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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他


在爱丽丝的心里面,她在乎的只有聿尊。

他不清楚聿尊势力究竟有多广,但她却知道基地的摧毁力,向来他们要的人命,没几个能逃脱。

“爱丽丝,趁着聿尊被羁押在香港,你回基地吧。”

爱丽丝大惊,捂着脸,嘴角有裂开的血渍,“我想呆在这。”

“你留在这能做什么?”殷流钦挑眉问她,“让你为我的敌人求情吗?再说,你就是个定时炸弹,保不齐什么时候,我的身份就给你泄露了。”

爱丽丝唇瓣扯了下,疼地皱起小脸,“你太高估我了,况且你到白沙市之前肯定做足准备,哪怕他真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有恃无恐吧?”


  
殷流钦的脸有瞬间的阴霾,但又极快换上玩世不恭,“你有那心思,倒不如想想,你给我什么理由将你留下来?要么,回基地去,但解药我不会给你,我会让你越来越依赖死神,要么,让我看到留你在这的用处!”

爱丽丝轻舔裂开的伤口,她差点犯大忌,殷流钦的心理,她不该随意去触碰。

“我要留在这。”


  
殷流钦盯着爱丽丝许久,他掏出烟,“过来,给我点支烟。”

爱丽丝蹲到男人跟前,右手颤颤巍巍拿起打火机,透过明亮的色泽,她抬眼望向头顶的这张脸,男人确实有一张好皮相,爱丽丝的目光随之移到殷流钦颈部,她只需动作迅速的掐住他喉结下寸,再拧断……

“爱丽丝,你是不是在想着,如何扭断我的脖子?”

爱丽丝呼吸一窒,给他点烟的手忍不住抖意,“我不敢。”

她敢断定,方才她若真出手的话,这会被拧断脖子的就是她。

陌笙箫坐在梳妆镜前,画个淡妆,脸部的巴掌印还未消退,只能上粉掩饰。她从衣柜内拿出套衣服,临出门时给王姐打过电话,说她马上去公司解决。

奔奔正和陈姐在婴儿房玩,陌笙箫放轻脚步走进去,她蹲下身抱住奔奔,孩子依旧不会开口,连简单的咿咿呀呀也说不出来。

“聿太太,您要出去吗?”

“对,”陌笙箫头发在脑后挽起,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一身职业装显得干练精简,“好好照顾奔奔。”


  
“您放心吧。”陈姐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聿尊不在,陌笙箫整个人都变了。

笙箫在奔奔的小脸上轻吻,尔后将孩子交给陈姐。

陌笙箫从车库内驱车出去,还未经过大门,就被几名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男子给拦住。

笙箫放下车窗,“你们是谁?”

“太太,您不能出去。”

陌笙箫听到这样的称呼,心里一松,“我去办点事。”

“太太,留在御景园是最安全的,现在聿少不在,我们更不能让你有事。”男子的态度毕恭毕敬,另外几人则挡在她车前。

陌笙箫握紧方向盘的手也因犹豫而松懈。

“如果真的有急事,还是等聿少回来再办吧。”

陌笙箫眼眶止不住酸涩,她靠向身后的椅背,原来聿尊不在,她竟会如此的手足无措,她已习惯有他在身边,哪怕她再怎么叫嚣着要独立,但实际上,那些不平的路,都有聿尊在为她扫清。


  
好像只要他在,难题就只是个简单的小问题。

笙箫没有想过,再强悍,再盘根错节的大树,也有根基被毁,倒塌的那天。

“太太?”窗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叫唤声。

陌笙箫合起车窗,驶出大门外的半个车身也被倒回去。

这种时候,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好聿尊。

笙箫庆幸,她至少没有走投无路,聿尊被羁押在香港,断了与外面的联络,但南夜爵离开白沙市时,安排好了一切,陌笙箫想给王姐打电话,正愁怎么说,就有律师连夜赶到御景园。

律师的意思,这件事陌笙箫不便出面,他会代表笙箫去谈,最好的法子就是私了。

那样的话,能省去中间不必要的麻烦。

“我记得,那天我在工地,正好有车进来,项目经理不在,我也有签字权,当时对方很急,我数过数量没错,就签了字,可偏偏是那车水泥有问题……”

“聿太太,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您要清楚,人死了,不管有心无意,最终套住了你,我们需要讨论的是解决方案。”


  
陌笙箫手掌抚在前额,“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好,我会尽快和死者家属取得联系,赔偿金额不是问题,那种人,图的无非就是个钱……”

笙箫听到这句话,顿觉不适,眉头也拧紧起来。

毕竟是条人命,再多金钱也无法换来。

送走律师之后,陌笙箫抱住奔奔窝在沙发内,电视正播放着不知哪个台,是最近的热剧《回家的诱惑》。

剧里头的女主犹如女王归来般搅了小三的事业,还让抛弃她的丈夫神魂颠倒,观众看着倒是很爽,可现实里面,离婚之后的女人有几个能碰上那样有条件且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主?

陌笙箫拿起遥控器调台,她充满心事,完全看不进去。

也不知这时候,香港那边怎么样了,聿尊何时能回来。

笙箫握住奔奔的小手,教他手指对在一起,“奔奔,奔奔你想爸爸吗?”

孩子眼睛盯着自个细嫩的手指看,陌笙箫在他颊侧轻吻,她一天不见到奔奔就想得厉害,笙箫堵在喉咙口的气喘不出来,聿尊这会在看押所内,肯定也想着奔奔吧?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御景园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陌笙箫大吃一惊,忙起身去看。

花园别墅的大门口被人用白色的横条给拦住,上头有:杀人偿命,还我公道等字样,门外聚着不少的人,看样子是死者家属。

两辆出租车停在马路中央,下车的几人抬着花圈过来,“害死人就要躲着吗?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陌笙箫,出来!”

笙箫抱紧手里的奔奔,何姨和陈姐听到动静急忙跟过来,“出什么事了?”

“要不要报警?”

“砰——”

“砰砰——”

得不到回应的家属做足准备,点了爆竹往园内扔,不少丢在了那些名贵的花草里头,使得娇艳欲滴的花骨朵炸的个稀巴烂。陌笙箫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抖,怀里的奔奔拼性命似的哭喊起来。

“哇哇哇——”

“奔奔不怕,不怕。”笙箫手忙脚乱地去捂住奔奔的耳朵,孩子哭得头发根内都是汗,一张脸憋得通红,就差上气不接下气。

外面的家属拿出在建筑工地翻来的板砖和铲子,看仗势真有冲进去的可能。

陌笙箫抱住奔奔回到客厅,“奔奔别哭……”她望着怀里的孩子使劲在挣扎,小拳头捏的死紧,害怕的,脑袋不知道该往哪里钻。

笙箫束手无策,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抱紧孩子,彼此都当成一根在溺水时能握住的救命稻草。

陈姐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要是聿少在就好了,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陌笙箫眼里的泪水因她这句话而掉落,笙箫搂着奔奔逃也似的上楼,陈姐说的对,她无法面对,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

何姨瞅着陌笙箫的背影,对旁边的陈姐道,“你去楼上陪陪笙箫,我打电话报警。”

陌笙箫坐在偌大的卧室内,里头空荡荡的毫无人气,聿尊看过的两份报纸还放在茶几边角,怀里的奔奔哭闹不止,惹得笙箫跟着淌起眼泪。

御景园外,嘈杂似乎变成打斗的声音,陌笙箫大步来到阳台,门口停了几十辆黑色的轿车,上百号人扭打起来。

警车也很快出动,奔奔吓得直抓笙箫的脸,陌笙箫看见陈姐走进卧室,“陈姐,抱奔奔回房,把门关紧。”

“是。”

笙箫擦干净眼泪,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

她怔忡接通,“喂。”

“笙箫,你别怕,有人会过去处理的,我马上过来。”是容恩的声音。

陌笙箫忙制止,“别,那些人都在气头上,你不要过来,我能应付。”

“我不放心你。”容恩语气急迫。

“真没事,他们不会拿我怎样的。”南夜爵这会也在香港,陌笙箫不想自己的麻烦再带给容恩,况且御景苑那还有两个孩子。

笙箫回到浴室擦把脸,她强打起精神,死者家属来闹也正常,毕竟失去亲人的痛,陌笙箫能感同身受。

聿尊不在,她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她更不想她的事再去分了聿尊的神。

陌笙箫来到楼下,海贝前爪搭住落地窗,露出萨摩犬凶悍的护主样子,何姨几步走到笙箫旁边,“外面闹那么凶,还是别出去吧。”

“何姨,我现在是理亏的一方,如果我再不出去的话,就真的难以交代了。”陌笙箫拨开何姨的手走出去。

大门一开,靠近门口的人群发疯似地扑过来,“还我老公命来,把她揪出来!”

“谁敢对乱来,把你们全剁了!”

“都给我安静,在警察面前你还敢恐吓?”

陌笙箫撕扯着嗓门喊道,“听我说,听我说……”

“让她偿命!”

“那就看看谁手里的动作快!”

“全给我住手,不然把你们送局子里去……”

笙箫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任她怎么开口都无济于事,警察拦住闹事的家属,推搡之间,陌笙箫被逼到围墙前,她目光瞥过丢在旁边的板砖,笙箫随手捡起一块,找半天没找到适合的地方。她顾不得许多,拿了板砖朝侧前方两米开外的车子丢去。

“砰——”

车窗砸出个洞,警报声大作,乱成一团的人群总算静下来。

陌笙箫走到正对门口的位子,朝着前排死者家属鞠躬道,“对不起。”

伤心欲绝的妇人捂住脸恸哭,陌笙箫眼圈泛红,再度鞠躬,“对不起,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你怎么承担啊?偿命吗,那把你的命拿过来——”人群中,分辨不出是谁喊出这么句话。

死者妻子抱着旁边的亲戚,哭得半天喘不过气。

“我明天一早就会去公司,会尽我最大的可能补偿你们,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不起。”

警察也开始劝,妇人擦着眼泪,“事情既然出了,我们也想早点解决,尽快带他回家去,你既然肯说对不起,肯解决,那我们明天就去你公司……”

陌笙箫的态度,至少也能令他们宽慰些,他们想要见的是笙箫,而不是律师那张一板一眼的脸。

人群在半个小时之后才算全部散尽,陌笙箫走进御景园时,精疲力尽。

笙箫几乎整夜没有阖眼,她换了衣服,上完妆,这才能出去见人。

她怕再生事端,离开的时候让出来阻拦的几名男子不用跟着,她态度强硬,对方见状,只得答应。

陌笙箫驱车来到公司,死者家属拉起横条堵在保卫室门口,笙箫带着律师下车。

“来了!”

一帮人冲过来,像发了疯似的,律师挡在笙箫跟前,“有事慢慢说……”

领头的大汉抡起铁拳挥去,陌笙箫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昨晚不是说好要谈的吗?

“别动手——”

律师被打倒在地。

“我们不要你的赔偿,我们要一命偿一命……”

“还我老公的命,我掐死你……”

疯了。

陌笙箫被逼退到马路边,家属们情绪激动,完全失控,丝毫没有要谈的意思,这时,一辆经过的黑色轿车急刹住,走下的男子握住笙箫的手腕,一把将她塞入后车座,就差那么一点,男人按了反锁,一脚油门急轰出去。

陌笙箫惊魂未定,喘着气抬头,“是你。”

“你还以为是谁?你老公吗?”

笙箫出神地望向窗外,这个称呼,她头一次觉得亲昵温馨,包裹得她整颗心都暖暖的。

殷流钦从后视镜内睇着陌笙箫,他意识到笙箫的出神,嘴角不悦抿起道,“我的别墅才开始动工,就出了人命,你怎么向我交代?”

陌笙箫垂首,“对不起。”

“对不起值几个钱?”

“那你想怎样?”

笙箫抬头,殷流钦望着她眼里的倔色,这件事被他越搅越浑,他倒是挺有兴趣,想看陌笙箫如何解决。

殷流钦停了车,笙箫这才发现,到了他家。

陌笙箫推开车门,“谢谢你。”

男人点了支烟,靠着身后的车窗,“你老公出事了?”

笙箫杏眸圆睁,“你怎么会知道?”

“新闻大肆报道,想不看见都难,我看你倒像是个乖乖女的样,当初为什么要找个军火贩?”殷流钦话语恶毒,专挑陌笙箫的痛处戳。

“不许你这样说他!”

殷流钦薄唇紧抿,烟圈顺着双唇间逸出,“我能帮他。”

陌笙箫捏紧的双拳毫无底气地松开,殷流钦提起双腿向里面走去。笙箫不得已跟上,园子内,一名男子推着轮椅在散步,殷流钦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但料定陌笙箫会进来,“这是我父亲。”

笙箫吃惊,“你不是说……”

她记得,殷流钦说过,他父亲去世的当日,她母亲成了植物人。

“骗你的。”男人来到遮阳伞下,他对外的资料显示,双亲健在,初见陌笙箫时,他却毫无防备的对她泄了底。

笙箫不疑有他,只当父子间感情不好。

殷流钦自顾倒水,陌笙箫站到他旁边,“你说,你能帮他?”

男人睇向前方的视线收回,“我在香港有些人脉,别的不说,我至少能帮他争取保释。”

“真的?”

“你说呢?”

陌笙箫端详男人的脸,他和聿尊一样,都长着双深邃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些有用的信息,太难。

“那你帮我。”

“切,你倒是说的容易。”殷流钦抬起狭长的凤目,视线在笙箫身上逡巡,陌笙箫被他盯得浑身不适,“那怎样才能帮忙?”

殷流钦挽起嘴角,不怀好意的笑逐渐在展开,“我对你挺感兴趣的,你看着办吧。”

陌笙箫平时只当这人也就嘴巴说说,没想过会当真。“你疯了吧,你知道我有老公孩子。”

“闭嘴!”知道是事实,也用不着她一遍遍提醒。

“那你还是提几个切合实际的要求吧,像钱之类的……”

“我像缺钱吗?”

“那还有别的吗?”

“我说最后一遍,我要你。”

陌笙箫目光触及到男人手边的杯子,里头的水喝完了,要不然的话,她非得泼他一脸。笙箫抬起手背,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一句话未多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打车回御景园,才到家,爱丽丝后脚就跟进来。

“有尊的消息吗?”

陌笙箫不想让旁人听见,她走到钢琴前,“没有。”

“你不会想办法吗?好几天了,我真怕会出事。”爱丽丝神色焦虑,急得眼圈通红。

“方才有人说,他能帮我。”

“谁?”

“我的一个客户,在上岛咖啡你见过,”陌笙箫一天一夜没合眼,这会累的浑身无力,“可我不相信他。”

爱丽丝缄默,是夜神。她抬起视线端望着陌笙箫的脸,片刻的犹豫在担忧中支离破碎,她最关心的是聿尊能否出来,“那你去找他啊,请他帮忙,不管信不信,你总要尝试吧?”

笙箫眼帘轻垂,爱丽丝不用猜也能想到殷流钦的条件,她装作毫不知情般提起嗓子,“你不想帮他,对吗?你想看着他死?”

“不,我不会。”

“那你就去找他!有那么难吗?”

陌笙箫手掌抚住小脸,倦色难掩。

“你去啊!”爱丽丝揪住笙箫的袖子,“你别太自私!”

笙箫支撑不住,撑住钢琴,在凳子上坐下去,“别说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爱丽丝并未因此而松口气,她拿起包,一声不吭地离开御景园。

陌笙箫挺直脊梁坐在钢琴前,她双手抚着黑白键,指尖轻动,右手却难以配合,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来。

挫败懊恼的情绪挤压太久,陌笙箫宣泄似的抡起双手不停砸在琴键上,刺耳的拖沓声传遍整个御景园,何姨匆忙走出厨房,“笙箫,你没事吧?”

陌笙箫握紧手掌,她脑袋埋在胸前,心口难受的感觉被人给撕开了一样,原先藏着心脏的地方,空了。

“我没事。”

何姨擦净双手,没有多问。

聿尊不在,她连最喜欢的钢琴都弹不了。

翌日。

陌笙箫天还未亮就起身出门,昨天停在公司门口的车送了回来,不过玻璃全给砸了。

笙箫拦了辆出租车,下车时她看了时间,正好7点。

陌笙箫按响门铃进去,没想到殷流钦也起个大早,正在餐厅内吃早餐。

“你来了。”

笙箫没有看见别人,她走过去,“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

“你没得选择,做过之后,我自然有安排。”

陌笙箫对着男人的视线,“你说话算话?”

“脱吧。”

殷流钦起身,神色满满的欲要往二楼走去。

他走了几步,却并没有发现陌笙箫跟上的身影,扭过头一看,竟见她拿着块抹布在擦桌子。

殷流钦再聪明,这会脑子也有了片刻短路,他足足站定三秒后,才走回陌笙箫身旁,“你在做什么?”

笙箫动作麻利地收拾完桌子,又来到客厅内,蹲下身擦着电视机。

殷流钦蹙眉,“我问你,你这什么意思?”

陌笙箫充耳不闻,动作细致的清扫卫生,殷流钦双手环在胸前,一张俊脸阴沉,他坐在沙发内,视线锁住眼跟前不断移动的身影。

保姆买菜回来,见到陌笙箫,还以为是殷流钦请来帮忙的。

笙箫起身,大步走过去接过保姆手里的菜篮,保姆眼瞅着殷流钦面色不对,忙一溜烟地跟在陌笙箫身后。

笙箫摘完菜,又将菜配好,她回到客厅,拿了除尘器挨个角落打扫。

殷流钦眼睛眯起,脸上瞧不出喜怒,“吸尘器弄不干净。”

陌笙箫停住动作,她接了桶水拎到客厅,双膝跪在地上,赤着脚,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擦。

三小时后,她累的全身散架,笙箫瞅着时间差不多,顾不得休息,又回到厨房准备做饭。

保姆战战兢兢走到殷流钦身旁,“殷少,这……”

“别管她,让她做!”

保姆一缩脖子,垂着头躲开。

殷流钦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他眼睛盯着透明的液体,他想得到笙箫,很容易,一粒药丸就能搞定。

男人从茶几下层的抽屉内拿出个小盒子,殷流钦指尖捻着颗药,他右手伸到水杯上空。

瞬间的犹豫后,殷流钦收回手。

他手里的药丸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内,殷流钦端起水,向厨房走去。

陌笙箫炒完一个菜,正在装盘。

“喂,干了一上午不累吗?”

笙箫转身,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又累又渴。

殷流钦递过水杯,“给。”

陌笙箫却没有伸手接,她取过挂在旁边的挎包,里头有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陌笙箫拧开瓶盖,灌了几大口。

殷流钦还保持着送水的动作,“你居然自带?”

笙箫没有说话,折身继续炒菜。

男人走过去,手里的水泼在水池内,水杯也重重掷在台上。

保姆帮忙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客厅内没有见到殷流钦的父母,陌笙箫端了个汤,一顿午饭正式完成。

“坐下,陪我吃。”

陌笙箫拉开椅子,没有动筷。

殷流钦吃了两口,“味道不错,”见她不动筷,他也跟着放下碗,“你该不会怀疑我在菜里面下药吧?陌笙箫,这菜可是你做的。”

笙箫安静的时候,真能憋死人。

殷流钦冷笑,拿起筷子在每个盘内夹了筷菜,“这样总行了吧?”

陌笙箫见状,这才肯吃。

“我要找保姆,外面多得是,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帮你。”

笙箫吃了两口,没有接话,殷流钦靠着椅背,他吃得很慢,目光常会不经意瞥向旁边的笙箫,她长得好看,这点不容置疑,可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女人多的是。殷流钦盯着陌笙箫的脸,况且她吃相也不是太雅观,穿衣品味嘛,还过得去,情趣方面,是一点不懂……

偌大的客厅内,阳光充裕,陌笙箫吃饭的时候不抬头,浓密的睫毛像两排扑闪的小扇子,殷流钦看到最后,连咀嚼的动作都给忘了。

饭后,陌笙箫收拾完厨房出来。

殷流钦闲暇,搭着条腿正看某部电影,“给我倒杯水。”

陌笙箫捧着男人的水杯走去。

“这姿势不对,恭敬点。”

笙箫双手拿杯,递给他。

直到傍晚时分,陌笙箫才回到御景园,她累的趴在床上起不来,殷流钦没有明确拒绝,笙箫觉得他的态度就是机会,她连着一周都去殷流钦家做免费保姆,回到家,往往累到半虚脱。

这样也好,省的胡思乱想。

爱丽丝来过不少次,催问事情的进展,工地的事拖着还没解决,香港方面,一点休息都没有。

又是两天过去。

陌笙箫晚饭都没吃,她趴在床上,没多久便熟睡过去。

梦里面,她居然看到聿尊回来了,笙箫激动不已,蜷在床上嘤嘤啼哭,陌笙箫越哭越凶,她抱住双臂,隐约感觉到仿佛有人在给她擦眼泪。

笙箫似醒非醒,“你回来了吗?”

她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是,我回来了。”

陌笙箫再度哭出声,这个梦可不是一般的真实。

她哽咽不止,心想奔奔还在楼下,她必须抱他上来。

陌笙箫睁开朦胧的视线,黑亮的瞳仁瞬间放大,她张着嘴,模样极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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