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晦暗的地下室开了灯，周围是浅浅栀子花以及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矫揉掺杂在一起令人干呕，透明的玻璃棺里漂浮着一个白衣长发的女人，虽然被棺材里的福尔马林泡的有些水肿但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
周围的栀子花都是新鲜的，长势很好，看样子就是人精心照顾的，玻璃棺是透明的蓝色，如果忽略在刺鼻的味道像是睡在海中的仙女。
路北提着酒瓶敲打着玻璃棺，嘴里尽是谩骂直到酒瓶碎了。
在酒瓶碎了的时候，空气里除了前面的栀子花和福尔马林的味道多了浓厚的酒味，三种味道的交织下路北被呛的干咳了几声。
“姜澜，你死了还不够还要留一个来折磨我！你真狠！”
路北打着酒嗝笑声道：“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让你消停。”
“死都不会！”
路北满身酒气，脸上是被酒精麻痹的红色，面目狰狞，摇摇晃晃的把身后一箱子的酒都打破了，随即走到门口带着一点火苗被扔了进去，火势充斥着地下室飘出的烟引起了路家管家的注意。
“你这个疯女人不是没能来得及去治病就医吗，我让你儿子好好治治病免得他以后变得很一样。”
路北放声笑着，人影在火光中渐渐消失。
随着晚风相送沈舒兮拉着路潜跑到了公交站台的后面才停止，公交站台后面光线偏暗只有站台的广告牌发出的光，以及寥寥无几的行人。
路潜的照片在国庆晚上已经露了脸，最近学校对他的风评又不太好，呆会别被人身攻击了，虽然他明天就他来上学避免不了这些。
“你怎么来了？”沈舒兮气喘吁吁的问。
“在花店看到了这个，觉得很配阿舒。”
路潜抱着满怀的的小白兔，通透的粉色离花芯越近越红，往周围越来越淡直到成为干净的白，像是少女白皙脸颊上擦了胭脂。
玫瑰中她是偏爱这个，看着总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浪漫。
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路潜终是没忍住挑着路潜的下巴，唇角微微勾起语气稍带一丝霸道，“无功不受禄你是何居心？”
路潜局促的拿下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痒。”
这么敏感吗，比她还怕痒的样子。眼眶更红了，好像有点好看。
沈舒兮连忙结果路潜手中的花，并不打算对路潜现在的状况负责，转身低头，“谢谢，花我挺喜欢的。”
“阿舒喜欢就好。”
听到路潜跟上来的声音沈舒兮才放下心中不安。
想起明天他就要上学了，沈舒兮低声道：“老师有和你说座位安排吗？”
“嗯，离开了陈窈窈，耳朵终于可以清净了。”
“不要在意他们…”
沈舒兮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莫名觉得无力，说的不在意哪有这么容易就做到了。还有着风凉话无力的感觉。
“我没有在意，本就没有在意过所以不会伤心，如果阿舒因此担心了我会在意。”
温柔的嗓音乘着风来，路潜揉了揉她的头，一时间她分不清受流言蜚语困扰的人是谁。
“对了，我又把够白带回家了，这次没有把它一个人关在外面，他没有拆家，我还抱了他。”
沈舒兮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好奇道：“他让你抱，不炸毛吗？”
“炸着抱。”
沈舒兮：……
肉眼看像是抱刺猬的那种吗。似乎有点可怜啊。
“兔子急了咬人的。”沈舒兮一脸认真的暗示。
“嗯，以后不抱他了，怪重的。”
沈舒兮：……
苏予站在校门口看到了沈舒兮拉着路潜跑到对面公交站台后面的景象。抬步也走了过去。
今早他来上学的时候他父亲告诉他今天会在海月那条路那点等他，说是正好来这边办点事可以顺带他回家，但是怕放学门口堵车，所以在海月那条路等他。
海月那条路正好是沈舒兮回家的那条，刚刚本想说和她一起走的，没想她看到路潜跑的那么快。
他过了马路的时候沈舒兮离她大概十米远，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她心情似乎不错。
苏予抿了抿唇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过了红绿灯转角直走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路边，应该是他父亲吧。
他父亲对他说不说关心但也不冷漠，话也很少，莫名的给人压抑的感觉也是因为他是爷爷带的，所以和他总有种莫名的生疏感。
在他愣神的时候满身酒气的人摇摇晃晃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堵在了沈舒兮面前。
一侧彩色的霓虹灯让长直的路多了几分热闹。
只看着沈舒兮一把推开路潜，穿着校服的人在晚风吹拂下，宽大的校服贴着身体闲的单薄，但力气却不小。
手中漂亮的花一下、两下、三下…的落到醉酒人的头上脸上身上，花瓣一片片的落像是人为的樱花缕，柔白的花瓣打到只剩下点点绯红葱绿的叶子也已经上了战场。
歇斯底里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有着助威的势头
“救命！”
“救命！”
“来人啊！”
醉酒的人已经蒙圈了，路潜看着玫瑰的茎已经折了，醉酒人脸上不知道是被抽的还是喝酒喝的，或者是旁边霓虹灯的灯光原因，很红，很红。
这条道路离小区不过一百米的样子，在沈舒兮声嘶力竭的嘶吼下门卫早就赶来了。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是受害者。
只能出声阻止，“小姑娘，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没事了，我们来了。”
“阿舒。”
路潜眼中含笑无奈的拉过沈舒兮。
他上辈子听过沈舒兮说过这条小道的事，是一次无意中停电发现她异常“乖巧”，她说了这件事，那时候他调侃其实以她的实力那里用得着别人。
没想有幸真见到一次。
看着零散折断还剩下几只的小白兔，这个花还真是没有白送。
“阿舒？”路潜理了理沈舒兮零乱的头发试探喊道。
沈舒兮满眼通红的看向门卫，“叔叔，吓死我了，呜呜呜。”
“不怕不怕哈，我们来处理以后绝不出出现这个问题。”
醉酒大汉：……
“我的脸有点疼，我觉得我需要去一下医院。”
他就说钱怎么可能这么好挣！假装吓吓人就行了，还说特别要求不能有肢体接触，还好他喝酒上脸所以没有喝多少要是喝多了刚刚准得还手！
醉酒大汉看向远处的轿车，这次钱得给双份的！
路潜看到了一旁走进的苏予。
“班长有什么事吗？”
“没，我爸爸要到这边办事，呆会来接我，沈同学刚刚很、英勇。”
路潜试图从沈舒兮手中拿下凋零败落的花却被沈舒兮紧紧握住了。
还没回神吗。
“丢掉吧，下次重买。”
“不要。”
沈舒兮吸了吸鼻子然后把花抱在了怀里然后狠狠瞪了醉酒大汉一眼才回的小区。
“班长明天见。”路潜和苏予道了别随后跟上沈舒兮。
“明天见。”
苏予也渐渐回神，刚刚醉酒大汉盯着前面车子很不对劲的样子。
“同学，早早回家，这么晚了的确不太安全。”门卫嘱托道。
“谢谢叔叔。”
等人走了后苏予上了车。
“爸。”
“嗯。”
苏父在后座闭上眼睛像是没有在意刚刚发生的事，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刚刚沈舒兮的动静可不少。临到家的时候苏予没忍住提了那个醉酒大汉的事。
“爸，那个喝醉酒的怎么不还手呢？喝得半醉的人脾气应该最不容易控制才对。”
“你和他们又不一样，每天司机都去接你，这些事你遇不到，再说一个小姑娘都没有多害怕，你还担心？”
回答了好像也没有回答，苏父转了身脸朝向了玻璃，苏予也闭了嘴。
沈舒兮红着眼眶抱着凋落的花到了十一栋的门口，看向身后一直不出声路潜，“我要丢花。”
看来是回神了，路潜接过沈舒兮手中的花。
沈舒兮挑了眉脸上那份惧意已经消失了，“我厉害吧！”
“喝醉酒的人真傻躲都不知道躲，这样的我还能打十个！”
“嗯，阿舒好厉害。”
丢完花沈舒兮理了理头发，吸了吸鼻子，“我、我看起来还好吧，白清浅女士担心就不好了。”
眼眶微微泛红尽管再努力调整状态眼睛里依旧多了几分水雾，配上凌乱的头发未免会让人多想。
只是她的阿舒什么时候会这样懂事了，还是对自小宠溺她的父母。
“很糟糕？”沈舒兮担心的问。
“阿舒可以和阿姨说，英勇无畏救了我，这样阿姨就不担心了。”
“欸？说的很对，刚刚你怕吗？对带坏人一定要比他凶才行。”沈舒兮不知道是信了路潜的话还是没听出路潜的意思，话语间多了认真。
“阿舒在，不怕。”
沈舒兮心底一松的回家，把自己的英勇事迹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白清浅女士虽然有些担心但也被笑到了。只是嘱托一句以后继续保护路潜才好，住的这么近一起上下学也安全。
晚上路潜得知了路北防火的消息，语气平淡的回道：“路北下次再来，就把他扔进玻璃棺里，有什么气什么怒让他和姜澜好好说。”
管家面色如常的应下。
“地下室已经清理好了，尸体没有收到损害，只是栀子花没了已经养上了新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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