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知道,??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发出轰然巨响,碎片扎进血肉,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然后,她抬手,将那个陌生号码,连同那两张刺眼的照片和视频,一起拖进了黑名单。动作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助理小杨的号码,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小杨,帮我查个人。苏倩。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工作,具体职位,负责什么专案,以及她公司最近所有的动态和核心客户名单。要快。」
电话那头的小杨显然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好的林总!我马上去办!」
挂了电话,林晚重新坐回宽大的皮椅里。巨大的办公桌光滑如镜,映出头顶冷白的灯光和她毫无血色的脸。她看著桌面上那份刚刚签好的、价值数千万的合同副本,封面烫金的字型在灯光下反射著冰冷坚硬的光泽。
背叛的寒意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但很快,另一种更强大、更冰冷的东西从心底最深处破土而出,带著摧毁一切的决绝,迅速将那点残存的痛楚冻结、覆盖。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片淬了冰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游戏?」她对著空气,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啊。那就看看,谁玩得起。」
第二章
指标滑过午夜十二点,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细微声响。
林晚没有开客厅的大灯,只留了沙发旁一盏落地阅读灯,晕开一小圈暖黄的光晕。她蜷在沙发里,腿上摊著一份厚厚的行业分析报告,手里握著一支笔,似乎看得很专注。灯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门开了,一股浓烈混杂的气息瞬间涌了进来。酒精的辛辣、烟草的浑浊,还有一股甜腻得发齁的女士香水味,是那种带著明显挑逗意味的花果香调,霸道地盖过了其他所有味道。
陈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脚步有些虚浮。他扯了扯勒得有些紧的领带,脸上还带著未散尽的亢奋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看到客厅里等待的林晚,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带著酒意的笑容:「晚晚?还没睡啊?在等我?」
林晚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又淡淡地扫过他皱巴巴的衬衫领口,那里似乎蹭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带著珠光的浅粉色痕迹。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他泛著油光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开。
「嗯,看会儿资料。」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随手合上腿上的报告,「聚会玩得开心?」
「嗨,还行吧!」陈默一边脱外套,一边大大咧咧地往沙发这边走,带著一身混杂的气味重重地坐到林晚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身体陷进去,长长吁了口气,「老同学嘛,好些年没见了,闹得有点疯。」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似乎想驱散酒意。
那股属于苏倩的香水味因为他的靠近而更加浓郁,直冲林晚的鼻腔。甜腻得令人作呕。
「都玩什么了?这么晚。」林晚的语气依旧平淡,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她甚至微微侧过身,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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