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死亡降临
当苏野他们在牧场围着篝火，躺在地上看繁星的时候，这片广袤土地深处，正在酝酿一场报复，仇恨之火已经点燃，将人的善良烧成灰烬。
周山拿出一张照片，用力甩在桌子上：“他们在林城的森林里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上次下雪的时候在村庄里也让我们损失了好几个兄弟，这仇不报，兄弟们死不瞑目。”
几个男人在一旁附和：“报仇！杀了他们！”
周山用手捻灭了烟，眼神狠戾，指着桌上的照片说道：“这个人是边达的姐夫，就从他开始。只要跟着边达姐姐，就能找到他。”
那晚，他们连夜去了雪城，带着小白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小白在酒店门口，抱着一身婚服的边珍，是他们结婚那天的情景。
回到雪城后，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苏野跟着导师去野外勘察，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说实话，念博士压力很大，做项目，实地勘察，毕业论文，每个都让苏野劳心费神。但她热爱地质专业，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免受地质灾害的威胁，这是她的理想和信仰。
她不愿再从新闻里看到活生生的人被埋在崩塌的山下，被汹涌的泥石流卷走，连尸首也无处可寻。
苏野知道大自然的宏伟和人类的渺小，她尊重大自然，可她想从大自然的愤怒中救出更多的人，因为人的生命也像大自然般美丽，她想守住这种和谐。
当然，边珍和白桑也开始教书，日复一日的守着小家伙们。
而李嘉仁和小白回了部队后，杳无音信。
终于在消失两个星期后的周末，他们出现了。
那天苏野正在家里看书，听见敲门声，一打开门，竟然看见李嘉仁站在门外。
“嘉仁，你怎么来了？从哪儿冒出来的？”
李嘉仁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后，将苏野拥入怀中，说：“昨天刚回来。”
他弓着背，把脸埋进苏野的脖颈，深深呼吸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一个拥抱就够了，能消除他所有的疲劳。
苏野后退抽身，抬起双手抚摸李嘉仁的脸庞，怎么感觉瘦了一圈。
她眼里满是心疼，问道：“最近很累吗？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李嘉仁握住苏野的手，笑着摇摇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没告诉苏野，他很想她，想得厉害。
这种思念，只有见到她才能停止。
彼时，大白正站在边珍家楼下，双手提着两袋新鲜的羊肉。
边珍接到大白的电话，急忙从家里跑下来，看到大白定定站在楼下等她，她开口说：“大哥，走，去家里。”
大白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这是昨天刚宰的羊。”
边珍接过来一看，几乎都是瘦肉：“谢谢大哥，这么老远送过来，走，去家里坐坐，我做饭给你吃。”
“不去了，阿爸阿妈都去牧场了，家里没人，这就回去，你跟小白说一声，他没接我电话。”
“哦，他这段时间可能很忙吧，我都两个星期没联系到他了，大哥放心，到时候我跟他说。”
“嗯，那行，那我先走了，得去赶大巴车了。”
“那大哥你慢走，等小白回来，来家里吃饭。”
“好。”
小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大白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
“大哥，我刚刚有点事没看手机，小珍告诉我你来雪城了，你回去了吗？我刚从部队出来，今天休息。”
“嗯，家里事情多，我回来了，肉拿给小珍了。”
“唉，那好吧，等我有时间回家。”
“行，挂了，车上太吵了。”
大巴车摇摇晃晃，车内喧嚣嘈杂，后排的孩子可能是晕车，一直在哭。
大白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早上从家里拿的，准备去雪城的路上吃的，最后也没舍得吃的苹果。
将苹果递到孩子面前，孩子愣了愣，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苹果啃了起来。
一旁的家长不好意思的跟大白道谢。
大白揉揉“咕噜咕噜”响的肚子，赶了一天的路，今天一口饭都没吃。
看着孩子津津有味的吃着苹果，他微微扬起嘴角，温暖的笑了。
他没注意到，大巴车后面紧随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在边珍家楼下不远处，周山一行人已经守株待兔了几天。
今天终于看到了目标人物。
周山拿起手里的照片，确认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东西的人跟照片一模一样。
他们躲在车里，看着目标人物将东西递给边珍后，便径直去了车站。
市区人太多，不好下手，所以他们一直跟着大巴车寻找机会。
终于，大巴车在荒凉的路边暂停，目标人物下了车。
下车点离村子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大白需要徒步回去。
可他刚走了两百米，就被一群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的人拉进路边干涸的河道。
大白被几个人按着跪在地上，他抬头看着对面的独眼龙。
周山一手握着刀，一手拿出照片进行对比，确认无误。
大白余光瞥到照片，那是他弟弟小白结婚的照片。
他霎时明白了，这群人在找小白。
周山把刀架在大白脖子上，说：“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没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今天，我就拿你的鲜血，祭奠我的兄弟们，我替他们报仇了。”
大白感受到刀锋的冰凉，他咽了咽口水，原来，这群人是来报复的，把他认错成小白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如果他现在说自己不是小白，这些人肯定还会去找小白。
刀刃向脖子靠近，刺破肌肤，鲜红的血缓缓流下：“说，你们队长现在在哪里？”
大白知道，他问的是李嘉仁。
可大白依旧沉默，眼神里未露出丝毫胆怯，他知道，如果刀架在小白脖子上，小白也不会害怕。
所以大白只是静静的看着周山，眼神要将周山千刀万剐。
周山咬牙切齿：“好，不怕死是吧，我怎么忘了，你是军人，这点阵仗，自然吓唬不了你，但是你放心，今天你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刀已以迅雷之势深深划过大白的颈动脉和气管，瞬间血如涌泉，大白倒地，手捂着脖子，但根本挡不住喷溅的血柱。他想咳嗽，但连呼吸都很难，血从嘴巴鼻子流出来，整个人倒在血泊中，到这时，他的眼神才出现恐惧和痛苦。
血是温热的，但脖子很凉，他的眼前很快一片漆黑，像掉入无底深渊。
最后一刻，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阿爸阿妈驱赶羊群叫他帮忙，小白和白桑围着他打打闹闹，他骑马带着苏野奔跑在草原上……
“哐当”一声，正在洗碗的小白不小心将手里的瓷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边珍冲进厨房，着急的问：“怎么了，小白，你没伤到手吧。”
小白怅然若失，心口莫名其妙的闷痛了一下。
他皱眉，拿起扫把，将碎片打扫干净。刚才，他突然觉得难受，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奇怪。
小白摇摇头，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边珍看小白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小白，身体不舒服吗？”
小白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很难受。”
边珍抢过他手里的碗，说：“可能你最近真的太累了，你去睡会儿，我来洗碗。”
“没事，马上就完事了，你去休息。”小白说什么也不让边珍洗碗，他难得回来，恨不得所有的事都包揽了，平时小珍一个人在家，太辛苦太孤独太委屈了，他只能找所有的机会去弥补。
做完所有的事，小白终于躺在床上，可是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睡在旁边的边珍摸了摸小白的头，没发烧。她轻轻吻了一下小白，温柔的说：“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小白点点头，钻进妻子怀里，过了许久，方才进入梦乡。
没过多久，刺耳的电话铃声将小白叫醒，是阿爸打来的。
小白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身旁也被电话吵醒的边珍。
“阿爸。”
“小白，你快回来，你哥哥，死……死了！”电话那头的阿爸哭得几近失声。
像被一道雷劈中，小白愣了几秒，怀疑自己听错了：“阿爸，你说什么？”
这回他听清楚了阿爸的话：“你哥哥被人杀了！”
五雷轰顶，一向理智的小白慌张起来，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哥哥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转头对边珍说：“阿爸说哥哥死了！”
说着一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一边跑出家门一边给李嘉仁打电话：“你在哪儿，开车来接我，阿爸说我哥哥被人杀了！”
小白身后，一脸震惊的边珍也随着他追了出来。
另一边的李嘉仁正在和苏野一起看书，接到电话立刻下楼开车去接小白。
苏野坐在副驾驶，还没缓过来，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怎么会这样，大白怎么就被人杀了，怎么会？”
李嘉仁没说话，油门踩到底，飞到小白家。
小白和边珍跳上后座，脸色比苏野还差。
“小白，怎么回事？”李嘉仁开口问道。
“阿爸……说，有人在村子……附近……发现了我哥的……尸体。”小白掩面哽咽，说话也断断续续。
边珍早已泪流满面，一边抱着小白一边擦自己脸上的泪。
李嘉仁神情严肃，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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