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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大路痴


不等那蛊师露出肉痛的神情,朱邪玉麟已经踩着被子,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呈金鸡独立式,双手分开,大喝一声:“都给老娘滚开!”

        黎阳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对燕公公道:“这种状态,已经可以了吧?”

        燕公公低头看他,神情严肃而慈爱:“只有让朱邪玉麟的身体全部调动起来,她才不会分神来伤害您。”

        杜明月看了眼在小小的床上也能上跳下窜分外欢实的朱邪玉麟,想了想,对燕公公道:“不用蛊虫……”

        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公公打断了:“咱家的家族是最近一代服侍她的,该怎么做,咱家清楚。”

        顿了顿,燕公公还是解释道:“蛊虫是她的食物,不然她出世,朱邪玉麟必死无疑。”

        杜明月的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松开了,面上没有半点不悦,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朱邪玉麟已经被蛊虫逼得没有办法了,毕竟床只有那么大,她再怎么挣扎,也还是会碰上一两只虫子,再加上周围还有一群人跟看猴子似的看着她,怎么能让她不火大?

        朱邪玉麟根本不知道这些蛊虫是用来干嘛的,但毕竟是蛊虫,先不管它有没有毒,只要是个女孩子就没有喜欢这些软绵绵的节肢动物的。

        差不多将床铺都染上了蛊虫的体液,朱邪玉麟不可避免地被蛊虫爬到了身上,其中一只,甚至在接触到朱邪玉麟的皮肤时,就狠狠咬了她一口。

        "卧槽!"朱邪玉麟还来不及发飙,就见那蛊虫发出细细的尖叫,从她身上滚落下去,掉在被子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哎?难道她的血还有杀虫的作用?

        朱邪玉麟不免苦中作乐地想,那要不要牺牲小我,放一些血出来用用?

        只是不等她这个想法付诸实践,就见那原本都僵硬了的蛊虫,忽然抖动两下,背后破开两个口子,伸出一对翅膀,扑扇两下,连个过渡期都没有,就这么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

        朱邪玉麟深吸一口气,欲哭无泪地就想抱着脑袋往床下蹿,却见原本属于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蛊虫,忽然团结了起来。

        他们在床沿围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圈子,彻底杜绝了朱邪玉麟有落脚的地方的可能。

        就在朱邪玉麟犹豫的这会儿,那只会飞的蛊虫已经目标明确地往她的胸口,也就是那个伤痕所在的地方飞过来了。

        那种来势汹汹的架势,让朱邪玉麟想到了9.11,心情也是同样的绝望。

        算了,老娘不反抗了,你们爱咋样咋样吧。

        朱邪玉麟抽噎两声,捂着眼睛,妄图自欺欺人地将一切当做不存在。

        那只蛊虫接触伤痕的一瞬间,叫了一声,然后整个身子就开始膨胀,一点一点地升到半空中,发出微微的光来。

        呆在原位的蛊虫立刻集合起来,呼啦啦潮水一般往那只萤火虫一般发着光的蛊虫跑过去,倒是把朱邪玉麟给忽略了。

        朱邪玉麟大喜,叉腰仰天大笑三声,刚想撒丫子往床下跑,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再次来袭。

        这下糟了啊!

        朱邪玉麟大惊失色地回头看——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青烟那漂漂亮亮得即使生病都很美丽的身体,不出意外地被一群虫子给埋起来了!

        嘤嘤嘤嘤,这个壳老娘还要穿回去啊,你们这些节肢动物小心点啊!

        朱邪玉麟也顾不上恶心了,着急地围在虫子的外围,手足无措地转来转去。

        然后,朱邪玉麟就看到一幕让自己骤然产生自戳双目的冲动的场景。

        踩着青烟的身体往上爬,一直试图够着那个发光的、还在飞的蛊虫的虫子们,诡异地一点一点凭空消失了。

        好吧,一开始朱邪玉麟是这么天真地以为的,毕竟没有看到床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蛊虫消失于无形的嘛。

        但因为蛊虫减少而凑近了自己的身体的朱邪玉麟,惊得差点没叫出来——蛊虫一点一点地原来是被吸进了青烟的身体!

        卧了个大槽啊……这个皮我可不可以不穿了以后?

        朱邪玉麟心中那个三千泪水流不尽啊。这简直比肠道寄生虫还恶心好吗!

        在场的人,明显也看见了这个变化,燕公公的神情激动起来,而黎阳的脸色则开始变差。

        杜明月皱了皱眉头,视线在青烟的身体和黎阳的脸上来回寻梭一番,最后叹息一声,道:“彭旭,请燕公公和蛊师出去。”

        燕公公愣了一下,随即皱眉,语调阴冷:“你并没有这个权利,杜将军。”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陆彭旭,只是笑了笑,走到燕公公身边,说了句什么,就见燕公公脸色大变,调转视线,急迫而紧张地盯着黎阳。

        黎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但还是劝道:“燕公公,只要杜将军能处理好,我就没事。”

        燕公公眉头紧皱,由于半晌,还是带着侍从,将那些蛊师也带着离开了。

        朱邪玉麟刚好想找什么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看见了这一幕。

        虽然她不知道陆彭旭到底和燕公公说了什么,但就凭燕公公的反应以及黎阳的脸色来看,必定和黎阳的安危有关。

        朱邪玉麟不禁猜想:是不是,就算用这种办法养育出她,黎阳这个最初提供了心头血的“主人”,也要付出点什么?

        不等她自圆其说,就听陆彭旭道:“这些蛊虫,最晚的也是从半年前开始培育,毒性和灵性都很惊人。青烟的身体这么虚弱,她能承受吗?”

        就是就是,本姑娘做不到啊。朱邪玉麟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爬满虫子、一点美感都没有的身体,叹息一声,处月部做事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杜明月道:“这还要请四皇子帮忙了。”

        朱邪玉麟睁大了眼睛:黎阳那张脸已经跟死人差不多是一个颜色了,杜明月还不放过人家啊?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呐。

        黎阳却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走到床边,那些蛊虫在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争先恐后地逃开了。

        朱邪玉麟在一边看得感慨万分:她刚刚要是从床上直接跳到黎阳的身上,那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真笨呐。

        黎阳镇定自若,就像是那一群一群的蛊虫不存在一样,从上方,一把抓住还在发光的蛊虫,往下用力——那蛊虫被按在了青烟胸口的伤痕上,停了一下,忽然有细细的光从伤痕中飞快钻出来,舞动着将那蛊虫一点一点缠绕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将蛊虫给收进体内。

        朱邪玉麟已经看不下去了,被这么折腾的身体究竟属于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留下来挑战自我认知极限比较好。

        就在朱邪玉麟觉得万分难受的时候,暮云卿整个人也跟着不好了。

        首先,他的心情很糟糕。

        一觉醒来,竟然看见所有的副将以及几个影子营还有两个军师围在自己的床边,见到自己睁开眼睛时的惊喜,简直就像他第一次带领西北军打了胜仗一样晃眼。

        还有就是,以他的警觉,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床边还围了这么多人,他该有多么疲倦啊。

        在暮云卿打发走了所有人之后——包括一个拉着他不放、声泪俱下、几乎要以死相谏要给他检查身体的军医——就看见欧阳皓月撑着下巴,在桌边巴巴地看着自己。

        “你还有事?”暮云卿揉着太阳穴。

        这几天事情太多,变数也太多,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和陆彭旭合作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了。

        欧阳皓月点头,走过来,边道:“我听说你也有一块那种黑布?”

        暮云卿点头,想了想,道:“但是那块布我带在身边十年了,从来也没有影响过我。”

        欧阳皓月道:“我不是还从那禁术木桩周围找出来另一块黑布吗?我怀疑这两块东西能相互影响,进而影响到你。”

        “说到这个。”暮云卿靠着床头,全身都没什么力气,神色也比平常要跟慵懒一些,唇色也更淡,隐约有点朱邪玉麟的味道,“那禁术你破了没有?”

        “破了哟。”欧阳皓月说到这个,瞬间笑成了一朵油菜花,还是迎风招展的那一朵,“原先你不在,我是没有办法的,你知道,练武什么的,那么累的事情怎么符合我高贵娇弱美男子的身份。”

        暮云卿干脆利落地闭上眼睛,明目张胆地对自家的竹马来个眼不见为净:“后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欧阳皓月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瞪圆了双眼,撅着嘴跑到床边坐下,伸手在他身上各种骚扰:“何琴和邱凉意不是状态不对吗?那一地板的呕吐物真是够呛。”

        暮云卿想到了那天欧阳皓月时不时发出的、挑战人忍受极限的叫声,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欧阳皓月也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道:“当时我还觉得她们是不是中毒了呢,再一看,原来他们是最先受到那禁术影响的人。”

        暮云卿睁开眼睛,皱眉问:“何琴不说,她有可能接触蒋乐河。但邱凉意,她来的时候,蒋乐河已经在草原了。他们怎么亲密接触?”

        欧阳皓月神秘地笑了笑,背后毛茸茸的尾巴又伸出来,摇啊摇:“你猜啊。”

        看到他这明显求表扬的神情,暮云卿有写无奈,道:“洛未国师真是三生有幸,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

        特么的,这么麻烦的小子,他要是洛未,一定在这小子未成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就把他扔掉!扔掉!

        反正欧阳皓月就是个超级大路痴,也不担心他能原路找回来。

        欧阳皓月敏感地恶寒了一下,看了暮云卿一眼,道:“那你觉得为什么令牌会在禁术周围被发现?”

        暮云卿皱眉:“那傀儡禁术还能通过对方贴身的物件起作用?那不是更加防不胜防?”

        欧阳皓月得意地摆摆手,道:“错错错。实际上,这样的禁术才是未成熟的。”

        远古的术法,大多是人们为了求生存,而找出的和天地共存的方法。可能会有牺牲,但本意是为了保存大多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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