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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痴情错


伐疆的队伍已经走了五日,宋绥景已经陆续收到陈伯报平安的两封书信。飞羽军也每日都有消息传来,说牧章在军中很是刻苦,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每日操练绝不落后,排兵布阵又有长进了。

        宋绥景在书房里看着这些消息微微一笑,兰泱从门外走进来面色不大好。

        “什么事?”宋绥景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信纸放进桌上的小香炉,宁神的安息香中便多了一丝木屑的味道。

        兰泱想着怎么回话才不会让主子盛怒,深吸一口气道:“玉罗刹按照郡主的吩咐仔细比对了两次军队的随行人员,发现只有一人不同,是随军的医师换了人,玉罗刹前去拿人时他全家正裹了大量财物往乡下逃去。”

        宋绥景心中燃起怒气,冷冷问道:“人呢。”

        “绑了在门外。”

        “带进来。”

        兰泱击掌,门外的人听到声响便提着被蒙了眼堵了口的医师进来,然后一扔一踢,那医师便跪倒在地。

        宋绥景一抬下颌,暗哨会意便取下了布条,那医师被满身杀气的人绑住,一路都在惊慌中度过,骤然能视能言连忙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看着是一间书房,待看到上首书桌前坐着的人,心中更是觉得一阵凉意。

        “郡郡主,您这是何意啊?”

        “你若非做了什么错事,何必如此惊慌。”

        “小人,小人没有”话还未说完,就见上方的女子扔来了一个瓷瓶,听得她不容置疑的语气:“打开它。”

        随军医师颤颤巍巍的打开,一闻便瞬间面如土色再次跌倒在地。

        宋绥景嗤笑一声:“想来你是认出了这是何物,如此鼠量怎有那么大的胆子给我父亲下毒!什么人指使你的。”

        随军医师见着事情败露,郡主盛怒,可是想到幕后之人的身份又不敢轻易开口,冷汗已将后背衣服打湿。

        见这医师惧怕指使之人不肯开口,便自顾自说道:“是傅筹?黎王?太子?还是——皇帝!”

        随军医师在听见最后一人时明显神色大变抖成筛子一样,宋绥景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呵,好啊,真好。”看着下面的人,“将他拖出去,凌迟。”

        那医师听了早已吓破了胆,不停的求饶:“郡主饶命,郡主容禀,陛下只是说想要让老王爷伤了元气交出兵权,小人并不知道老王爷风寒如此严重,后期小人见形势不可挽回便没有再下药了,伤了老王爷身体可小人并不想害了老王爷啊!”

        “怎么又肯说真话了呢?”

        随军医师听见此话懵了一瞬,急促喘着气:“小人也是被逼无奈,不敢拂逆圣意啊,家中还有妻子孩子,小人别无他法,郡主饶命啊。”

        听他说的多可怜似的,但宋绥景却没了听下去的兴致:“你若真是走投无路何不向父亲坦白原有,他自不会不管你,说到底还是见钱眼开,木一。”

        那名唤做木一的玉罗刹暗哨领队听闻,便垂头听命:“在。”

        “将他的财物搜刮干净分给那些穷苦人家,再把他的妻子孩子赶去乡下不许见面,至于他,单独关起来每日一碗米水一包这药,待到受不住时便了结扔去荒山。”

        “遵命!”说着,木一便上前提人,那医师惊慌交错又哭又求,“饶命啊,小认错了,小人还有孩子啊!”

        宋绥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俱是寒冰:“你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也有孩子,你让我们姐弟没了父亲,你的孩子又凭什么呢。”

        那医师听闻这话彻底泄了气,又被堵了口拖出去。

        宋绥景摸着那把匕首,“兰泱,宫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寝殿里负责洒扫的人说似是见到了什么奏折,之后没多久便召了王爷入宫,郡主,那皇帝多疑实在不好接近了,这下毒之人都找出来了,幕后主使咱们也清楚了,怎么还要消息呢?”

        “你想想那个医师的话,皇帝只是想要兵权让父亲式微,阴差阳错加重了病情到了如今这地步,那医师一定据实相告与皇帝,皇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为什么一定要父亲去伐疆呢,这是直接要他的命啊。”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今日是不是邀了将军府的人进宫?”

        兰泱还在思索着前一个问题,听见话答道:“是,宫里邀了傅将军夫妇。”

        宋绥景略一思索:“好好准备一番,咱们也进宫去拜访皇后。”

        宋王府的马车刚走到巷口,就遇到将军府的马车出来,宋绥景让车夫停住避让不想与他们夫妇撞上。

        街上有百姓认出了是将军府的马车,被风吹开一角的车帘里露出容乐的半张脸,有人瞥见,立刻嚷道:“是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在车里。”

        一时间街道人群沸腾,纷纷冲着马车指指点点,更有孩童孩童朝马车扔着石子,年长些的妇人扔着菜叶,直到马车消失在街口人群才逐渐安静散去。

        兰泱放下帘子道:“这容乐公主犯了众怒,这名声从此也是狼藉一片。”

        宋绥景嗯了一声:“走吧,行慢些。”

        宋绥景带着兰泱到时,傅筹夫妇二人已经落座正与皇帝皇后闲谈,还有孙雅璃侍候在皇后身侧,她父亲与黎王陈王一起去了青州老家,却不想她居然留在了宫中。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皇后见宋绥景前来很是惊讶,笑问道:“绥景今日怎么来了,真是难得,快坐快坐,今日正好邀了傅将军夫妇,一群人也热闹的说说话。”

        与其他人见完礼后,宋绥景道:“府上新得了燕窝一品,特送来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说着示意兰泱呈上礼盒。

        皇后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兰泱将礼盒交给皇后身边的女官后便退回去,走到绥景身边时却突然头晕踉跄了一下,绥景扶了一把,看她面色不佳便道:“你若不舒服便先退下吧,我这里暂时用不着你。”

        兰泱向众人告罪后便退下了,皇帝一干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侍女而分心,是以并不在意,很快开始下一个话题,只傅筹让自己身边的宫人去宋绥景那边伺候。

        却说兰泱在退出众人视线之后便放下一直抚着额头的手,面色如常并加快脚步的走至一处墙根下,有规律的击掌几下,便从暗处出来一个小宫女,手里还捧着一套宫女服。

        “兰掌事,请换上这衣服随我来。”

        兰泱点点头便接过,很快换好衣服的兰泱跟在那小宫女身后走到了临皇的寝殿,守门的侍卫见是两个洒扫的宫人便并未多在意。

        进门后,那小宫女仔细的看了看周围,悄声道:“陛下不在,这时辰也不会有其他的人来,我就在这望风”,说着指了一处,“那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我瞥见的密函奏章就在那案上。”

        兰泱点点头:“主子在前面拖着皇帝,你在这儿守着,我尽快。”

        随即快步走向书桌,在一堆奏章前仔细翻找起来。大大小小的奏章封皮不尽相同,找起来着实要花费一番工夫,那小宫女在门口一边佯装打扫一边紧张的留意着门外的动静,这边兰泱一封一封的将内容扫过,又要放回原处丝毫未动的样子。

        终于,兰泱眼尖发现一叠厚奏章码的整整齐齐的最底下压着薄薄的一张纸,小心展开之后瞧见内容顿时瞪大双眼。

        但兰泱知道此刻不是时候,在桌上扫视一周,取了白纸按照那密函上的字迹内容一一誊抄,在放回时却犹豫了半刻,原样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符号或是印鉴,想了想将自己誊抄的那份折好放了回去,原样揣进怀中带走。

        那小宫女见人出来,松了口气,两人依旧垂着头装作打扫完的样子退了出来。

        此刻的聚会上,皇后正好提及了赏乐一事,邀几人展示一番,宋绥景以未曾戴箫不擅古琴为由推辞了,皇后原本也意不在她,便也未辨真假得同意了。

        于是这弹奏之事便落在了孙雅璃与容乐身上,容乐也已自己不擅长为由想要推辞,谁知皇帝皇后却是不信一国公主不会这些,一心想要容乐弹奏一番。

        孙雅璃原本就爱慕傅筹,如此好表现的机会又怎么放弃,见傅筹并没有为容乐解围的意思,也鼓起胆子说可以与容乐合奏:“还请容乐公主赏脸与雅璃合奏一曲。”

        容乐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古琴旁,孙雅璃见容乐已准备就绪,便率先起调缓缓奏出音符,容乐只好跟着拨弄。

        傅筹却是颇有闲情逸致般欣赏起来,还频频看向宋绥景,奈何后者一直看着弹奏的二人。

        宋绥景见容乐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调子拨弄琴弦,生疏的样子不像是推辞,孙雅璃微微扬起的嘴角显示着此刻的得意。但不知怎么,容乐像是回忆起什么,突然指法纯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游刃有余的样子让孙雅璃都逐渐跟不上节奏,这让在场众人很是惊讶。

        孙雅璃面上惊讶。不甘,一瞬后又恢复到温柔谦卑的模样,站起身说道:“果然容乐公主技艺高超,雅璃自愧不如。”

        容乐也谦虚的回着话,但宋绥景瞧着她的神色像是自己也很疑惑一般,这容乐公主实在是喜形于色。

        今日的重头戏已经过了,皇后为了圆场便招呼着众人品尝新出的果子,身边的女官拍手示意,宫人鱼贯而入端着果盘进来。给宋绥景呈上果盘的是兰泱,此刻已经换回来时的那身衣服。宋绥景见她肯定的眼神便知她已然得手,微微一笑故意说道:“你不必急着来伺候我的。”

        兰泱低头回道:“奴婢已经好多了,还是自己伺候放心些。”

        皇后感叹着她们主仆情深,一众人又是谈笑几句,宋绥景便起身告辞。

        宋王府的马车刚驶出宫门进入街道,兰泱便将方才之事汇报,掏出那张纸递过去。

        “北临宋老王爷军威甚重,民心颇高,与宸国、西启往来密切,不臣之心不日篡位。”

        宋绥景看着这寥寥数语何其荒谬,临皇就因这夸大其词、言而不实的几句话便要致父亲死地,但更令宋绥景心寒怨怒的是:这字迹太熟悉了!

        一路上宋绥景浑身都冒着寒气,到了宋王府门口还未停稳马车便急急的撂了车门走出去,一路上疾行至晚山居,兰泱小跑着跟在后面,却见主子一进门便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兰泱着实奇怪为何主子生这么大的气,不对,主子面上的神色不止是生气,还有痛心?一刻钟后,兰泱听见里面有杯盏被用力摔碎的声音,院子还有几个小丫头也听见了,一个个露出疑惑的表情,兰泱担心之下急忙叩着门:“郡主你没事吧?奴婢进来了?”

        “别进来,叫人都下去。”平静得如一汪寒潭的声音,冷得让人心慌。

        兰泱挥挥手让人都出了院子,自己守在了门口,时不时的看一眼关着的门。

        屋里的宋绥景此刻眼尾泛红,手用力的捏着信纸已经让指甲戳着手掌,那痛感让她保持着清醒,刚刚摔了一个茶杯之后努力压着怒火,可为什么心口还是那么堵呢?

        看着桌上打开的一个木盒,原本它应在暗处小心藏着,现在暴露在空气中,木盒里还躺着些许纸条或是信纸,可重点是那上面的字迹与宋绥景握着的那一份从宫里带出来的,一模一样,可这都是宁千易传来的啊。

        宋绥景此刻表情实在诡异,面上平静可眼中有压不住的怒火,然后缓缓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宋绥景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嘲笑着自己。这位宁先生,这位宸国的镇北王,真是洞察人心啊,知道临皇心有忌惮便故意写下这密函送到眼前,临皇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人,明明是错漏百出的消息可在临皇的眼中变成了罪证,成了她父亲的催命符!

        这便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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