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O4
苏乐娴吃饭一直是最慢的，一会看看手机，一会又要去找人说话，吃个饭磨磨蹭蹭能吃半个多小时。
这次直接靠在陶若莺身上，好像没有双手，要吃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了。
“陶陶我想吃那块鸡肉。”苏乐娴嘟嘴示意方向。
陶若莺总能精确的夹到她想要的那块肉，又贴心的晾凉，蘸好酱料送到苏乐娴嘴边。
酱料也是陶若莺去给她打的。
艾玺坐在对面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心里想着她也要找个时间跟姐姐单独出来吃个火锅，手却比脑子动作还快。
“姐姐有空我们一起出去外面吃个火锅吧。”
“若莺你别太惯着她，你这样她会失去生存能力的。”郝谷柯看得心里酸胀酸胀的，说的话也带着一股子酸味。
陶若莺笑笑，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我只是不想自己动手，我家陶陶对我最好了，你看都只喂我不喂你们。”说完突然一脸"我懂了"的样子，“你就是想有人喂你吧，你可以叫艾玺啊，你俩正好坐一起不是吗？”
“说什么呢，怎么越说越扯。”郝谷柯送了个白眼给她，完事悄悄观察着艾玺听完的反应。
艾玺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
郝谷柯连忙撇回头，心虚地夹着锅里的东西，夹了半天都没夹出个东西来。
“陶陶你好像没怎么吃啊，你多吃点，太瘦了。”苏乐娴终于用她的筷子夹了一次食物。
“不用了我自己夹就可以了。”陶若莺有点受宠若惊。
“吃吧，你喂我那我就喂你不是吗，这叫礼尚往来。”苏乐娴这下直接把肉递到了她嘴巴。
陶若莺只好吃下，腮帮子像小仓鼠一样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苏乐娴看完又感慨，“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臭男人，以后可以娶到陶陶这么贤惠可爱又温柔的女孩。”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若莺以后会嫁人。”郝谷柯问她。
“女孩子最后都是要嫁人的，你说是吧？”苏乐娴抬头看陶若莺。
陶若莺略微低头，罕见的没有回复苏乐娴，垂下的头发把苏乐娴投来的视线挡住。
“都是要嫁人的话，既然你这么欣赏她，干脆让若莺嫁给你吧。”郝谷柯微微眯着眼坏笑道。
艾玺也不动声色放下筷子，等着苏乐娴的反应。
“怎么可能，女孩子怎么可以跟女孩子结婚。”苏乐娴从陶若莺身上弹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
“现在同性恋应该不少了吧，我在学校都看到过好几对了，女孩子跟女孩子怎么就不可以了？”郝谷柯正对着陶若莺，把她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从希冀到失落，郝谷柯说完她心里又扬起了一丝期盼，手紧紧攥着衣角。
苏乐娴绞尽脑子回想着她看电视剧男女主的恋爱情节，实在想不出女生跟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理解不了，女生跟女生怎么可能会有爱情，顶多算友情吧。”
“那若莺喂你又照顾你，朋友之间会这样吗？”郝谷柯继续引诱她。
“我跟她算闺蜜，闺蜜亲近点是正常的，陶陶你说是不是。”
陶若莺早已心不在焉，不断回味着苏乐娴那句"女生跟女生怎么可能会有爱情"。
等了会没见陶若莺回她去，苏乐娴扯着她胳膊又问。
“陶陶，我们是闺蜜，对吧？”
陶若莺想笑，却发现笑不起来。
“是……是啊。”
“是什么，陶陶你说清楚点。”
苏乐娴追问。
陶若莺攥着衣服的手有些颤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是闺蜜没错。”
脸上的表情是一片凄然，只不过被头发遮住了对方看不到而已，但是对面的两个都看的一清二楚。
艾玺先前还不知道陶若莺的心思，现在看她的样子也明白了大半，不仅有点可怜陶若莺，又不忘小小的鄙夷一下郝谷柯她多管闲事。
“你真坏。”
郝谷柯没想到艾玺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教训她的，恍惚间她还以为艾玺是在娇嗔地打趣她。
“我是挺坏的。”郝谷柯认真地回道。
艾玺愣了一下，感觉她说的话另有其意，但是她不想去细想。
陶若莺情绪看起来有点绷不住了，苏乐娴又继续靠到陶若莺身上要她喂。
“我去趟卫生间，有人要一起吗？”艾玺看向陶若莺。
“一起去吧。”陶若莺跟着站起来，以往她都会先让苏乐娴自个坐好再起身，这次破了个例，也没先知会苏乐娴。
“对不起。”陶若莺扶住苏乐娴，差一点就要磕到桌子了。扶好拉着艾玺逃也似离开。
艾玺是真的要上卫生间，出来时陶若莺正在洗脸。
洗完眼睛红红地看到艾玺在她旁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
“我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你别太难过，没你想的那么糟糕的。”
话一出陶若莺眼睛更红了，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可以抱抱我吗？”
艾玺愣了一下，轻轻把她圈在怀里。
陶若莺紧紧抱着艾玺，脸埋在她胸前，小声地哭起来。
艾玺只好改为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人一向是她的弱项，这会只能默默地拍背。
思绪又飞到了别的地方。
如果她表白，甚至还没表白就被拒绝了，她应该也会像陶若莺这样哭吧。
在不明白对方什么情况下，她也只能处于被动的情况，直接开口去问这种事情她做不到。万一姐姐不是她想的那种，她如果开口问了，对方为了以后避嫌，可能会不跟她来往了吧。
越想艾玺越觉得郝谷柯这人坏心眼。
“待会我把郝谷柯叫出来，你狠狠骂她一顿，消消气好不好啊。”
艾玺摸着陶若莺头，像哄小孩子似轻柔地说着。
“你别叫，我不怪她，是我自己不争气。”陶若莺一句话断断续续噎了三次才说完。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陶若莺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从艾玺身上起来，看到衣服被她哭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拿着纸巾擦拭着。
艾玺脸色变了变，抓住她的手接过纸巾，“我自己来吧。”
陶若莺迷惑地看着她，发现她竟然脸红了。
后知后觉才知道，她刚才擦的地方是她胸前，她刚才也是趴在她胸前哭。
陶若莺脸也跟着红了，后退了一小步低头看着鞋子，“不好意思。”
“没关系。”艾玺心思又飘到了别的地方。
要是刚才抱着她哭的是姐姐该多好，但是她又不希望她哭的这么难过，她会心疼的。
陶若莺又跑去洗了把脸，重打起精神。
“我们回去吧，她们一定等急了。”
“她刚才哭了，回去好好补偿下。”艾玺借着拿纸的动作，在郝谷柯面前小声地说着。
“嗯。”郝谷柯帮她拿纸，手正好搭在艾玺手背，想法还没过脑子就已经心动了。
反手把艾玺的手抓住。
艾玺一把甩开，皱眉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郝谷柯后知后觉唐突了，小声道歉，“不好意思。”
后续的行程几个人的气氛都透露着怪异，郝谷柯跟艾玺之间一直隔着两人的距离，郝谷柯一靠近，艾玺就往旁边退。
苏乐娴很自然的挽着陶若莺的手在前面走着，陶若莺神色自若跟往常一样与苏乐娴搭着话，帮她拿东西，拍照。
“陶陶这个可爱吗？”苏乐娴拿着两个玉桂狗的钥匙扣问陶若莺。
一个是坐着的，一个是站着的。
“很适合你，跟你一样可爱。”
“很好，那两个都买了，一个你的一个我的。”苏乐娴心满意足地把这俩收进购物篮。
艾玺逛着逛着，不知不觉也买了毛巾，杯子，牙刷，连拖鞋都买了。
“你要去别人家住吗？”郝谷柯看着她的购物篮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艾玺没搭理她，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手链上，脑子自动屏蔽了外面的声音。
手链是很简单的款式，一条简单的编织红绳，挂坠是胡桃木制的，被打磨成了圆润的长方体，一边刻着平安，一边刻着喜乐，均用黑色描出字迹。绳结是抽拉的设计，方便根据不同人调整长度，末端只简简单单打了个结。
艾玺越看越满意，小心翼翼地把这俩放到篮里。
“艾玺你看这俩好看吗？”苏乐娴美滋滋地跑来给艾玺看她挑的玉桂狗钥匙扣，翘着下巴等艾玺夸她。
“好看，可爱，不过你买两个是做什么，你有两个手机吗？”
“跟陶陶一起用的，我也觉得我眼光很好，这狗勾好可爱。”苏乐娴不知脸皮为何物般自夸着，说完就看到了艾玺面前的手链，“你在看手饰啊，我也要整一个，陶陶你戴手饰吗？”
“我不要，不习惯戴这些。”
苏乐娴面露遗憾，“这样啊，那算了吧，买挂手机的就可以，你是买来自己戴的吗？”
艾玺不动声色把篮子藏到身后，“买来戴着玩的。”
苏乐娴点点头，不再纠结又拉着陶若莺去看别的东西。
郝谷柯悄无声息出现在艾玺身后，“你有对象了？”
艾玺猛一颤肩，“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郝谷柯后退一步。
“哦。”艾玺冷下脸，不打算搭理她，慢悠悠又去看香薰。
剧本杀的剧本是苏乐娴去挑的，有一段分手后求复合的戏码，艾玺扫了一眼脸色有点黑。
求复合的角色是由郝谷柯扮演，她是提出分手的那个。
郝谷柯扯着她的手，焦急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明明我们昨天还好好的不是吗？”
艾玺心里很想把她甩开，考虑到其他人的游戏体验，只好忍住，扯了一个勉强的笑，“没什么，就是腻了。”
“昨天没事，怎么今天就腻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郝谷柯心急如焚想知道结果，扣住艾玺的肩膀问着。
"破剧本。"
艾玺在心里谩骂着，剧本杀这个娱乐项目彻底被她拉进了黑名单。
“你说分手，我不同意，不接受，除非你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要分手，我们才交往不到半年。”
艾玺已经不想照着剧本来了，看着她面露不屑，“你还有脸想复合？”
忍不住还是甩开她的手，掸了掸她碰过的地方，神色淡淡的又好像是在嫌弃。
郝谷柯措不及防，呆愣在原地。
“脸皮真厚。”艾玺又说道，语气如晨雾轻薄，情绪似雾难琢磨。
郝谷柯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剧本，看着艾玺，对方也正在看着她。
对方侧坐翘着二郎腿，左手靠在桌子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支在椅子上沿，姿态嚣张至极。
“你这样看起来好坏好帅哦。”苏乐娴忍不住感慨，很少看到艾玺这么张扬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都像极了乖乖女，这么痞坏痞坏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我感觉她有点生气。”陶若莺贴在苏乐娴耳边小声说着。
“我也感觉，而且她对谷柯好凶。”苏乐娴也贴到陶若莺耳边小声回着。
“对不起。”郝谷柯低下头。
艾玺轻"哼"一声，“你也就这点能耐，来来回回只会一句对不起。”
“那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郝谷柯鼓起勇气，把一直以来想说的话说出口了。
心跳如鼓，逐渐加快，喉咙发紧，等着艾玺的回复。
“行，再给你一次机会。”艾玺微笑着，依旧让人看不出其中的喜怒，抬起郝谷柯下巴，与她对视。
郝谷柯看着艾玺，瞪大了双眼，呼吸骤然变紊乱，指甲轻微的颤抖，嘴巴微张。
“真，真的吗？”
“真的。”
郝谷柯激动完眼眶开始泛红，皱了几下鼻头。
“不许哭。”艾玺拿起本子，挡在郝谷柯面前。
“她俩演的好真哦。”苏乐娴又跟陶若莺咬起了耳朵，“我怎么感觉谷柯好像要哭了。”
“我也感觉她要哭了好像。”
两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忘记了还在玩游戏，一副看戏群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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