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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不知道为什么,卫珣渊的表情看起来比受害者本人还要震惊。

        “能不能让我走了?”周岚斐看起来难受的不行,除去皮肤上漫山遍野的红疹,他甚至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话音未落,卫珣渊便拉开车门将他径直塞进了副驾驶座。周岚斐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力推了几下车门,无果,男人果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他逃跑。

        “你又要做什么?!”他又气又急。

        “去医院。”卫珣渊言简意赅,于驾驶位上用力踩下油门:“过敏严重的话是会出人命的。”他看了眼周岚斐焦灼乱抓的手,眼底闪过同样的焦虑之色,语调也不再那么刻薄冰冷,带了几分劝哄的意味,“很快就到医院了,忍一忍别抓,容易留疤的。”

        周岚斐张了张嘴,似是想抱怨,而后又是一连串的咳嗽,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跑车一路风驰电掣。

        周岚斐确确实实是过敏了,程度还不轻,林帆检查了他的气道,表示再严重可能会需要气管切开。眼下他躺在床上陷入了深眠,左右两边胳膊的静脉通道都打开了,同时在吊水,脸上还带着个氧气面罩,红疹退了不少,看起来苍白羸弱,着实有点儿惨。

        姜棠总以为男人可能会要收拾她一蹲,但事实上并没有,卫珣渊立在床畔一语不发,神色复杂至极。

        林帆正抱着周岚斐的病历,对着那一处过敏史左看右看不知如何下笔完善,末了他看了一眼卫珣渊,“那个请问这次的过敏原是?”

        “我带他去吃海鲜了。”卫珣渊说。

        虽然听着不大像是真话,此刻林帆却也只能“哦”一声,然后非常识相的推了推姜棠的肩出门。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被卫珣渊叫住。

        “林医生,经过脱敏治疗痊愈的人,还会对同一过敏原产生那么大的反应吗?”

        “啊?”林帆止步。

        这问题问的属实怪的不行,林帆想了想,还是没追根究底,只是摇头道:“确认治愈的话,一般不会。”

        卫珣渊没有再说什么。

        -

        沈常青在外面溜达了一大圈,直到夜色降临才来到宁城附属医院。

        他拎了杯芝芝桃桃给emo的姜小棠女士,随后在停车场附近找到了卫珣渊。

        男人倚靠着水泥栏杆,眼神没什么聚焦,间或有车灯光影掠过,成了他脸上唯一的暖色调,那点温度很快又被穿梭于发丝间的夜风带走,一切又都变得冷冰冰的。

        沈常青凑过去,话未开匣,先递了瓶矿泉水过去。

        卫珣渊扭头。

        “再emo也不能忘记喝水。”沈常青说。

        卫珣渊敷衍的扯了一下唇角,接过水瓶,却没喝,而是又朝沈常青摊开手心颠了两下。

        沈常青眨了眨眼,恍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儿烟来递过去。

        卫珣渊也不看他:“药总不是不准你抽烟么?肺上一堆结节,不怕英年早癌?人的寿命本来已经够短的了。”

        “嘿,钓鱼执法呀!”沈常青不以为意说:“呐,我可没抽,就是随身带着,以防遇到你这样的人。”

        卫珣渊轻哼,将烟叼进嘴里。

        沈常青举起双手枕在脑后,斜眼看着男人。

        他记得卫珣渊初来乍到时,还不会抽烟。事实上不仅是抽烟,卫珣渊对很多事情都很陌生,譬如马路上行驶的四个轮子的车、譬如薄薄的纸质的货币、譬如隔了老远就能传递信息的电子通讯系统等等等等就像是一个沉眠已久的古人突然苏醒,眼看着周遭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高岸深谷。

        “阿姜自责的不得了呢。”沈常青说:“觉得自己辜负了你的重托,让周小少爷跑出去,在外头受了病气。”

        “跟她没关系。”卫珣渊吐出一口烟气,“是我把他弄成这样的。”

        他这么坦诚教沈常青略略无语。

        “你做什么了?”

        卫珣渊又不吭声了,眼眸微动,淡灰色的烟霭笼遮在他的眉眼之前,让他的眸光看起来愈发晦涩幽深。

        沈常青瞧着他这番欲语还休难以启齿的姿态,忍不住揣测:“你不会把人那个了吧?”

        卫珣渊居然“嗯”了一声。

        “我去!”沈常青惊了,冲口而出:“你戴套了吗?”

        卫珣渊:“?”

        男人骇然侧目,像看变态似的看着沈常青,眼神刀子似的乱飞,沈常青当即明白是自己想太多了,讪讪然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卫珣渊抖落了指尖的烟灰,“我哪能算得上君子。”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纠结。”沈常青耸了耸肩,露出了点儿狡黠的笑容:“你可以拉拢他来我们这儿做线人,药总一定会很开心的。”

        卫珣渊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沈常青道:“不肯啊?舍不得看他两难?”

        “不是。”卫珣渊说:“周岚斐没那么好掌控。”

        “不好掌控?不至于吧?”沈常青嗤之以鼻:“他不过就是会扮猪吃老虎,还有什么旁的本事?咱们这儿诸公谁不是扮猪吃老虎的能人?左不过他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鬼。”

        卫珣渊轻轻笑了笑。

        他的笑容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感慨还是无奈。

        “常青,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他冷不丁道。

        “哈?”这个话题开的有些莫名其妙,沈常青好半天才将“童话”和“卫珣渊”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卫珣渊说“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那氛围就像是在问“给你送个终要不要”,让夜晚的风更凛冽了。

        不过这大概也是卫珣渊唯一一次主动提出要输出点儿什么。

        沈常青没有太多犹豫:“说吧。”

        卫珣渊抬眸看向远处,瞳光渺远。

        “从前有个厉害国,厉害国的人都很厉害,周边所有的小国都畏惧他们。厉害国有一个小王子,文武双全秀外慧中,人见人爱,是国王的心头肉,某一天厉害国的国王从毗邻的小池塘里捞了一条漂亮的鱼出来,送给小王子当礼物。鱼很不喜欢厉害国的人,看见谁都用尾巴扇人一脸水,国王就威胁他要把池塘抽干,鱼很害怕池塘被抽干了里面其他的鱼会因此死掉,迫不得已只能放弃自由,忍气吞声的待在小王子身边。”

        “但是后来鱼发现,小王子跟厉害国的人都不太一样,他会对厉害国许多约定俗成的事情说‘不’,会替鱼设身处地的着想,甚至会为了保护鱼做出很多看似荒谬的事情,鱼有时候会觉得在小王子身边待着似乎也不错,甚至能称得上是这辈子度过的难得快乐的时光,自由不自由的,好像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直到有一天国王去世,小王子将鱼放归到了一条开阔的河流之中。”

        沈常青忍不住插嘴:“这小子是不是要继承皇位了!我猜他应该是看不惯老国王的所作所为,要彻底改造厉害国,大搞一波基建,努力当个事业咖——”

        卫珣渊眯眼:“不然笔给你你来写?”

        沈常青一缩脖子:“哈哈哈哈我随口说的,你继续继续。”

        卫珣渊道:“鱼当时虽然有点不舍,但重获自由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也就没有追究为什么会被放进那条厉害国最长的大河之中,它毫无芥蒂的从河流游向从前的池塘,后来你猜怎么着,待他游回去,发现整个池塘都被填埋了!”

        笑容僵在了沈常青的脸上。

        卫珣渊着实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轻描淡写零铺垫,但这个转折结局仍然冲击的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尼玛”他结巴道:“这哪是归还自由?!这他妈根本就是调虎离山吧!不是,你不是说那小王子很善良,跟厉害国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对鱼特别好,还会为了鱼跟他老爸唱反调吗?什么时候变得跟他老爸一样了呢?你讲的这是个什么□□啊喂!”

        “古话有云,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和爹的作风应该八九不离十吧。”卫珣渊意味深长的说:“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从没变过。我甚至觉得这个儿子比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胜一筹呢。”

        沈常青细思极恐了。

        他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莫名其妙说这个到底几个意思,难道你在里面还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吗?”

        卫珣渊将烟头按灭在栏杆上,语调漠然:“我就是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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