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送走了汪盼和李锐一行人，心里忐忑打鼓，紧张的平静不下来。
我满脑子都是待会儿和小雨见面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该怎么打破现在的僵局，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是该强硬，还是该退一步呢，之类的问题。
毕竟她是我最亲爱的人，这么长时间的冷战，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我也快要到承受不了了。
“嗨，成杰想什么呢？你小子还真是不够朋友，说不帮忙还真的不来帮忙啊？亏我那么相信你，一直怀揣着希望呢，哎……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小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拎着一把湿漉漉的拖把。
我一皱眉。故意苦着脸嫌弃的拍掉小东的手，“咿……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太难闻了，摆脱你离我远一点。”
小东自然不甘示弱，后跳了一步，坏笑着举起拖把来，“嘿嘿，敢嫌弃我，我就让你尝尝拖把的味道。”
我见此落荒而逃，这么一打闹，心里的压抑和紧张，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哎，不要闹了给你说件正经事儿。刚才汪盼和李锐来找我了，刚才你去打扫厕所了，他们托我告诉你一声放学参加汪盼的生日宴会，赶紧去收拾一下吧，待会儿来不及了。”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东一听，眼睛骨碌一转，打了一个响指说：“看我的。”
然后我就呆呆的看着这个脸皮巨厚无比的家伙满教室跑了起来，他硬是软磨硬泡的借了一件黑色衬衫，借了一瓶香水和发蜡，就在教室里收拾了起来。
由于学校里要求穿校服，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同学们大部分都带着衣服，一放学一换就是了，所以小东不愁借不着。
我看着他有说有笑、游刃有余的样子，非常的羡慕，我没有小东的交际能力，更没有他的人缘和人际关系。
他虽然学习不好，也没有什么特长，但是班里人缘特别的好。
小东冲着镜子收拾了一番，喷了香水、定了发型，然后脱掉身上的校服，换上黑衬衫。只是和腿上的运动裤有些不搭，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我刚要笑他，小东就得意的挑挑眉，把运动裤一脱，塞到了桌洞里面，原来他还穿着一条牛仔裤呢。
“怎么样？哥这叫做有备无患，羡慕吧？瞧瞧你一身的校服，简直丑爆了，膜拜吧凡人。”小东鄙视的看着我，一脸的嫌弃。
我有些郁闷，现在我真的是很土的那个了。
我一般上学都穿校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一般是不准备其他的衣服的，现在就是想换也没得换，我有没有办法腆着脸去借别人的，所以只能这样了。
现在除了干瞪眼，还有什么办法，“你这个混蛋，大热天的你穿这么厚也不怕长痱子，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哈，你就嫉妒吧。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着吧。”小东神气的挑挑眉走了。
我想过好多种和小艺相遇时的场景，但却偏偏是最让人不愿看到的一种----那就是沉默、相互孤立。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小雨，小雨跟在汪盼和李锐的身后，她身上穿的是李刚送给她的连衣裙，鹤立鸡群一般十分的显眼。
莲步轻移，半分踟蹰半分忧。目如秋水泛涟漪，美目盼兮，溢出的浅虑叫人心痛。她真的是有些憔悴了，眉宇间有一丝难以抹平的感伤，叫人心中忍不住要去关爱她，想要为她抚平心中的感伤。
她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她脸上不应该没有笑容的，这样一点儿也不好看！
我叹了一口气，遥遥的看着，心中坚硬的坚冰也一点点的融化开了，我有些后悔和小雨赌气了。汪盼说的对，我是个男人，不应该那么小气、小心眼的。
小雨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将视线移向我，这一次我没有逃避，我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愧疚和不安。
不过，接下来她眼神变得尖锐了起来，白了我一眼，撇过目光去，停在人墙的背后，刻意的与我拉开目光。
我暗叹一口气，心中更加的忐忑起来，理智告诉我要去找小雨道歉，可是一口气作祟，让我拉不下这个脸面来。
路上我和小东去精品店为汪盼选了一样礼物。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我和小雨几乎都在人群的两端，就像两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在努力的保持着距离，谁都不曾也不肯踏出温暖对方的一步，因为或许踏出那一步，就会刺伤彼此，疼痛、流血。
气氛有些沉凝，我和小雨之间的冷战，似乎影响到了别人，让别人也有些生硬尴尬，不敢“放肆”的笑，不好意思晒幸福、说情话。
李锐早已经订好了房间，所以我们直接就到了包间，一行八九人的样子，其乐融融。
桌上瓜果、酒水、零食一大堆，桌下三两成群的笑闹，只有我和小雨两个人在圆桌的两端，偶尔四目相对，也只是大眼瞪小眼。
我身边的小东戳了我一下，嘀咕懂啊：“成杰，你和你没怎么了？怎么像仇人一样啊？你的心情都影响到我了，我这酒水都苦了。”
“一边去，苦点好，苦死你。”我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是白酒，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里。
借酒浇愁愁更愁，浓烈的白酒反而让我越发的懊恼、难受了，我继续自斟自饮，用的是啤酒杯子，一连五杯下肚，好几个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儿。
小东一把抢下了我的酒杯，嬉笑懂啊：“杰哥你海量啊！这玩意儿可不是白开水，你就是要喝也等会儿菜来了垫垫底再喝啊，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容易醉，待会儿我们还要给汪盼唱生日快乐歌呢，你喝醉怎么能成？”
我非常的不满，要夺杯子，却抢不到，不由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气来，我瞪着小东道：“把杯子给我，今儿个汪盼过生日，我高兴喝几杯没事儿的。怎么你还害怕我把李锐的酒喝没了不成？把杯子给我，快点拿过来，你听到了没有？耳朵聋了啊？”
李锐无辜躺枪，讪讪的笑笑，装作没听见。
小东拼命的给我挤眼睛，就是不把杯子给我。
我要不过，气的咬牙切齿，掏出烟点上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气息不匀，眼睛有些泛红。
这时，对面的小雨突然冷冷的开口了：“小东你把杯子给他，让他喝，喝死他算了。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抽烟酗酒、打架斗殴、拉帮结派，跟地痞流氓有什么两样？就差没有出去收保护费了。
怎么？被人叫‘杰哥’听惯了是不是？耍流氓耍上瘾了是不是？
你看看你的样子，凶煞无礼，人家劝你一句还有错了？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喝成一对烂泥出去丢人，出意才好么？怎么着你还要打小东不成？”
“没事儿，小雨没事儿，你少说两句，你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小东瞅了我一眼，连忙替我打圆场。
我气不打一出来，瞪了小雨一眼，呼的一下站起来，扔掉手上的烟头怒道：“我就抽烟喝酒、就打架斗殴、就是流氓地痞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打小东来着？多管闲事，管别人之前你应该管好你自己，哼。”
盛怒之下，这一番话我脱口而出，但是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
小雨一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委屈又生气，“我怎么了？我怎么就没有管好自己了？你倒是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整天臭着张脸给谁看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对李刚那么大的意见呢？
在嫌弃别人面前你先自己反省一下，有没有那个资格，哼！
你说的不要管那么多闲事儿的我举双手赞同，我跟谁在一起，你也管不着。我拜托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你这样我真的很尴尬你知道吗？”
“哼，资格？你要什么资格？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你的哥哥，我不能看着你被李刚那个混蛋骗你知道吗？我也不想跟着你啊，你和李刚分开我绝对不会再跟着你了。
我奉劝你早点离开李刚那个混蛋了，否则以后你怎么哭都不知道。
你看看你现在，爱慕虚荣，盛装华服，就差脸上写‘拜金女’三个字了。怎么我跟着你，关心你丢了你的人了？让你在李刚面前难受了？那我绝对不会道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气呼呼的说道，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小雨气的笑了起来，她肩膀颤抖着，眼中雾气弥漫，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儿。
“余成杰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我，都可以戳我的脊梁骨，但是唯独你不能做这么说我。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恨你……”
小雨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饱含着伤心、委屈、失望、不解，只一眼就让我如遭电击，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嚅喏着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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