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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交与易


府内刚掌上灯,宋牧章便已经出了府门准备回军营去,跨上马再回首望了一眼宋王府,随后一人一马在晨光中驶向城外。

        兰泱端着水盆轻手轻脚的推开晚山居的房门,走进去却发现主子已经在梳发。放下水盆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仔细梳着发。

        “郡主怎么起这么早,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今日没什么事儿不如再睡会儿吧。”

        “牧章走了?”

        “门房说半个时辰前便走了。”

        “嗯”用帕子擦过脸后,宋绥景看向桌上那一堆账本,“你同我去巡查铺子,我有事吩咐那些掌柜。”

        德音端着早膳进来时正好听见,便劝到:“现下还早呢,郡主用过饭再去吧。”

        宋绥景看了看天色的确还早,恐怕铺子都还未开门,便就在桌前坐下。

        一炷香后

        宋绥景放下碗筷,走向内室将绣针装进腰袋,说着:“兰泱去备马车,再叫上些家丁护院一齐去,德音你也一起。”

        喏”听着内室传来的声音,两人收拾碗筷时看见又是只动了半碗的粥,互相看一眼满是无奈。

        先是从祥鹤街最大的药房查起,再是顺庆街、西街等,每一家店铺都细细的盘查过账簿、流水明细等等,然后交给德音再查看一遍,留兰泱在旁时不时的解释,掌柜却被叫进内院单独说话。

        不知宋绥景交代了掌柜们些什么,离开时每一位的脸上都添了些凝重。

        一家家的查完,回府时已经是下午。一直紧着时间盘账错过了饭点,兰泱想着去厨房拿些饭菜汤羹,却被叫住:“我用些糕点就是,不必管我,你去把木一唤来然后去吃饭吧。”

        兰泱领命去后,屋里就德音捧着一杯茶,宋绥景接过茶抿了一口:“今日的帐都看懂了吗?”

        德音点点头:“奴婢都看懂了,那些流水记得很细,可见掌柜们都没有做手脚。”

        宋绥景放下茶杯,看着德音道:“每一家店铺的掌柜都是我亲选的,人品可信,你日后管起账来也不难,只是需要时时查看了解时况。”

        “奴婢管账?”德音声音微微拔高,透着惊讶,“可是还有郡主和兰泱姐姐啊。”

        面对德音的不可置信,宋绥景只是解释道:“兰泱跟在我身边不能随时抽身处理这些事,如今陈伯不在了那你便顶上吧,”顿了顿又看着她认真说,“你性子爽利但心思又细腻,府中事务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只管去做。”

        德音对于这份信任和提拔说是感激涕零也不为过,立马表忠心:“奴婢一定不负郡主所期。”

        宋绥景眼中带着些无法言喻的情绪,可惜德音还未来得及看懂,这些情绪便消失不见,“你也去吃饭吧。”

        木一见德音从屋里出来,再仔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便闪身进屋:“见过主子。”

        “起来吧。”

        “不知主子有何事吩咐属下。”

        宋绥景将早已想好的安排一一说出:“第一,你在北临的领队之职即日起交给红螺,可有异议?”

        木一抱拳再次跪下请罪:“属下服从命令,只是想请主子赐明缘由。”

        “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你即日起跟在我身边听命行事,我另有安排。”

        这欲扬先抑让木一先是失落然后狂喜,但到底多年经验让他学会了处变不惊,只是声音中还是带着欣喜:“遵命!”

        宋绥景继续说着:“最后一件,传我令,所有玉罗刹低调行事,若非必要不得擅自活动,重启之日——待我密令。”

        迎着木一惊诧的目光,补了一句:“韬光养晦,不会很久。”

        随后又交谈了几句之后木一才离去。

        天黑入夜,街市上的摊贩都开始收拾规整,准备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家。

        宋绥景正对着银镜将头发都盘起来,然后开始换衣服,一边问道:“门口的眼线还在吗?”

        兰泱将披风和兜帽给她戴上:“奴婢刚刚去看了一眼,正门和后门都有人,不止一家。”

        “应该是宫里和太子的人,我从花园的角门走,你就在屋里假装有人。”

        说着,宋绥景又揣进了些略粗的银针在腰间,然后从一侧的窗户处翻身出去,她要趁着城门换班的时候出去。

        一个围着大兜帽披风戴着黑面纱看不出身形的人,先是从一处人烟稀少的角门出来,确定四周安全后一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待宋绥景穿梭各个小巷终于一路隐蔽的到了西门,此刻天已经黑透连月光都没有,贴着墙根察看周围的情况。

        这西门不比东门那样的主城门,是以无论是进出人数和守卫都较为松散,待到一列士兵走到前方去换班时,宋绥景便趁着后方无人悄然上了城楼,一个值守角落打着哈欠的士兵成了目标。

        在那个士兵打第二个哈欠时,一根银针便趁虚而入,士兵只觉得刚刚后脖颈突然一痛又麻又痒,手还没有挨到脖子便失去知觉。宋绥景面目表情的取下那根针然后跨过他向下望去。

        城墙的这处角落因着地势的原因离地面最近,此处无疑是最佳选择。

        宋绥景取出一直缠在腰间的一截绳索将它绑在石桩上,然后拉着绳索当支撑纵身一跃下了城楼,当落到了一半时脚掌一蹬墙面借力飞起,同时丢开绳索稳稳的落在地面,回身看城墙上还没有人发现便又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中。

        向前方大约走了五十步入了林子,有规律的拍拍手,就见另一处走进一人,手里还牵着一匹马,正是木一。

        宋绥景利落的翻身上马:“你回城去盯着门口的那些暗哨,把城墙上收拾干净。”

        “喏。”

        木一的声音落下,马也驶进了西郊深处。

        已经是接近子时的夜深时分,西郊一处宅院还燃着烛火,院子四处都有看不出是哪支队伍的侍卫值守,主屋门口站着一个黑衣领队,借着屋里透出来的烛光看清脸后,是容齐身边的萧覆。

        宋绥景绕到院子后面上了屋顶,但不想惊动门口的萧覆和侍卫,于是摸向腰间银针的手停下又飞身下了屋顶到了侧方有窗户的一面,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头,一块飞向房顶与瓦片清脆一声相撞,瞬间引起守卫注意的同时又一块落在了院门口的一个侍卫身上,闷响一声倒地。

        本来守卫正转头看向房顶,但门口的动静又让人分神,于是萧覆上了房顶其他人去了门口查看情况。

        宋绥景找准时机推窗翻身而入,进的正是寝房但床榻上无人,帷幔外的书案上传来一记略微尖细的说话声:“陛下,已不早了,不如休息了吧。”

        “谁!”原本正闭目揉着眉心的容齐唰的睁开眼,充满凌厉的语气吓得小荀子一个激灵。

        容齐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但还未等他转头去看个清楚,脖子就抵上一把匕首被阻止了动作。

        “别出声,否则他即刻没命!”持匕首之人一声低喝,让原本受惊的小荀子想要大声叫人的念头止住,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就怕一不小心出了声让容齐断送了性命。

        门外的萧覆见房顶和院外都无人,已经意识到是调虎离山之计,但没有听见屋里有什么响动也不敢冒进,于是只能试探性的叩响房门:“启禀陛下,刚刚貌似有贼人闯入,不知可有惊扰陛下。”

        小荀子不敢说话又盼着萧覆进来,视线只能着急的在那把匕首和门口之间来回徘徊。

        宋绥景听见萧覆的声音便将匕首又近了一分,已经挨着了肌肤眼见再近一分就刺进去了。

        小荀子着急得一直摇头,萧覆没有听到屋内人回答,不放心的又问道:“陛下?”

        “朕无事,加强戒备退下吧。”

        容齐一直没开口是因为他听得背后之人的声音觉得耳熟,乃至气息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想起是谁后,从容开口道:“光风霁月的郡主怎么也变成贼人了?”

        宋绥景见他竟认出了自己,淡定自若的样子倒让她生出几分欣赏,索性收了匕首落座在一旁,取下兜帽和面纱露出真容。

        一旁的小荀子睁大双眼没想到竟然是北临的郡主,然后听得她说:“得罪了,荀公公放下手吧,我不会伤他。”

        小荀子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保持着捂嘴的姿势没变,连忙放下手装作无事。

        容齐吩咐道:“你下去吧,莫要声张。”

        小荀子看了看坐在那里泰然自若的宋绥景:“喏。”

        房门一开一关,屋里就剩下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静的只听见油灯一声“噼啪”爆了灯芯。

        还是容齐实在不想拖着,看了看一身黑衣的宋绥景开口问道:“郡主深夜到访,就为了朕这里一口茶吗?”

        宋绥景笑笑放下茶杯:“陛下耿实,我也不绕弯子了。”

        容齐挑眉静待着下文。

        “我今日来是为了那日所言的交易,当时让陛下静候如今到时候来了。”

        “不知郡主要拿什么与朕做交易,朕从不做亏本生意。”

        宋绥景看着茶杯里那悬着着两片茶叶,敛着神色道:“以天命之毒的解药,换两人随陛下去西启的平安。”

        “这倒真是个好买卖,”容齐一直找寻解药多年未果,如今听她这么说心中除了惊喜还是半信半疑,“朕如何能信你的话,天命没有解药。”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自然就有解,那些人调制不出解药不过是他们无能而已。”

        “听郡主所言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宋绥景知道容齐不会轻易相信,于是继续解释道:“这毒原本是南疆一族流传出来的,恰巧我身边有一位南疆圣女的后人,如此说陛下可安心了?”

        容齐闻后皱着眉像在思索这话的真假,宋绥景也不急,自顾自的又倒上一杯茶喝了起来。

        片刻后,容齐也端起茶杯一笑说着:“能与郡主交易,朕荣幸之至。”

        宋绥景见他已经同意,便将大致计划说了说,容齐听后仔细的打量了宋绥景一番,连日操劳虽有些憔悴但眉目间神色不改:“郡主此番谋划令朕佩服。”

        “陛下客气了,此计成与不成还要依托陛下才是。”

        容齐颔首表示自己配合的意思,宋绥景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一半,至少今夜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扫了一眼屋内,除去刚刚的床铺见还有一张木塌,宋绥景起身取下披风走去,在容齐不解的目光中说道:“已经错过城门换班时辰了,此刻回去必然会引起警戒,借陛下的木塌一晚天亮就走,多谢。”

        宋绥景一口气说完一串话,便面朝里的和衣躺下盖上披风,真的闭眼睡了起来。

        容齐只是觉得匪夷所思,这女子竟然就如此坦然的与自己共处一室,无言良久后起身吹熄了几盏油灯,屋里的光瞬间暗了一大半。

        其实宋绥景闭眼后并未立马睡着,而是留神仔细感受着身后的动静,听见容齐起身吹灯的声响,似乎还搬了什么东西然后有帷幔钩子的声音,再是脚步声,而后再也没有响动。

        宋绥景翻过身来发现几步之外放着一扇屏风,刚刚的帷幔也放下了遮的严严实,屋内没有了容齐的身影,而隔着的那道帷幔里传来两声咳嗽。

        这容齐果真是君子,宋绥景在心中庆幸自己又赌对了,只有这样的人才不怕他会反水。终于在半明半暗的灯光里宋绥景合上了眼睑轻轻睡去。

        相比起屋里两人的静默,屋外的小荀子就没有那么淡定了,见屋里灯熄了一半可没见着郡主出来,心里打着鼓脸色也是很精彩。

        萧覆见他不停变换着脸色,一会是皱眉一会是抿嘴的,忍不住问道:“荀公公有事?”

        小荀子张了张口可又想起陛下的嘱咐,只得干瘪瘪的答道:“没没。”

        萧覆也瞧见了熄灯,道:“陛下已睡下,荀公公也可去休息了。”

        但小荀子始终不放心,干脆守在窗边:“我还是守夜吧。”

        萧覆见他如此也不再说话,带着人继续站岗去了。

        容齐醒来时天虽亮却也时候甚早,习惯的起身走出去后突然想起外间还睡着宋绥景,将衣服合了合看去,却见木塌上早就没人了,物品整洁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小荀子。”

        一直守在外面的小荀子听见召唤,连忙推开门进去:“陛下可要起身了?”

        “嗯,”然后容齐又问道,“她何时走的?”

        “天微亮时郡主便走了。”说起这个,小荀子想起来也是一阵汗颜。

        原本一直守在窗边的小荀子正打着瞌睡,突然窗户开了两指宽,惊得他差点滚地,抬眼看却见宋绥景已经又围上披风,冲他勾手。

        小荀子慢慢的凑上去,听得她说:“还要劳烦荀公公支开外面的人,我即刻便走。”

        听了宋绥景的话,也不知小荀子说了什么话,等他再回来时正门外的确没有人,宋绥景轻轻推开门走出去:“多谢,还请公公再帮我转达他一句:多谢昨夜收留。”

        说罢便趁着那些侍卫还没有回来的空隙离去。

        小荀子将当时情形如一汇报,末了又加了一句:“郡主让奴才向陛下转达谢意,多谢陛下收留。”

        容齐不置可否,只是吩咐:“将萧覆叫来,朕有事要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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