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伽楠嘴唇哆嗦了几下,手指蜷缩,笔直地跪在了我面前,满脸痛意。
却说不出口“别说了”三个字,
尽管身上泛着致命的痛意,我一字一句,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您吃了吗?”
“他把我带回去后,我每天都想着逃跑,我不配合他做那些恶心的事,他就下药把我和狗关在一起,在我身上烙印甚至把我带到会所分享……”
“当时我多傻啊,我竟然妄想到你能来救我……”
陈伽楠身体猛地僵了一下,他呜咽着肩膀颤抖。
我笑了声。
“为了逼我就范,医生曾在我身体里找出十几根银针。”
“短短两个月我进了医院四次,每天生不如死,无数次想站上顶楼一跃而下。”
“可我还舍不得,你们没得到惩罚我怎么能先死呢?”
陈伽楠捂着脸,浑身战栗。
“直到拿确诊书那天,我把他杀了,我已经做好了蹲监狱的准备。”
“可那些人见我满身是伤折磨得像鬼,心软了,还把我当作受害者安置。”
“你看,他们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装瞎呢。”
我强忍着疼痛的眼泪。
本以为他死了我的生活会回归正常,可我得到的是他家人无休无止的报复。
“死有什么意思,他们让我连狗都不如地活下去。”
“在白天无休无止地殴打,深夜闯进我房间。”
“我找一份工作他们就搅黄一份,甚至砸了我住的房子,我要给房东还钱,最后,我只能去靠捡垃圾为生。”
我突然激动起来,尖叫大吼。
“就连我母亲的墓你也不放过,那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啊!”
“七年前你亲手把我杀死,七年后你又亲手把我打入地狱,你和苏杳很得意吧,得意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
饶是从前,他这三个字断会把我哄得心花怒放,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恶心。
迟来的道歉毫无用处,只会加速死亡。
我呼吸急促,嘴里往外喷着黑红黑红的血,染红了整个雪白病房。
“昭昭,昭昭你别吓我,医生!医生……”
他的大吼,招来了门外的陈屿,他哭了,
“妈妈!爸,妈怎么了……为什么吐血……”
“求你不要这样,我知道错了……”
不知今天犯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跟我道歉。
他们不知道,真的很烦吗。
意识模糊间,我怔怔地看着他们被医生赶出病房,心里竟生出一丝快意。
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我不想再让他们这么好受了,不痛不痒的道歉没意思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来的人是满脸恨意的苏杳,炫耀般地摆了摆手里的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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