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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反噬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日,一件事让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太后回朝了。

        之前太后符鸢对外宣称养病,实则一直留在北临周旋,此时回朝不知意欲何为。

        太后在,许多事做起来就会麻烦很多。

        果然朝中还是有太后党羽,尚不论忠心与否,但皇帝的一举一动只要能打探到的,都会传信给太后。

        宋绥景听见太后宣召就知道来者不善。

        “臣宫令宋景参见太后。”

        凤椅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黄金的面具遮了一半的眉眼,浑身透着威严和戾气,整个宫殿的人对着上位者都是噤若寒蝉。

        符鸢就这么坐着随意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官。

        半晌也不叫起,就让宋绥景这么跪着回话:“听说你是皇帝从边地带回来的医女?”

        宋绥景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规矩回答:“太后英明,陛下见臣可怜,才将臣带回宫中谋份差事。”

        符鸢自然是不信这话的,这套说辞骗其他人可以却瞒不过她,容齐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看着下方的宋绥景,穿着与其他人就有明显区别,即使跪着也是不卑不亢沉着回答,这份仪态气度那里是边地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哼,”符鸢冷笑一声,“皇帝大了,身边的人也尽都是些哀家不了解的。”

        “太后容禀,陛下对太后孝感动天,陛下心中只有天下和您这位母亲。”

        “你倒是很会替他说话,既是医女,哀家问你,皇帝的身体如何了?”

        “臣不才,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为陛下调养,陛下的身体还是离不开太后的悉心照料。”

        宋绥景能感受到上方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但她现下能做的就是与这位太后互相角力,看谁先沉不住气。

        太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在她身上是套不出话的,失了兴致,慢慢道:“你起”

        “来”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匆匆赶来的容齐打断。

        “儿臣参见母后。”

        霎时,殿里除了宋绥景,其余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容齐本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想着太后回朝,下一步应该就是宣召自己去请安。

        一直等着人的容齐却见小荀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陛下,太后突然宣了宋大人前去问话。”

        宫里人都知道太后脾气不好积威甚重,每回被叫去的宫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出来,这还算是好的。

        容齐一听,慌乱下打翻了茶杯。

        “去太后宫里。”

        容齐带着人匆匆赶到,还未进门就看见宋绥景跪在殿中央回话,心中一急直接打断了太后的话。

        太后看容齐这般着急的赶来,又看看还跪着的宋绥景,笑了:“皇帝什么事如此着急?”

        容齐看着旁边的宋绥景,道:“宋宫令先回去吧,朕与太后有事要说。”

        宋绥景本来刚刚就可以起身,偏偏被容齐打断,也不想管他们母子要说什么,缓缓起身道:“臣不打扰陛下与太后叙旧,臣告退。”

        说完就走,也不抬眼看人。

        太后还想看着,被容齐置身挡住:“母后舟车劳顿,可要歇息?”

        太后不满的瞪了容齐一眼,转身坐下讽刺道:“你行色匆匆就是怕哀家对她不利,可似乎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啊。”

        见容齐没有反应,更是不满,冷哼一声:“你总是喜欢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从前是,现在还是如此,毫无长进!”

        最后一句语气逐渐加重,容齐始终咬牙忍着,缓缓道:“儿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儿臣只是想来给母后请安。”

        对于这个始终想要摆脱掌控的儿子,太后向来对于容齐都是不满的,至少目前表现出来的是如此,对着一脸隐忍的容齐笑问道:“药应该已经用完了吧,皇帝怎么没来找哀家要呢?”

        知道太后是想要以解药威胁,容齐深深的厌烦,无所谓道:“反正儿臣的生死都在母后的一念之间,这药给与不给都是母后说了算。”

        “哼,在北临时你罔顾哀家的旨意执意救下容乐,既然皇帝傲骨铮铮那想必也不怕停药了。”

        既然宋绥景安然无恙,容齐也不想再多留,冷声道:“儿臣告退。”

        “你”太后看着容齐这个抵抗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愤。

        入夜,因今天不用给容齐扎针,宋绥景洗漱得早些。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接着就是萧粟等人的敲门声。

        还有小荀子:“宋大人,宋大人,您快去看看陛下吧!”

        宋绥景拿起衣架子上的外袍披着,一手提着医箱就直接开了门,看见小荀子一脸焦急:“边走边说。”

        步履匆匆间,小荀子将原委说了清楚。

        原来是容齐已经被停药很久,但因为一直被宋绥景的方子养着,到期除了有些不适外并无病发的时候,就连容齐都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药物控制了,但今日却还是没撑过毒素反噬,如今已经倒在床上根本动不了。

        “怎么没去找太医也不去找太后?”

        “陛下不让惊动任何人,奴才是偷偷来找您的。”

        “糊涂!”宋绥景轻斥一声,推门进去。

        容齐本来是准备就寝,此刻衣着单薄仰卧床上捂着心口,面上因为痛苦已经惨白无色,额头上全是冷汗。

        “谁?”容齐的声音明显是强撑着,中气不足,气若游丝。

        “我。”宋绥景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没发热但冷得冰手,又连忙搭脉。

        容齐眼中有泪也进了汗,模模糊糊的视线这才看清是宋绥景,放下心来的同时又问道:“你怎么来了,朕无事。”

        见他还在逞强,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该让你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样子。”

        容齐还要说话,被打断:“别乱动,忍一下。”

        宋绥景掏出医针,手疾眼快的在几处大穴刺下,又逐次于其他几处一一施针。

        过了半刻,容齐的呼吸放缓了些,疼痛减轻了不少,人也迷迷糊糊睡过去,宋绥景收针稍微放下心。

        “粟娘,去熬药,药材份量多一倍。”

        “喏。”萧粟急忙领命而去。

        但还没等到汤药,原本睡下的容齐再次被疼醒,心口的疼痛比刚刚更甚,越演越烈连四肢也跟着像是有虫蚁啃噬。

        容齐一直咬牙忍着,但快要被抓破的锦被和泛着青白的骨节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痛苦。

        宋绥景怕他抓伤自己,一只手按住容齐的手臂,另一只手掰开他紧握的手掌直接一把握住。

        浑身冰凉的容齐陡然感受到一丝温热,下意识的就用力握住。

        兰泱怕宋绥景也被弄伤,想上前拿开容齐的手,却见宋绥景对她摇摇头,还一边安慰床上的人:“再坚持下,药就快好了。”

        长期停药的反噬比平常病发时更加严重,疼痛的侵蚀已经让容齐意识有些模糊,眼前浮现出容乐厌恶自己时的模样,还有母后失望的眼神,交替出现的场景已经让容齐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陛下?现在别睡过去,不然待会儿更难受。”

        宋绥景叫着容齐,但他还是眼神昏暗意识不清。

        “容齐容齐!你要坚持住,没事的,你一定可以,容齐?”

        本来眼前越来越模糊,但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焦急,容齐眼前终于清明了些,看清宋绥景紧皱着眉头唤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也在晃动,看来是真有些急了,往常哪里会直接叫名字。

        容齐看着这个为自己担忧的人,胸腔里尽是酸意,多年强撑的委屈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对着宋绥景喃喃道:“如果,挫骨扬灰能灭掉人的灵魂,让人再无来世我希望等我死后,你能帮我把我挫骨扬灰,让我永绝人世。”

        这话太过绝望,更是听得让人心惊,宋绥景第一次体会到顿口无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放心。”

        是啊,这次只是病发反噬,只是让人如同身处炼狱却不会毒发身亡,所以太后才敢故意停药,以此为惩罚。

        “呵,”容齐惨白一笑,“我在母后眼中也和他们一样,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但我比他们更可悲,不仅是我的身体需要她的药来维持,还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没有她那么狠心绝情,做不到那样的六亲不认,所以我注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容齐看着自己紧握的手,已经将她的手掌勒出了红痕,不忍伤她就准备收回手,宋绥景却抢先一步紧握住。

        “不可能!”宋绥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齐眼瞧着施针都已经压制不住这毒素乱窜,宋绥景从医箱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兰泱原本在斜后面不打扰他们说话,此刻连忙扑上来按住宋绥景,坚决摇头:“不行,药不多了,您还要靠它撑过今年冬天呢!”

        宋绥景不愿现在谈及这事,坚持倒出一粒,对着兰泱说:“事急从权,你去帮萧粟看看药怎么还没好。”

        支走兰泱,宋绥景喂容齐服下药丸。

        “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情况单用养心汤也不会让你好转,得要配合服用辟毒丹。”

        “我是问,”容齐又喘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完,“她刚刚说你,是什么意思。”

        “先顾好你自己吧,我没事。”

        恰好萧粟和兰泱小心翼翼捧着养心汤过来,宋绥景接过准备喂他喝下。而容齐始终不开口,就死死拽着宋绥景的衣袖等着她说。

        宋绥景叹气,只能说:“等你熬过这关就跟你说。”

        又把吹凉的勺子递过去,容齐这才让她喂完了整完药。

        果然辟毒丹和汤药一起下去后暂时压制住这霸道的毒素,容齐夜里又复发过几次但时间都短且没那么难受,总算好过了些能勉强正常入睡。

        这次断药时间太长,而养心汤是温和的方子,服用的时间又不够长根本还不能完全脱离太后的药。

        萧粟劝人去休息,宋绥景放心不下就这么一整夜都守在床边。

        宋绥景也想好了,之前青梅一事是自己昏了头,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与容齐赌气,真是太幼稚了。既然已经把容齐当做朋友那就不能只是隔岸观火例行公事,答应了要解毒那么在这之前就要负责才是。

        天快亮时

        “小荀子,待会儿你去通知朝臣就说陛下风寒今日朝会取消,让他们把奏章直接递上来,”又对着兰泱吩咐,“去将我的书简拿过来,今日就在这儿办公。。”

        说完这些,容齐也还未醒,宋绥景就靠在床沿撑着头闭眼小憩,用手肘压着被子,确保只要容齐有动静立马就会被惊醒。

        萧粟不敢打扰,轻轻的退出去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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