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软话
华灯初照，A市夜生活拉开序幕。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生活着千千万万的或普通或不凡的人，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经营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他们辛勤的付出着，只为了能够将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加精致和美好。
当然，有些人生来带着金钥匙，不用考虑前途命运或生活果腹，只需要认认真真的把自己活成自由的化身便可。
而有些人，却时常挣扎在崩溃边缘，遭受生活磨难，试图寻找自己生命中最温暖的那一束光，给自己照亮前路，能让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寒冷和害怕。
城南外环快速路立交桥入口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公园入口徘徊，背个双肩包，穿着校服，双手不自觉的拉着书包带子，好像在等什么人。
天已经黑透了，这个女孩子在昏黄的路灯下，一点要赶回家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不耐烦的不停拿出来手机看一眼。
好半天，远处跑来一个男孩子，两个人差不多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
女孩子噘着嘴：“你怎么回事，每次约会都迟到！”
“对不起，莫晓婉，我下次肯定不会了，你就原谅我吧！今天出来真的是太难了，我爸妈居然都没有应酬。”
“你什么都没给我带吗？”
小男孩一脸懵：“可是你没说让我带什么。”
女孩子一跺脚，双手拉着双肩背包就往公园里面走去。
这是个城市中心建造的超级生态公园，敞开式管理，白天来打卡的人非常多，因为这个公园建造的是园林式设计，主题为：曲径通幽，空间大，绅士好绿化足，有草有水还有树，常常会走着走着就九曲十八弯，转身又一川的感觉，相当于一个很好的景点。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但是晚上就很少有人来这里，主要是公园太大了，有时候逛久了会迷路。
门卫老头伸出头对着跑进去的女孩子喊：“都几点还不回家，快回家！别进去了，这么黑危险！”
一前一后跑进去的孩子并没有理会他，很快跑进了夜色中。
“莫晓婉，你别跑了，坐下我们好好聊一下，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行吗？”
小姑娘慢慢停了脚步，等着后面的男孩子跟过来。
男孩子终于气喘吁吁跑到跟前，他从出来家门就一直跑一直跑，是在跑累了。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你想要什么给我说，我给你买去。”
“蒋磊，你上周末说过，要送我礼物，还说要给我买奶茶。今天白天你还失约，等你这么久，你迟到也就罢了，还什么承诺都没完成。”
“你说这个，嘿嘿，我没忘啊。”
被叫做蒋磊的男孩从书包里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递给莫晓婉。
那是施华洛世奇水晶发卡，在夜色里也很亮，趁着昏黄的路灯光，显得有点诡异。
“奶茶我真的忘记了，我先去买吧，咱们俩一块去。”
女孩子早就被这对精致的发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
“上次带你去商场吃饭，你看了这个，在玻璃橱柜里，盯着看了好久，我就给你买了。”
男孩子还满心都是没有买来的奶茶：“门口马路对面就是奶茶店，你要喝什么味道的？”
莫晓婉心里很高兴很高兴，顺口就说：“草莓珍珠。”
男孩子看莫晓婉很高兴，抬头看看远远能看觉得奶茶店的灯光，计算来回的时间也就十多分钟，此时天还没有黑透彻，周围还有稀稀落落小情侣在附近亲亲我我。
他拉拉坐在长凳上的莫晓婉：“那我去给你买你等我一会，喝完奶茶我再送你回家。”
“我今天我不想回家，每次回去就是唠叨和骂人，不停的骂我，我快烦死了。”
“真的吗？那......”蒋磊犹豫了半天，“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我能找到酒店的。”
莫晓婉的脸就有些红。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蒋磊，别忘记你说的，一会你给我的所有承诺，必须都要完成，不能像今天这样，这是不诚信。”
男孩子看见女孩子惊喜的目光一直没有散去，心里也很高兴，能哄她这样开心的时候，很少。
“好。”
莫晓婉看着男孩子跑着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个这么疼爱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
蒋磊边跑着还回头给她做了个鬼脸。在胸口比了个心。
对于莫晓婉而言，一杯奶茶的承诺也是承诺，蒋磊愿意为她跑这一趟，她就很开心。
然而，她却不知，她的即便是悲惨的命运，也很快会戛然而止，再也无法重来。
————
赵爱国正在申林的房子里，不情不愿的跟崔玉妍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不发一言。
好半天，崔玉妍才开口道：“我不想搬家，我在这里，跟碧菡一块住很好。申大哥说了过段时间看看医院有空位置，会帮我举荐。”
“你申大哥什么都好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小时候你跟着我不是也觉得我很好吗？”
“……”崔玉妍无语的看着他，然后低下了头，脸色微微发红。
“小时候我承诺了会保护你，但是我没做到，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今后我一定会做好的。你就考虑一下好不好？我说真的，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再不守承诺，更不会让你受伤害，好不好？”
说完，赵爱国通知就郑重其事的去拉崔玉妍的手。
崔玉妍一惊跳了起来，退到了墙边。
“你别总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小时候那个女孩子，我其实后来去找过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那个地方就那么消失了，真的是无影无踪，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李家当时用了什么手段，这个插曲就完全没有了踪影和踪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后来，怎么过的？”
崔玉妍沉默了很久，才回到：“跟着院长到了另一家福利院。在那里治病。”
“你的病，就是那件事造成的对不对？”
“这个李睿杰，真是打轻了他。”
“……”
“我说真的，你给我个机会，当做赎罪也可以啊，行吗？我已经订好了那个房子，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至于工作，你不要听申林的，你有那么久的医生经验，找个工作简直太容易了。我，我可以问问我朋友。”
还没说完，赵爱国电话铃声大作。
他不耐烦的接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
“哥们儿你这次可真的要帮我，我特么被套住了，上头下了死命令，真的是要坑死我！”
“什么事儿还能把你套住。”
“特么之前那个案子还没结果，昨晚上又出来一个，十四岁，被害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上八九点吧。小姑娘好像是跟人约会，去了环城路旁边的公园，但是后来就失踪了。今早有人来报案，我们就查。不费劲儿的在一个废弃的楼区找到了人，已经死透了。‘大人’很生气，让我赶紧重新‘组队’，必须尽快把人找出来，否则不能平民愤，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你工作，办案，你找我也没用呀，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害了他！”
“我就信任你的侦查能力呀，我已经跟上头打了报告，我想调你来帮我。”
“兄弟你脑子灌水了？咱俩不一个系统你随便调动？”
“我上头的大人是这么说的：你随便调，从A城，只要能帮你破了这个案子的，就都可以调动，调不来的我给你协调。想要几个人就调几个人，你那些狐朋狗友有能力帮你破案的都调过来。所以，你看，我也不能随便调个市井小民，也就是咱读书一块的这一堆堆是吧？哥们你就帮帮我，我真的亚力山大！”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可真是够麻烦的。我特护队本来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我现在真有事儿，你赶紧挂了，回头再聊。”
“哎呦我这是大事儿，把你自己的事情放一放!”
话还没说完，赵爱国就挂了电话。
“对不起，我哥们找我，有点啰嗦。”
“你忙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那怎么行，李睿杰跑了，一天不抓住他我一天不能离开你我反正是要跟着你的。”
崔玉妍不知道该跟赵爱国说什么。
小时候爱盯着他，他很讨厌她。
现在长大了，她不想再回忆过去，想要离开曾经的生活，重新开始，但是他却盯着她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赵爱国看到崔玉妍愣怔的样子，觉得蛮可爱的。他站起身慢慢的靠近她：“哎，你答应我吧？”
“嗯？什么？”
“答应跟我试试看。”
“我……我不想，再跟过去有什么联系，而且，我跟你，不合适。”
“过去就在那，你躲又躲不开！我跟你怎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我说了没人敢有意见，你就答应我吧！只是试试看，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崔玉妍觉得赵爱国的变化好大……曾经在岛上对着她气势汹汹的质问，现在说起软话来，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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