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暗流
屋顶。一个孩子一只猫，两道身影悠闲的坐着仰望星空。
乌云散去后，纯净的夜空中繁星璀璨点亮苍穹。
“觉醒之后真能得到那么强大的力量吗？”其实青桐心里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对于觉醒也是。
“每个人都会不同吧。”小黑并没有很明确的表达什么，从莲的一系列动作和反应中，她还是能看出一些用心的。他们彼此都将对方视作朋友吧，而太大的等阶差距会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我什么时候能够觉醒呢？”青桐喃喃道。“只要通过那扇门就行吗？”青桐仰着头对着夜幕里遥远的星光发问，像是问小黑，又像是自言自语。
小黑沉默着没有回答，梦境之扉是对灵力的一个考验，是人的灵足够强大以后才能通过的。青桐已经掌握了觉醒者才能学会的灵四式。虽然炼式才算刚刚入门，但是这种灵力等级显然已经超过了觉醒边缘。然而这一切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难道跟莲有关？肉笼界执掌官的出世，改变了这肉笼界的规律了吗？小黑想了想接着又否决掉，虽然时间相近，但是严格说来是对不上的。万物运转，因果循坏，青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还不知道。
不久后青桐沉沉睡去。小黑并没有将他带入寄灵空间之中。这孩子……也许只能享受片刻的安宁了吧。兽神的那帮人，马上就要采取措施了，她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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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的破败钟楼里，平和的呼吸声突然屏住。黑暗中一男子缓缓张开眼：“谁？”
正在织网的蜘蛛极速爬进了缝隙里。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巨大的人形出现，接着一股强势的威压将这破败的窗上原本零散残存的玻璃完全震碎。
“你任务时间早就过了吧，私自在肉笼界呆了这么久，‘将’让俺来抓你回去。”那巨大身影道。
“不用抓不用抓，我可不想跟你打，正打算回去你就来了……”黑暗中的男子现身，正是雾。
“那最好。哦~你好像……哪里有点变化。”那巨大身影声音有些笨拙，结实的红色肌肉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幽光，粗壮的尾巴左右摇摆着，手中拿着一柄黑色材质的三叉戟，像是一个恶魔。
“走吧，赤鬼。”雾抽出手杖，兀自跳起，双脚并直喷出蒸汽。“我正有重要的事要向‘将’汇报。”
赤鬼站在破败钟楼里，头左歪一下右歪一下，突然眼神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哎？你的胳膊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扑闪着一双类似蝙蝠的翅膀，追了上去。
“明明给我留下了那么多时间还说要抓我，莫名脱离黑棺的根叔肯为那孩子战死，是偶然，还是……那位大人和这孩子，有着什么关系吗？”雾眯眼思索着，但是显然真相并不是通过蛛丝马迹，就能轻易猜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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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森林，蛇窟。
十二道身影围坐成圆形。
“诸位觉得，这种事情要不要……”艳色绝世的女子说着，抖动了一下蛇身。
另外十一道身影沉寂着，似乎都在思考什么。
“蛇神，此事，是否属实？”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认真地盯着那娇艳女子。
巳部兽神主名为蛇神，从打探消息的魅影处得知肉笼界有变故，第一时间召集了十二位兽神主。
“问问子部百鼠和酉部幽鸡，他们的使徒长牙和铁喙是不是都死在了肉笼界。”蛇神道。
一道精明的鼠目在斗篷下点了点头，另一道微微眯起的眼神也在斗篷深处表示了确认。其实从确定了长牙被杀死之后，他们皆或明或暗的开始关注这件事了。那洪亮的声音又询问了一次，他想打破沉寂并且在所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再次确认。
“牛鬼，此事毋庸置疑。”说话的男子俊逸非凡，语气祥和，胡须上系着的铜铃在说话的时候随之摇动发出清脆的铃音。开口之人便是青龙。
微微眯起眼睛的幽鸡冷哼一声，沙哑的声音从斗篷里悠悠传出：“那还不是你辰部领队得当。”这话明显充满了嘲讽之意，这幽鸡的使徒铁喙之死，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代替了本该负责的辰部使徒金蛟，所以他还是有着些许怒意。
“此事出于所有人的意料，算是始料未及，我辰部定会给予你酉部满意的赔偿。”青龙并没有和幽鸡争辩什么，并许诺赔偿，很有大家风范。就这般态度也让幽鸡没什么话说。
“此次是我辰部领队期间所触发的事件，我先说说处理办法，若是大家觉得不妥，我们再议。”青龙接着说，然后停顿了片刻，看没人反对，想必也都是默许，然后道：“此事涉及甚广，大家应该深知，长牙和铁喙的牺牲充分验证了巳部使徒魅影所言非虚，也是肉笼界突然能对我梦荒之人造成威胁的唯一解释。只是有关肉笼界这出世执掌官的事……我需要去往肉笼界完全确认。并且在得知更多的情报和细节之后，再去通报那位大人。”
“就你一个人去，怕是有些危险吧。”一阵深沉的声音响起，说话间舌头上的青光摇曳着闪烁了两下，吞吐间都有寒气涌动，在黑色幽暗的蛇窟里显得特别分明。
“白虎说的不错。我牛鬼也想去见识见识。”丑部兽神主牛鬼话音之中有些兴奋。
“我爱徒长牙死于肉笼界，能不让我去看看吗。”百鼠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我也是。”幽鸡也随之说道。
也许是无聊太久的原因，在本没有执掌官的肉笼界，他们降临的巨大威压会压碎整个世界，但是现在执掌官的出世自然使他们不必再小心翼翼，这一提及就激发了在座所有兽神主的好奇心。一时间，这聚集之地嘈乱起来，纷纷想要去肉笼界一探究竟。
青龙眉头一皱：“我们若是都去那肉笼，这万兽森林无人坐镇，是要拱手让人吗？”此话带有些许怒意，但没有继续发作。
其他十一位兽神主也从刚才的失态中反应过来。又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谁都不用去……”羊面白骨缓缓道，“我自有办法。”殁羊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烟斗，紫烟微微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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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迷宫，青桐的寄灵空间。
青桐站在原点，吞噬之影在原点是不存在的，吞噬之力会根据深入寄灵空间的中心，以几何倍数增长。
小黑了解青桐想要进入梦荒界的决心，也看到了他为此付出的艰辛。她总觉得莲的觉醒让青桐悸动之余，也会多些沮丧。
小黑其实是一直注视着铁喙那场战斗的，只是她不能暴露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她的心里有一杆秤，在黑棺与兽神的区域战争中她丢失的东西，她是要连本带利拿回来的。
小黑又想到了莲，这肉笼界已经变得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在铁喙被杀的那一个瞬间，那股威压强大到使得她的灵都在颤抖。是弱小面对强大，不由自主的颤抖。
“梦荒界的修行本就没有那么简单。灵玉和体玉，作为在肉笼界需要相辅相成的两种物质，但是到达梦荒之前就可以完全分裂开的两个独立存在。灵玉足够强便会吞噬体玉，这是我们认知的正常进化方式，但是也有相反的异变……”小黑停顿一下，眼睛注视着青桐。
“体玉太强也会吞噬灵玉吗？”青桐好像领会了小黑的意思。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规则在整个世界无处不在，就算在人体内也会。”小黑对于青桐一点就透的资质很是满意，接着继续说：“体玉吞噬灵玉之后，破坏力反而比同层次的灵强大的多，但是这种生命体没有智力没有思维，在古老时间的积累下，这种变异在梦荒世界多的数不胜数。它们处于梦荒界底层，如同野兽一般靠吞食一个又一个体玉变异体而活着。这种生命体被梦荒之人统一称作珏兽。”
“从等级最低的孢子，通过吞噬聚集进化为珏兽，再进化成为巨体……也是梦荒之灵炼体时可以代替珏的素材。”说出这些之后，小黑突然想出了可以解释青桐体内情况的说法了，那就是在灵玉增强的同时，他的体玉也在同步变强。小黑凝眉思考着。青桐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他苦笑着抚摸结实的黑色高墙：“再不努力的话，这逐渐结实的体玉要把我吞噬了也说不定。”
小黑看着这个孩子淡然一笑：“有这股韧性的话，或许不用担心那么多。
也许是夏天的关系，天晴了不久又开始转阴，整个城市格外的安宁，人们无法确定安宁之后又隐藏着什么暗流涌动，就像无法确定他们自己的命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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