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渭州问军情
第十七章渭州问军情（求收藏推荐！）
疾驰了十多个日夜，终于在一天平明，大雪初停之时。疲惫不堪的大军逶迤到达渭州地界，陇西王下令暂歇一时。
好在渭州防御使戴昼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渭州上下都是军中的干练风气，提前为大军到来做好了一应准备。疲惫的大军终于能在渭州歇一歇脚步了。
渭州城，陇西王刚刚下马渭州防御使府，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急招渭州防御使戴昼前来询问详细军情。
戴昼之前费了很大的功夫终于和凤翔以及凤翔东面的长安取得了联系，将急报送到了陇右。很多原本模糊的战报都是经他的手汇聚到一起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
戴昼很快就简略地把军情上报了一番，和陇西王幕府推测的基本一致。虽然蜀军号称“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但其实真实兵力不过八万上下。然而却十分剽悍善战，实属蜀军精华。主帅萧元昊又是蜀中屈指可数的大将，凤翔之战一度打的险象环生。
戴昼斟酌着语句说道：“大王，从几天前凤翔方面来的探报上来看，杨知节和萧元昊已经打到精疲力尽了。”
“萧元昊人称“汉中锦屏”在蜀军中威望、魄力都是顶尖的……。和知节也是棋逢对手，打成这样不稀奇。”陇西王沉吟过后对戴昼道：“你继续说。”
“诺”戴昼一顿，理了理头绪说：“蜀军此次以萧元昊为帅，于我关陇虽有弊但也有一利。萧元昊深得军心，自然也受到不少的猜忌和不满，要不是我们关陇这边给蜀中的压力过大，这位蜀中的大将此刻最好的下场也不过就是归老还田做个田舍翁罢了！”
“萧元昊不是庸人，自然也知道蜀贼的性格。所以带兵不敢耽搁，一上来就是疾风烈火的攻势。杨任杨知节则以静制动，以稳打快，凤翔围城拖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天了，蜀军愣是在凤翔城下撞了个头破血流。如今天降大雪，蜀军已经被死死地拴在了凤翔。前有坚城难下，后无援兵策应，蜀军又已经在凤翔城下丢下上万具尸体了，士气不振，局势一下子便僵持在了凤翔。
渭州判官史戎见势补充着说：“据传开战二十几日来，扬大夫和萧元昊两人从城外野战一直打到城门险些异手。大王是知道的，朝散大夫杨知节用兵稳准奇狠，据城死战不退，又时常出城作战，骚扰蜀军。蜀军前有坚城难下，后有野营困顿之苦，士气下滑的厉害。而萧元昊则鼓动余勇如同烈火一般几度冲击凤翔城，双方激战至今已二十二天了，手段用尽，仍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当真打的是相当惨烈！”
陇西郡王听了凤翔的奏报，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徐徐地问戴昼：“那长安方向呢？”
戴昼道：“长安方向的联系直到昨日才打通，消息已经传过来了。据称：世子已命韦度率长安驻军两万西进至龙尾陂，准备策应凤翔。而世子自己则在长安调度，以镇四方。”
“恩，”许虞道：“此刻世子自然是不能轻离长安的。关中巨寇方平，只怕草莽中尚伏着不少残兵败将，虎豹狼豺，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机会趁我们不备好咬上一口。蜀中细作再趁机煽风点火，一个不好，这局势就不好收拾了。有世子坐镇长安，这些宵小之辈就不敢轻易窥视了！”
戴昼笑了：“还是许录事看的明白，就这几天的功夫，关中四面的消息如鼎沸一般。蓝田贼栾部作乱，侵扰州县；盐州有田宇贼党作乱，泾原、邠宁两镇也不太平，草寇云起，道路不通，阻碍大军去救应凤翔……。”
“蓝田有许阔镇守，不会有事。盐州边远，不足为虑。泾原和邠宁镇守的都是老将了，这点风浪算不得什么。只是要防有心人散播谣言，乘机勾连作乱，扰动地方。十二郎在长安有长史吴机在旁辅佐，料想误不了大事。”
陇西郡王浑厚的声音一顿，语气有些迟疑地说：“最后让人担心还是凤翔啊！知节手上只有四万人，其中两万还是今年刚补的新卒，战况如此，着实令人心中不安呐！”
“是啊！万一萧元昊在各路救兵赶到之前吃掉凤翔再撤回兴元的话，那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众人听了掌书记高浑的话，都是一阵沉默。假如凤翔丢了的话，对于关陇将士而言不仅仅是这一地的得失，而是损伤了三战平关陇以来的高涨士气！
“大王还是在忧虑凤翔吗？有扬任杨知节的坚守，还有泾原、邠宁两路救兵，韦度也已经赶到凤翔东面的龙尾陂准备策应。萧元昊利在急战，如果他当初能一鼓作气拿下凤翔，那么势必成席卷关中之势！我们就会被他隔成关中、陇右两部，首尾不能兼顾，这就很难办了！但是他直到现在也没啃不下来凤翔，顿兵于城下，师老兵疲，再不复当日疾风烈火的架势，一招不慎就落入我们的口袋里，插次难逃！”贺知勉斩钉截铁地说。
“凤翔啊凤翔！只要王敦彦的五千轻骑星夜赶到了凤翔！只要萧元昊见了我们的旗号！他就会明白从陇西、泾原、邠宁、长安来的四路大军不日便到。到时就算他萧元昊一身是胆不惧强弱之势，他手下的七八万蜀军难道还敢继续围城不去？他围城不去最好！我们合围之后，蜀军便是插翅难逃！蜀军这一步棋走的倒是又准又狠，上来就是一记绝杀。可惜这局势瞬息万变，步步杀机。萧元昊没料到我们能咬着牙这么快解决金城，一步错，步步错，嘿嘿！就算他萧元昊本事大能安全撤回兴元又能如何？来年咱们关陇军定能到兴元府，到成都府找他算算这笔帐的！”许虞面色冷笑地说着。
“唉，还是差了一点啊！”吴骈在一旁叹气道：“假如不是我们在金城消耗了太多战力和时间，绝对不会让这小小的几万蜀军就欺负到头上的，唉……。”说完很是郁闷地左手往右手掌里一捶，显得很是气愤。
李神骏倒是微笑地劝解着：“诸位不必如此，蜀军此次回旋的余地不会太大，下面就只会是困兽之斗了！”
张释之面色稍霁，对许虞和戴昼叮嘱了两句：“大军急驰了十数日，上下皆疲惫不堪。命幕府官吏和渭州衙属一道好生处置，千万不能在此时闹出什么乱子来！”
“诺”许虞和戴昼面色都是一肃。
扬忠衍还是不放心，提醒两人道：“大军冒雪急行了十几日，军情不明，人心躁动不安。大到军队扎营布防，小到一口水，一碗麦饭冷暖，都要照看到了，一个不慎就能闹出来乱子来。以前就有士兵因为饭食生冷难以入口，举兵哗变的。这十万大军要是一旦生事，朝夕之间，我等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两位小心为上！”
许虞面上不动，戴昼却心中猛然一凛，脊背上的汗毛登时都立了起来！脸色也本能地一白，眼神中流露着回忆和恐惧，似乎勾起了什么难以回首的往事。
扬忠衍不是在危言耸听。戴昼清楚地记得那是在乾符二年，朝廷兵马救援陇西，就是在这渭州，一个营的将士嫌弃渭州提供的麦饭难以入口，当场营啸，公推都知指挥使许令为帅，杀朝廷监军而反。乱兵呼啸而入，斩杀朝廷将领和渭州官吏，酿成大乱。这事情离现在也不过三十余年。
戴昼悄悄捏了下湿漉漉的手心，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大王、扬军容且请放心，昼绝不敢玩忽职守，轻慢大军！
陇西王张释之挑起眉头对许虞说：“也要多多告诫军中将领，收敛士卒，万万不能养成骄兵之事！”
许虞、戴昼跪下齐声道：“诺”
就在这时当值的都虞候进来奏报，两人顺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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