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男寡女共度一夜
“苏笙？”到达苏笙家楼下，陈钟曦想把苏笙喊醒，却发现苏笙完全没有反应，扳过她的头，发现她满脸通红，身体也很烫。当机立断发动车子驶向医院。
快到医院时，苏笙迷迷糊糊醒来，“这是在哪儿？”
“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你发烧了。”
“只是感冒而已啦，没关系的，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苏笙靠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说。
“没事没事没事！你什么时候才会有事！你以为你是超人吗？”陈钟曦忍不住吼了苏笙一嗓子。
苏笙被吓得一激灵，乖乖闭上嘴。
到了医院，护士帮苏笙量体温。“三十九度八？”护士惊呼：“要立刻打点滴，先照一张肺部的X光……”
看吧看吧，陈钟曦就知道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苏笙被抱上病床，浑不知情况危急，还傻呼呼地问陈钟曦：“真的有那么高吗？会不会是量错了？”
“都要照X光了，你说呢？”
照完肺部X光片，医生问苏笙这几天的情形，有没有熬夜，发烧几天了……打了退烧针，护士帮苏笙吊点滴，苏笙昏睡，隐约听见陈钟曦跟医生讨论病情，还感觉到膝盖上被擦上了药。
急诊室人来人往，他们被安排在角落位置。陈钟曦拿出手机，查看明天的工作计划。
他不时倾过身，手掌覆在苏笙额上，测量她的体温，他眉眼间，尽是满满的关心。感觉她发烫的额头降温了，这才松口气，放心了。
放下手机，陈钟曦侧身靠墙坐，长腿交迭，凝视着病榻上，纯白色被褥间的苏笙，她光着双脚，静静乖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陈钟曦嘴角隐着笑意，心满意足地打量她，尽情欣赏她细秀的眉，长而鬈翘的睫毛，小巧的鼻，红润的唇瓣，看着看着，他又回想起那个吻的滋味，心头蠢蠢欲动，眼色黯下，真恨不得再重温一次那个吻。还有那白嫩的脸庞，他真想咬一下。还有她因发烧汗湿的黑发，纠缠在颈间皮肤的模样，真性感、真诱人……
陈钟曦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摸住左胸，那里痛着，提醒他，他不要爱情。往事不堪回首，来日亦不想追。感情凶猛，他亲眼见过爱如何伤人，叫人疯狂，他的母亲，是最好教训。于是多年来自己对女人、对感情都敬而远之，唯独苏笙，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像一个小太阳在脑海里闪着亮着。
陈钟曦真不明白啊，为何偏偏对一个对自己没兴趣恨不得避而远之的女人产生了兴趣？光这样静静看着她，他心头就暖暖热热，竟然感激病毒来袭，可以跟她这么亲近，有机会和她独处，可以让自己照顾他，可是自己明明早上还在生她的气，想好好质问她一番，但是看到她，就完全失去了生气的冲动，只想和她静静呆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扫开她额头落下的发，又再一次假借着测量体温的动作，将手掌贴在她额上，感受胸腔里激动的心跳。
凌晨两点，陈钟曦送苏笙回家。
车上，因为吞药的关系，苏笙一直打呵欠，昏昏欲睡，头重脚轻，意识不清楚。到了她住处，他陪她搭电梯上楼，苏笙额头抵在铁门前，一边翻找包里的钥匙，一边迷迷糊糊地说：“今天很谢谢你……明天我会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发给你的……”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嗯。”
陈钟曦看她拿钥匙对锁孔，搞半天没能成功开门。她头昏眼花，没办法对准锁孔，纪飞扬一把抢下钥匙，插入锁孔用力一转，唰地拉开铁门，听见客厅里传出音乐声。
“你家有人？”
“不是……是音响的音乐……”
“你出门不关音响？”
“嗯……”苏笙摇摇摆摆地走进屋里。“这样小偷要是想闯空门就会吓到。”苏笙踢掉鞋子，撇下包包，投身客厅沙发，不动如山，就这么趴着，全身酸痛无力。她喃喃地对身后的陈钟曦交代：“门帮我关上，谢啦……Bye～～”
纪飞扬手插口袋，还站在门口。“喂，别忘了四点要吃药。”
“……”苏笙没反应。
“苏笙！”陈钟曦又嚷了几声，她动也不动。陈钟曦关上门，走过去，伸手摇她。“记得四点吃药，医生说你很可能还会再发烧，听见没有？喂、喂？手机给我？我帮你调闹钟——”
“别吵我……”头好痛！苏笙用枕头蒙住头。“拜托……让我睡……我好累喔……”她像个小孩哀求着，又沉入梦里。
陈钟曦瞪着她大字形的睡姿，真是的！他双手盘胸沉思，她一定会忘记起来吃药的，如果她忘记吃药很可能又会开始发烧，这里又没其他人可以照顾她。陈钟曦勾起嘴角，没办法了，只能留下来了。
陈钟曦把苏笙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拉开被子，覆盖苏笙。然后放肆地在苏笙住处闲晃。茶几堆着参考用的各种法律文件，两份合同，一本摊开的德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里布置得很艺术，墙的颜色，地板的光泽，书橱的质感，空间摆设看得出经过设计，这里拥挤但不凌乱，每样东西都收纳妥当，小到拖鞋的样式，杯垫的色调，大到家具摆饰，全散发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不是那种随随便便超市买的便宜货。
苏笙赞赏地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跟工作时的冷静克制不同，生活上的苏笙爱讲究细节跟美感。藏书的多样性、跟CD架满满的音乐，怪不得还没有恋爱，她的世界这么满，根本不需要感情来填补生活。
他还发现一整排经济学相关书籍，桌上展开的笔记电脑，萤幕中的音乐播放器持续播放歌曲，她就是靠这音乐赶跑小偷，夜夜依赖这音乐欢迎她回家，电脑旁贴着的便利贴，写着她的计划——
今年一定要接到一个大case，加油！
这家伙的野心还真不输男人，陈钟曦好笑地弹了弹便利贴。
他坐下，翻看书架上的书。终于醒着撑到了三点，摇醒苏笙，喂她吃药，然后每隔一小时就帮她量体温，记下她的体温变化，确定她平安无恙，纪飞扬困极，倒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翌日早晨，苏笙醒了。她睁眼，一阵恍惚，窗台被日光染成金色，白色的窗帘飘荡着。
她的鼻塞好了，喉咙不痛，头也不昏，整个人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她坐起，伸懒腰，动作突然顿住，什么声音？她听见一阵阵低沉的呼吸声，顺着声音出处看去，看见挂在沙发扶手的一双脚。苏笙猛地跳下床，冲过去，怔在沙发前——
陈钟曦怎么还在这？
他高大的身躯委屈地缩在小小的沙发上，长手长脚无处安放。
苏笙杵在沙发前，瞪着陈钟曦良久，他双眼下的暗影，暗示昨夜的折腾。他照顾她一整个晚上吗？
小鱼又看见茶几上放着的冰袋、水杯、药袋，药袋封面纪录吃药的时间、她的体温等等，看见这些，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蹲下，双手托着脸，傻傻地研究陈钟曦的睡容，看他霸占住她的白色小沙发，大概因为不舒服的睡姿眉头微微皱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
回想他昨天一路跑上二十层来找自己，又背着自己一路走下来，她发烧时他顽固地硬拉她上医院，后来一路护送她回家，还悉心彻夜照顾……
苏笙正出神地盯着陈钟曦，他却突然睁开眼睛，两人目光交汇，没有人移开目光，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全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嗡嗡嗡。突然响起的手机声惊醒两个人，苏笙赶紧站起来，陈钟曦接起电话，“哦，峄城啊……我没事……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东西要拿……没事，我等会就回去。”
听着陈钟曦打电话，苏笙无意看向墙上的钟，九……九点了？！完蛋了，第三天上班就迟到，这传出去对律所影响太坏，自己肯定也要倒霉。苏笙赶紧冲向卫生间，不管怎么样，能少迟一会是一会，总比旷班好。
看着苏笙冲向卫生间，陈钟曦站起来，拉住她，“没关系，我给公司打个电话。”
“恩恩。好好好，谢谢你。”苏笙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别的，只能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是我……我要去A市出差一周，苏笙跟我一起……对……”陈钟曦挂了电话，苏笙傻眼地望着他，what？出差一周？跟他一起？也就是说，自己这一周都不能去公司了？
“只是今天一天，为什么要说一周？”苏笙弱弱地问。
“你本来就应该跟我一起呆在医院。”陈钟曦扭了扭睡得酸痛的脖子，“我们早餐吃什么？”
“不知道。”苏笙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知道不用上班了，突然不想动了。”
看着打不起精神的苏笙，陈钟曦突然生出一个有点疯狂的想法，“快去刷牙洗脸换衣服。还有，可以给我一把牙刷一条毛巾吗？”陈钟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5号早上九点十分，到6号晚上九点十分，我们还有三十六个小时。”
苏笙傻傻点头，有点懵地走进了洗手间。
再次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沐浴在曼谷热烈的日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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