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NO2
艾玺翻了柜子和冰箱，确实如争晚说的一样，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只翻出半袋面还有几个鸡蛋，有一颗拿起来手感还不太对劲，艾玺摇晃了下蛋，明显的有液体在里面晃动。
艾玺在心里轻叹气。
五颗鸡蛋只有一颗是好的，冰箱里也没有菜，只有几瓶汽水和速冻饺子。
调味料也只有油盐味精酱油。
眼下条件只能简单煮点面吃。
艾玺等着水开，腰抵着桌，看着电磁炉在心里盘算着她的小心思。
争晚以为艾玺已经睡下了，洗好半眯着眼向房间走去。
“姐姐，不来吃一点吗？”艾玺出声喊住她。
争晚从睡意里醒来，寻找着是哪里在说话，一抬头就见艾玺在客厅等着她，面前摆放着一个锅和两幅碗筷。
“姐姐？”艾玺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歪头问她。
“来吃点吧，加班这么晚就算你不饿胃估计已经空了。”艾玺拉起她的手把她往桌边带。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太大力让争晚感到不舒服。
“姐姐吃吧。”艾玺盛好面放到争晚桌前。
“啊，谢谢。”
争晚的困意被食物的香气赶跑了许多，人不似刚才那般迷糊了。
“你明天不用上课吗？”争晚问她。
艾玺有点无奈，“姐姐明天是周六。”
争晚恍然大悟，捣蒜似的点头，“我都忘了周末快来了，上班后就没什么周几的概念了。”
“姐姐你上班每天都要加班吗？”
“最近比较忙，平时不用。”
艾玺背对着窗户，月光投下的阴影正好给她打掩护，隐起了她看争晚的目光。
争晚开始喝汤，艾玺没给争晚盛太多，怕太撑睡不安稳。
“姐姐还要吗？”艾玺放下碗，打算再给争晚盛一些。
“不要了，我饱了。”争晚放下碗。
“那姐姐你先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争晚犹豫了会才说，“那就麻烦你了。”
原本她想自己收拾的，但是不知道艾玺还要吃多久，撑到现在实在是已经困得不行了。
“姐姐晚安。”艾玺浅笑，语气极其轻柔。
“小朋友晚安。”
就剩艾玺一人，艾玺看着争晚的碗，盯得微微出神。
窗外吹进一阵冷风，艾玺轻轻抖了一下，起身去关窗，眼角扫到楼下的身影，停住了动作。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楼下晃悠，看他们行动不像是喝酒完在耍酒疯的。
艾玺关好窗，向窗旁靠，侧身看着下面人的动作。
明眼一看几个人就不是晚上睡不着来闲逛的，看似随意的往大门两边站着聊天，靠近门口的两个却经常往里面张望，时不时还在吞云吐雾。
更深露重，正常人都不会跑去楼下闲聊，除非别有用心。
看了会艾玺就回去收拾桌子洗碗。
隔天争晚还没醒，艾玺先被凉醒，手探出被子试了试温度，比昨天还冷，手机合时宜的发来信息提醒今天比昨天又降了三度，要人做好保暖，预防流感。
“唔……”艾玺往被子缩了缩，最后还是决定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看楼下。
昨晚那几个人已经走了，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地面不似其他地方那么干净。
借着就是打扫客厅，昨晚厨房已经打扫一遍了，毕竟是晚上，光线有些受限，艾玺看时间还早，就顺手把厨房也打扫了一遍。
争晚还在睡梦，被一阵铃声吵醒，以为是闹钟，一般响半分钟就会自动停下五分钟后再响一次，这次却没有。
是电话铃声。
争晚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慌乱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那头有短暂的安静，随后是柯井的声音，“打扰到你睡觉了吗？”
“没有，醒来有段时间了。”争晚话是这样说，可刚睡醒迷糊的声音出卖了她。
柯井那边又是一片安静，争晚一度认为是不是手机的扬声器坏了。
“再睡会吧，上班时间再来。”
说完对方先挂了电话。
争晚呆滞看着手机界面。
原来是想她去公司。
离闹钟设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没想到她这么早就上班了，或者……她昨晚根本就没回去？
争晚被自己的猜测吓到，马上起床收拾。
柯井自己不怕出事争晚都替她担心。
“姐姐？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吗？”艾玺预测争晚没那么快醒，正靠沙发上划手机，看到争晚出来又确认次时间。
还不到八点。
“嗯，有事情。”争晚说完就溜进卫生间。
“你要回学校吗？”争晚出来问艾玺。
“呃嗯，待会再回去。”艾玺答，手机揣进兜里。
“我要去上班了。”争晚说到，言下之意她要走了。
“姐姐不吃早饭吗？”
“待会路上买。”争晚已经在开门了，艾玺悄无声息已经走到她身边。
“那我们一起下楼吧。”艾玺先一步出门。
“嗯好。”争晚在后面关着门。
走到楼下艾玺往门旁瞄，看到一地的烟头，秀眉轻蹙。
“姐姐加个联系方式吧，我这件外套找个时间还你。”艾玺拿出手机晃晃。
争晚思忖了会，“好，我加你。”
“姐姐给。”艾玺的笑融在早晨的暖阳中，争晚呼吸有一小会停滞。
“好了，你回学校吧，我去上班了。”
“我不急，姐姐我们去买早餐吧，我也饿了，这附近我还不知道哪里有卖呢？”艾玺走到争晚身侧并行。
“姐姐你怎么买两份？”
艾玺啜着豆浆，看到争晚提着两杯，还有一袋包子。
“帮人带的。”
“姐姐明天周日你休息吗？”
争晚不说话，微微抿嘴，在思考着什么。
“明天……还不确实，再说吧。”
“那姐姐明天休息的话我可以约你出来玩吗？”
“看情况吧。”争晚的回答不置可否。
周六早晨街上的行人不算多，争晚走的也快，艾玺豆浆刚喝完，争晚就走到公司了。
“我到了，你不用再跟着了。”
艾玺咬着吸管，看着面前的办公楼，“那姐姐你去上班吧，我回学校了，明天有空的话别忘了我哦。”
“好，我先进去了。”争晚点点头。
比平常上班时间早了将近一小时，但也有零星的人在办公了。
柯井的办公室门半开着，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眼睛有点微眯，眼袋有些深，附带浅浅的黑眼圈，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许是太累了，争晚推门进来柯井都没发现，看着电脑出神，直到争晚把带来的早餐放到她面前。
“买了点早餐，凑合下吧。”
柯井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希望我来吗？”争晚自个搬来张椅子坐到旁边，兀自吃起包子来。
柯井表情有点别扭，半晌就“嗯”了一声，看争晚包子吃得那么香，自己也情不自禁拿了一个吃起来。
柯井虽然是争晚领导，但是除了这一层关系，她还是争晚的学姐，比起办公室的同事，她跟争晚的关系会比较微妙，像同事又像朋友。
比起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她对待争晚会比他们亲切一些。
柯井喜欢争晚的另一点就是她淡然的性子，甚少参与同事之间的闲聊，对于办公室流传的八卦也不甚了解，大多数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介于她俩是同校的关系，她也从不拿出来跟人炫耀，更不会占着这一点就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在办公室搞特殊。
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漠不关心，不傲不躁，跟同事的关系也融洽，既不被人冷落，也不会太过于夺目，介于绿叶与鲜花两者间的存在。
“你也觉得我能力不行吗？”柯井问争晚。
这个问题她从不问别人，但是此刻对方是争晚，她很自然而然的就说出口了。
“不觉得，姐你能力也强，不然也不会是经理，而且你遇事的反应速度也快，前阵子项目进行到一半甲方返回差点就要前功尽弃最后不也是你力挽狂澜让项目得以继续下去，大家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同事也都对你服服帖帖的，我听到过好几个说能在你手下做事挺幸运的。隔壁部长可是搞砸了两个项目，有一个还对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而且听别人说他们部门对自己的经理也是颇有怨言。”
争晚娓娓道来，语气淡淡的，好像在说今天下午要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柯井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可她还是不甘心。
“那为什么公司提拔的是他而不是我，我毕业就来公司，明年就要三十了，章亭才来公司两年，经验没我多，能力也没我强，甚至没有接过大项目，为什么公司选择的是他而不是我。”
说着说着柯井握紧了拳头，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的青春几乎都奉献给了公司，公司却这样对她，几年的努力感觉徒劳。
“姐你别急，说不定公司有更好的安排给你，你的努力和能力领导都看在眼里，我们同事也是心知肚明，公司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柯井半信半疑，情绪却不似刚才那么激动，“真的吗？”
争晚重重的点头，“姐你不相信公司也要相信我们，就算公司不给，我们也会去跟公司争取。她们前几天还在说要是公司真的选择了章亭，我们就去抗议，绝不能让你这些年的辛苦付出白费的。”
争晚的话好像定心丹。
“谢谢你，小晚。”柯井通过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冷静了。
“不用谢我，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我不过是把大家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包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争晚已经吃饱了，催促柯井加快速度。
“嗯。”柯井开始安静吃包子。
“进度怎么样了，明天需要我加班吗？”
“明天不用，大家明天好好休息，这几天辛苦大家了。”柯井话里带着歉意。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一晚上没睡，你知道你黑眼圈多重，人看起来有多憔悴吗？”
争晚收拾好早餐的残局，她有时候会帮柯井冲咖啡，刚才下意识就要去拿咖啡，手伸到半空停住，转而倒了杯温水。
“这样还会吗？”柯井平时没有化妆的习惯，这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遮瑕膏。
争晚看着黑眼圈被遮的几乎看不见到了，但是眼袋还是有点浮肿。
“好很多了，咖啡就不给你倒了，喝点水，这么早要我来是要做什么？”
“我想你帮我找些资料，要找的东西都在这。”柯井从堆叠的文件夹里拎出一个递给争晚。
争晚翻了翻，“什么时候要，我可以做成文档直接发给你吗？”
“可以，下个休息天之前我要收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柯姐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先去把我手里的提案收尾。”
“好，去吧。”
艾玺一路上都痴痴地看着手机，手机界面一直停留在争晚的好友申请界面上，留言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争晚。”
头像是只小猫咪，好像睡着了直直往前倒，脸埋在地上，只露出圆滚滚的身子和毛茸茸的小后脑勺。
艾玺在猫咪上揉了揉，不知是因为猫咪太可爱想要摸，还是另有其因。
学校除了图书馆，其他地方寥寥无几人，眼下时间还不到九点，大部分应该都还在睡觉，至少艾玺宿舍的人不例外。
昨晚她出门之前就听到几个人在商量晚上要喝酒，但是没想到她今天回宿舍，屋里还有一股酒味散不去，地上还有两瓶没喝完的酒，垃圾桶已经被酒空瓶塞的满满当当。
艾玺皱眉看着残局，轻手轻脚地开了窗户，清理起地上的残局。
宿舍安静的只剩下她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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