第12章 ·邂逅 2
“那你就早点想清楚，这可是我姐们儿。”武萍萍的感觉不太妙。
“好吧。对了，你放我这里那个实习生，是你表妹吗？”陈朗转移了话题。
“不是，她是舒志鹏的表妹。”武萍萍觉得不隐瞒也无妨。
“难怪，他俩看起来还挺熟的，你确认是他表妹？”陈朗的音调听起来怪怪的。
“你什么意思？”武萍萍感觉不太舒服。
“没事，没事。舒志鹏来了一会儿了，刚才看见他们俩在楼道里说话来着。”陈朗又点起一支烟，后背靠在椅子上，显然不大想说话了。
武萍萍离开吸烟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去，老远就看到舒志鹏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你来了！”她假装平静地和他打招呼。“是呀，来了一会儿了。”他比她表现得更加平静。武萍萍心底一阵疼痛，但是她微笑着取出公文包里的一沓卷宗递给他：“这里是三个新客户的合同草稿，还有对几个老客户的跟踪回访，你看看吧。”“好呀！”舒志鹏的面部带着温和的微笑，让她快要掉下泪来。几天前他在他家镜子前抱住她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吧。“我想退出这个案子了。”武萍萍极力让自己不哽咽。“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想呢？”舒志鹏不解。
“现在招到的客户数量已经不错了，老板想让我再接两个新案子，上周台里刚送过来的，我……”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舒志鹏看看四周无人，用很温和的语气问她。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尽量不去看眼前这个男人。
“我最近只是在忙节目的事情，所以和你联络少了，你别多想。”他笑着拉了一下她的手，“还是因为我让你住回自己家的事？我只是不太适应我们进展得那样快。”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舒志鹏想靠近一下，武萍萍的一个同事正好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挠了挠头对武萍萍说：“这样吧，晚上六点三十，我在鹿港小镇等你，不见不散。”她本来是拒绝的，但是舒志鹏在晚上五点又打来电话再三地邀请，她终于没有抗住，去了。这顿饭吃得很有力量，餐后武萍萍就高高兴兴地被舒志鹏送回了家，她决定继续帮他维护节目的客户。
与心爱的人共进晚餐后，武萍萍心情大为好转，晚上十点她一边敷面膜一边看肥皂剧时接到了陈玫的电话。她小声说高博回来了，正在卧室里休息，他消瘦的样子还是挺让人心疼的。武萍萍说：“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真的想和他分手吗？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在的男人都什么样，一个爱你的人其实很难得……”想到了陈朗下午的表现，她不想再劝陈玫和高博分手，去找什么所谓的幸福了。陈玫很敏感，隐约感觉到武萍萍立场的变化，但她还是很坚定地说，应该分开，因为自己不爱他，再交往下去是浪费生命。
挂掉电话后，陈玫觉得即使要分开，也该对高博好一点，于是去厨房泡了杯茶水拿进卧室，放在了床头柜上。高博恰好醒来了。“几点了？”他揉揉眼睛问，陈玫立即跑到客厅再回来，告诉他十点过五分了。“我走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宝贝儿。”高博用一贯温柔的态度问她。
“还可以吧，我一直在找房子。”陈玫说。
“非分手不可吗？”他问。陈玫点点头。
“那也不用着急搬走，你把这儿当家吧，我以后肯定经常出差的。”高博说着觉得很口渴，于是拿起陈玫端过来的那杯茶喝了一大口，未承想水很烫，他立刻被烫得变了脸色，水也喷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陈玫慌忙去找纸巾给他擦，却又觉得该去给他倒杯凉白开才对。她迅速跑到厨房，发现除了刚坐开的水，再也没别的了。她手忙脚乱地倒了杯热水，打开冰箱放进去。一系列动作还没有完，却听见自来水被开启的声音，她回头便看见高博正拿一个玻璃杯接着自来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喝完水他先做了个伸舌头的动作，之后笑着对陈玫说：“亲爱的，就你这样儿，哪个男人愿意跟你过日子呢？你根本就不会照顾别人。”
陈玫忽然发现自己挺笨的，感觉有点尴尬，她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过呢？”
高博笑笑：“我欠你的呗，但别的男人可不欠。”
陈玫低头不语，高博接着说：“我把话放这儿，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像我对你这么好了。”陈玫把头低下了，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挺想为你做点什么的，可是你看刚才……”
高博哈哈一笑：“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就去洗澡，上床睡觉，睡我边上。”陈玫把目光转向别处。高博说：“你想哪儿去了，咱们好歹也情侣了一场，不用搞得这么生分吧，我今天也没力气占你什么便宜。只是想躺在一个被窝里聊聊天，你真的那么介意吗？”
陈玫看着他：“不，我当然不介意。”
二十分钟后，高博和陈玫洗漱完毕，穿着两年前买的情侣睡衣，肩并肩靠在床背上。即将分手的情侣相拥而眠，似乎有了点悲壮的味道，陈玫的心软软的。
“你想过吗？这个新居，这些家具都是为了你准备的，上面的油漆味还没散净呢，你却在这个时候提出分手，你觉得我能接受吗？和从前迁就你的每一件事一样简单？”高博一边抽烟，一边发问，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愤怒或其他什么情绪。
脆弱的陈玫又被泪水湿了眼眶，她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很对不起这个为她无私付出的男人。她说：“现在想起来，我也很后悔，当初不应该要你买这房子。我本来想过就这样生活下去算了，但是每度过一天，我就觉得很不安，总觉得那是错误的决定。”
“那你……”
“你是想问那我早干吗去了吗？”陈玫接了高博的话，“我本来很依赖你的爱护，但是我忽然发现这不足以让我们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我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看得出你是铁定要走的。”高博语气依然缓慢平静，但眼中也开始有泪光闪烁。
陈玫见到高博并没有强迫她继续在一起的意思，想起他从前的种种，又想起几天没有消息的陈朗，心中一阵难过。
高博搂了一下她的肩说：“我只想告诉你，我会等你的，如果你找不到你认为的幸福，那就再回来找我吧。”
“那样对你不公平，你该找个好姑娘，和她一起过日子。”陈玫说着用手擦了一下眼泪。
“其实我很担心你，如果你找到你爱他也爱你的男人，我当然高兴，你过得好我也安心了。可是宝贝，你太单纯了，知道吗？”
陈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陈朗的短暂消失本来就让她有点难过，她将头扎在高博的怀里，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呢？”
高博用手背拭了一下自己的泪水，说：“你答应我，如果受伤了，别自己忍着，我等你回来。”
“你难道不介意吗？”
“不介意，我就当自己的自行车让别人借出去骑了一圈而已。”高博笑着拍拍她的肩，想缓和一下气氛，又补充说，“如果那个小子欺负了你，告诉我，我让人废了丫的。”陈玫没有接话，只顾趴在他的怀里哭。
此刻的陈朗正在家烦恼着，周凝倩睡着睡着忽然坐了起来，深呼吸了两口，还是不能平复胃里的翻江倒海，一溜烟跑到卫生间狂吐起来。陈朗在卫生间的门口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五味杂陈。“你确定要生这个孩子吗？我哥哥刚给你找到电视台主持人的工作，你就……这对你将来不太好吧。”
周凝倩蹲在马桶边上平静了一会儿，回头望着陈朗，眼神有点恶狠狠的意味：“你就这么想拿掉这个孩子？他可是你的种！”
“我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咱们还没结婚。”
“我们随时都可以结！”
“你的工作刚找好。”
“我相信凭你哥的能耐，等我生完照样可以找，我今年才二十三岁，还很年轻不是吗？”
陈朗叹了口气：“谁知道你生了孩子是不是还能上镜呢？”
周凝倩站起身，先漱了口，然后推开挡在门口的陈朗，扔下一句：“我不管，无论如何，我不能杀了自己的孩子。”径直躺到床上去了。
“好吧，随你便。我出去办点事。”陈朗穿好外出的衣服一边走到门口，还没出去又返了回来。他对床上的周凝倩低声地问：“我就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死磕。”周凝倩哼了一声，笑着对他说：“我爱你呀！我愿意为你生孩子。”
“你这模样完全可以找个大款！”
“我就喜欢你，没办法。”她朝着陈朗的脸吹了一口气，挑衅般地笑。
陈朗的脸上也挂出笑意，他摸摸周凝倩的脸说：“那好吧，宝贝儿，你就自己一个人好好地睡吧。”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背后传来周凝倩的吼声：“你这个浑蛋，我现在是一个孕妇！”回答她的却是门砰然关上的声音。周凝倩的泪水随即喷涌而出，抓起陈朗的枕头扔向墙角。
陈朗不能想象他要和这个女人生活一辈子是个什么局面。他承认自己是喜新厌旧的人，特别是周凝倩除了漂亮脸蛋之外，其他特质都令人乏味，他更恨她在保险套上做了手脚而意外怀孕，他陈朗是最讨厌被人算计的，特别是女人，他一直认为只有他算计女人的份儿，不该反过来的。
不知不觉中，车子到达了市区的一家夜总会。陈朗以前陪客户来过几次，这里的姑娘素质比较高，其中还有些大学在校生，当然你没法确定她们在白天的真实身份，她们的名字只是个符号。他在夜总会门口给一个叫晓梵的打去电话，对方说自己没在夜总会，在家呢，陈朗获得了她的同意，直奔她西直门的住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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