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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公道还


北临中山城坊间的最新流言轶事均与宋王府和皇室有关,从老王爷的战死到郡主的遇刺再到皇家阴谋,不过一天时间传的道街小巷无孔不入。

        老王爷关内突然战死是因为皇帝不满功高盖主,命人刺杀;郡主因追查真相触及皇室,又因拒绝太子婚约惹怒太子这才被害,还传言下一个遇害的就是手握兵权的小王爷。

        忠臣良将不得善终,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茶楼酒肆,客栈饭店只要有人在的地方谈论的都是这些话,更有那天桥下或是巷子口的说书先生将这话圆成话本,场场座满。

        “还请陛下还臣父亲与长姐一个公道!”

        宋牧章又将那些证物搬上朝堂,跪在中央一副不应便长跪不起的做派。

        他原本就在想今日该如何闹上朝堂,恰巧流言四起已经朝野上下人人听闻,干脆一大早再带上残甲上了朝堂,腰间系着一条白绫,手中握着宝剑面色凝重脚底带风的走向大殿,一路上虽有侍卫想要拦住但看见这个样子又不敢上前,迟疑之间宋牧章已经到了大殿门口,将宝剑交给一旁的侍卫后朝着中央走去,一身的盔甲随着一跪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音。

        临皇进殿时便看见宋牧章跪在殿中央,刚一落座,百官朝拜万岁之后便又听见宋牧章响亮而着重的话语。

        坊间的流言话语他早就听闻,看着口口声声要一个公道的宋牧章,临皇心中实在气闷,这公道他如何还!

        看着龙椅上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自己的临皇,宋牧章再次开口:“不知陛下准备如何拿走飞羽军令,何时对臣动手?”

        此话一出,百官俱惊,实则是宋牧章大胆了些,虽然房间言传,但终归只是流言上不得台面,谁知宋牧章竟直接捅破在大殿上问了出来,少年终归是血性失稳了些。

        看着座下官员听了这话嗡的一下纷纷交头接耳,临皇顿感威严尽失,一拍桌案:“放肆!”

        百官瞬间不约而同的匍匐在地,噤若寒蝉。

        临皇怒极:“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坊间传言越演越烈,令臣惶惶不可终日,加之昨日晚间收到密信一封竟与坊间猜测别无二致,臣但求死个明白!”

        说着,宋牧章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呈上。

        临皇将信将疑的打开,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虽极力忍者但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鼓起的青筋。

        宋牧章冷眼瞧着,有这神情就对了。

        那信件所写的是临皇欲向飞羽军令下手,宋牧章若不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让他小心对待芸芸。

        其实这话与突然起来的流言重合了也没什么,可临皇生性多疑,心中所言正中心事加之这字迹着实熟悉了些,是了,与他最疼爱却最不对付的儿子——黎王的笔迹有几分相似。黎王一向聪慧能猜出他的心思也属平常,且这字迹与其说是他人模仿,不如说更像是有意掩藏但透出的几点小习惯让临皇认了出来。

        人的猜疑就像无底洞,临皇甚至开始将流言与黎王联系了起来。

        宋牧章看他又是良久不言,虽面上恳切万分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心中却尤为满意,若他只是看看便过岂不是对不起他彻夜的模仿了。

        终于,临皇开口问道:“你想怎么还你公道?”

        宋牧章面上透出欢喜,似乎是因为临皇的松口而开心:“这残甲上的纹路乃是东宫虎卫的标识,臣恳请陛下彻查太子与此事的关系。”

        又与太子扯上了,临皇眉头紧紧皱起,听见下方太子大声反驳:“胡说八道!本宫行事端正,这定是有人陷害。父皇!儿臣冤枉啊。”

        “那这残甲作何解释,这可是东宫独有的。”

        “宋小王爷你莫要血口喷人,都知道虎卫是东宫的,若是有人私自打造陷害也不一定啊。”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太子殿下慌张什么!”

        “你”

        “够了!”临皇实在听不下去,“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

        宋牧章再次叩首:“如今物证已在,太子口说无凭,若传言不实,那便请陛下大义为先彻查此事,以慰家父亡灵。”

        言罢又转向黎王,恳切说道:“还望黎王殿下施以援手,早日捉拿凶手。”

        许是提起了先王爷,又拜托了黎王,有那么些谏官也请旨:“请陛下彻查。”

        如今临皇是被赶上了高架,若不下旨只怕是人心不稳:“那便由”

        临皇的停顿源于宋牧章推荐黎王主事,可刚刚那封信件让人怀疑黎王是不是早已偏向宋王府,那么临皇自己的那些事恐怕就保不住了。

        思量间的停顿正给了太子插话的机会:“父皇,傅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又屡立奇功,儿臣认为还是傅将军适合些。”

        临皇打量起了一旁始终处于局外人状态的傅筹,想起他的进退有度心中也更为放心:“有理,傅筹。”

        “臣在。”傅筹上前一步,还是一副恭敬听令的样子。

        “朕命你彻查景郡主遇刺一事,定要找出凶手,刑部和大理寺人手随你调用。”

        “臣遵旨。”

        今日这事总算有了一个结论,许久不见这么热闹的官员下朝时还在一路议论,太子出来时见到傅筹便走上前问候了几句,见他虽是不咸不淡却顺从的模样心下放心些,狠狠瞪了一眼宋牧章后便回了东宫。

        宋牧章故意走得很慢,傅筹大步上前,两人便隔着几拳的距离并肩走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保证其他人听见又能让二人低声交谈。

        “一封假信便能让皇帝不用黎王,世子好谋算。”

        宋牧章同样目视前方,说着:“不过是他疑心太重才会轻易落套。”

        “只是你今日太大胆了些,若真是惹怒了皇帝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早就惹怒了,只不过他不敢,我若是伤了一下都是坐实传言,那他这个皇帝可就坐不稳了。”

        “看来郡主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帮手。”

        提起姐姐,宋牧章心中一痛:”前路已铺平,后面就看傅将军的了,告辞。”

        “慢走。”傅筹亦是回了一礼然后相反方向而去。

        傅筹的动作很快,在有了初步结论时密见了皇帝。

        调查出的结果,当日东宫却有虎卫出动,而私自打造兵甲确有其事,是陈王的人。

        临皇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若加上那封书信,他的三个儿子都卷了进去,尤其是黎王还偏帮宋王府,而陈王向来是依黎王意思行事。

        傅筹垂目在一旁等着,想的却是这几日借口查案而进行的人马调动。

        中山城最新的消息,太子被收了大半兵权,黎王与陈王禁足府内不允参政。

        宋绥景接过木一传来的最新消息,看过之后递给了容齐。

        容齐快速扫过几行字,唇带笑意:“即使郡主不在城中,也有办法搅得这群人不安生。”

        “陛下哪里的话,”宋绥景将纸条烧尽,“不过是牧章他们的计策而已。”

        容齐看着她即使在别人地盘上也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由问道:“朕其实一直很好奇,依郡主的心智总会有办法走出困境,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折九死一生。”

        面对这个问题,宋绥景倒也没想瞒着,如实解释道:“不过是既入穷巷不破不立而已,我假死,一则是为了给牧章留有皇室的把柄在手中,这样方便他日后行事师出有名;二则也是为了磨砺他的心智,有我在中山城一日,他就始终有软肋被人戳着放不开手脚,倒不如我替他断个干净,让他明白再无退路只能奋力向前;三则这是损失最小的法子,就今日之事看我的选择很对。”

        这番话倒是让容齐生出一些同理心来,原来这世上也有人如他一般为了在意之人可以不计危险不论生死,“若那日朕没有派人来,你可就真葬身火海了。”

        宋绥景一笑:“陛下最后不还是来了嘛,若陛下不来,我不过一死对于之后的事并无影响,但对于陛下可就损失惨重了。”

        容齐也是笑笑,瞧她的样子是一早便算准了,早在见第一面时便盘算着如何行日后之事了。

        “郡主心思缜密。”

        “所以我与陛下是盟友。”

        其实宋绥景没有告诉容齐的是,她纵使已经安排好后事却也没有准备轻易赴死,早在支开木一时就嘱咐过那个时辰回来,若容齐没有派人来营救也会有木一后面来接走重伤的两人,但这之后容齐容乐就会被暴露,还会有一系列的麻烦,还好容齐和宋绥景都是遵守盟约的人。

        照顾兰泱的小丫头来报,兰泱转醒。

        这是容齐自宋绥景苏醒以来第一次见她这样笑,虽浅淡却足以真心,知她心事便言:“郡主有事便先去吧。”

        “告退。”宋绥景福礼后跟着小丫头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门角。

        一进屋就看见兰泱正睁眼看着门口,见宋绥景走进来会心一笑。

        宋绥景止住她想起身的动作:“再躺躺,别急。”

        兰泱听话不再多动,目所能及的环顾一周,是陌生的环境。

        “我们已经到了容齐的地方,你睡了三四日终于醒了。”

        兰泱这才记起当日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将她抱出了火海,可现在嗓子干哑也不便说话,只是冲着宋绥景微笑,笑她们又过了一趟鬼门关。

        “我查你脉象好了很多,内伤也在痊愈,好好吃药很快就能好了。”

        兰泱点点头。

        宋绥景又给她喂了水嘱咐好好休息走了出去。

        容齐没想到宋绥景会去而复返,“郡主怎么回来了?”

        “兰泱已无大碍,汤药养着就可转好。”

        容齐点头听着她的下文,“那我从今日起便要为陛下的病情全心投入了。”说着便坐到容齐一旁,示意他伸过手来。

        宋绥景左手把着容齐的手腕,对一旁立着的小荀子道:“劳烦荀公公磨墨。”

        小荀子立即过来,磨墨时悄声打量着两人。

        “换手。”宋绥景头也不抬的说着,右手执笔还在纸上时不时写着东西。

        “夜里咳嗽会加重?”

        “是。”容齐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正埋头专注的记下几笔。

        “近日会时常心悸,偶尔还伴随绞痛?”

        “是。”容齐如实答。

        宋绥景又记下,隔了一会儿问道:“咳过血吗?”

        “咳过。”相比容齐的云淡风轻,一旁磨墨的小荀子却惊得溅起了墨汁都不知道,心疼的看着这位主子。

        宋绥景的纸上突然溅上几点黑墨,抬头看着小荀子:“你不必这么担心。”想了想还是转头对着容齐道:“你也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解毒就一定会做到。”

        容齐却是温和的笑一笑,他虽也盼望着解毒,但对于这事也只是抱着希望绝望各一半的心态,看着还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郡主把完了?”

        “哦,”宋绥景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将纸张叠好,“我会根据你这些症状调制出一个缓解的方子来,虽不能直接解毒却能让你身体强健好过些。”

        “多谢。”

        “这是我应该的,”说罢,宋绥景便起身准备离去,想起来还有一句又转身问道,“方子出来之前会先给你进补一些汤药,你戌时末还未入睡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绥景径直离去。

        兰泱在第二日已经能下地走动,坚持回了宋绥景身边做些小事。

        宋绥景将一碗药倒出放在刚过来的兰泱面前:“今晚的药该按时服下。”

        兰泱端起药碗又放下,悄声说:“红螺传来的消息,咱们的鱼饵不见了。”

        正摇着蒲扇的手停下,又揭开药罐盖子:“近日匆忙,倒是将这只鱼饵给忘记了,红螺那边怎么说?”

        “红螺说今天白日里容乐公主涉险,鱼饵趁乱便不见了,红螺她们已经自去领罚。”

        宋绥景又倒出一碗:“看她能翻成什么波浪,先查着吧。”

        “喏,奴婢会转达的。”

        药碗放进了食盒,宋绥景抬脚欲走:“你早些回去休息,让木一去传话。”

        宋绥景踏进容齐的院子却没有见到萧覆守在门口,只有其他几个守卫在院子里站岗,屋里也没有点灯,宋绥景自觉不便进去便准备回去将药温着,但一个念头闪过又让她停住脚步。

        刚刚兰泱说容乐涉险,这容齐不会是冒险前去看望了吧。

        思及此,宋绥景干脆就将食盒放下,搬了竹椅在廊下坐等着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中途守卫都换了一拨,有守卫前来劝宋绥景先回去却被拒绝,宋绥景只是想看看容齐能为了容乐耗时多久,却不知这举动在守卫眼里变了意味。

        再又过了一刻钟后,有人的脚步响起,首当其冲走在前面的便是萧覆。

        萧覆原本想先进屋掌灯,走到院里却愣住了脚步,然后朝后一行礼便退到一旁去点灯。

        小荀子扶着容齐进来看见宋绥景也是一愣:“陛下是郡主。”

        容齐原本垂着头咳嗽,听见后压住咳意抬头疑惑上前:“郡主怎么在这儿?”边说边走进屋里。

        宋绥景从竹椅上起身,提起食盒跟着进去,将食盒放在桌上:“陛下忘了每晚戌时末都需服用汤药再入睡吗?”

        容齐用深呼吸顺着气:“是朕忘了。”

        “那看来明晚的汤药得加上提神醒脑的药材了。”

        宋绥景用眼神示意小荀子打开食盒,小荀子摸着药碗已经凉透了:“奴去温热后陛下再服用吧。”

        “再温可就没药效了。”

        容齐看着宋绥景一本正经的神色,也不追究话的真伪,伸手:“给朕吧。”

        看着容齐仰头一口饮下,宋绥景才觉得在外面等那么久的恶气出了一点点。

        容齐把药碗放回桌上,动作间被宋绥景发现衣领上沾有血迹,又上前落座仔细看才发现是脖颈一侧有刀伤。

        “你受伤了。”

        “小伤,无需郡主费心。”

        宋绥景无视他的话,对着小荀子道:“有药箱吗?”

        “有有有。”小荀子头点得很快,又连忙取来了常备的药箱。

        宋绥景看着箱子里有几瓶药只剩一半,又望了眼这个男人,身为帝王还常常受伤?

        用干净的帕子将周围和伤口擦拭干净,又用木片轻轻的敷着外伤药。原本在容齐说出不劳费心时宋绥景便想走的,但想想今晚可不能白等那么久,不嘲讽几句今晚怎能睡好呢。

        “我想纸鸢应该把容乐公主已经平安的消息送来了。”

        容齐板直腰背:“郡主不妨直言。”

        “可入夜后还是去看望了公主,又不怕暴露了?”

        “朕自有打算。”

        宋绥景将小块棉布的四角沾湿,涂上药贴在容齐脖颈的受伤处:“一个多时辰换来一记刀伤,陛下与公主真是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容齐知她的嘲笑之意,但理亏在先也不生气:“郡主口齿伶俐。”

        宋绥景不置可否,觉得心里的气散得差不多,便起身:“今日的汤药口味如何?”

        看她话题转的这么快,容齐微微一顿,将衣领理好又用同样略嘲的语气:“微苦却沁人心脾正好解渴。”

        “陛下歇息吧,告退。”

        微苦是真,凉得沁人心脾却是对不让温药的举动调侃。

        后面每晚戌时都会有一碗加了薄荷和陈皮的汤药送来,是否提神醒脑容齐不知道,但却没有了那丝苦味更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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