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这话也成功噎住了张新杰。
不过他从容地扶了下眼镜，一只手搭在快跳起来的宋奇英身上，显然没打算追究小孩子们之间的悄悄话。他看了一圈训练室，确认每个人都在里面才开口：
“宣布一件事。”
不管在做什么的都停了，抬起头看他。
张新杰语气温和：“明天进行一场训练营内的对抗赛，打团战。分组等下你们抽签决定，抽到同一个数字的人会是一组。比赛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获胜的那队能跟着我们去看一次现场比赛，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场比赛。
这几个字落下来的时候，青训营每一位青训生的眼睛都是亮的。看现场和看直播不一样，坐在这里的人的梦想都是有朝一日站在赛场上。
张新杰来的时间卡得刚刚好，距离青训生今天的训练时间结束还有五分钟。他前脚刚走，青训生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宋奇英忍不住问看起来还很淡定的云桃：“你说我们会一队吗？”
“不好说，”云桃还在练技能衔接，这是个很枯燥的过程，在说悄悄话的一堆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你运气好吗？”
宋奇英也没偷懒，边训练边回答：“还可以吧？”
他小心又郑重地说：“……以前我飞行器连着扔出过三个六。”
那语气，听起来还有点骄傲。
“……小宋，”云桃欲言又止，委婉地问，“那其他时候呢？”
宋奇英嘴角的笑容顿了顿：“……”
他寻找了一下形容词，半晌才说：“还可以吧。”
云桃悟了：“不会你玩飞行棋所有的运气都用在那次了吧？”
“……”
宋奇英决定为自己正名，偷偷瞅了一眼秦牧云，又很得意地说：“小云以前连着扔出来三个一，那次一整场他一架飞机都没出家门。”
“是啊，”秦牧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头，凉凉补了一句，“然后下一场你所有飞机都被我堵在家门口。”
宋奇英：“……”
“所以，”训练时间结束，云桃伸了个懒腰，顺带总结，“其实都是黑鬼。”
“……”
宋奇英一拍桌子，愤怒地捋袖子：“不行！来一局！我今天就要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黑鬼！”
云桃：“……倒也不必这么主动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宋奇英气急了，二拍桌子，嘴一顺就把私底下喊秦牧云的称呼给溜了出去：“小云！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
秦牧云语气平静：“灰太狼，你怎么会说话了？”
宋奇英：“……”
“不能叫灰太狼了，”云桃拿纸巾擦了下键盘和鼠标，“这么黑，都得叫黑太狼。”
秦牧云质问她：“你的意思是你很红？”
“也没有那么红吧，不想当红太狼。”
云桃随口说着，将擦过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只是抽签抽到哪组都没关系啊，红不红这个的具体标准，不是看自己的队友是谁判断的吗？我只是觉得，抽到和我一组的人——”
她声音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嚣张。
“那才叫运气好吧？”
“……”宋奇英目瞪口呆，由衷地说了一句，“你好酷，桃子。”
秦牧云：“比你酷。”
“我也觉得我很酷，”云桃学着韩文清的样子抱起手臂，还点点头，声音依旧很平静，“只是——”
“我从来没打过团战。”
秦牧云忍不住了：“打扰一下，下次你耍帅的时间能超过三秒吗？”
云桃大惊失色：“什么原来没有三秒吗？不对啊我明明在心里数着的啊……”
宋奇英：“……”
抽签是在晚饭结束后在食堂里顺带进行的。韩文清镇场子，张新杰主持，胆小的青训生们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而胆子最大的青训生已经跳到韩文清身边去了。
“队长队长！”云桃捧着手机，不放过任何一个两人同时在场的机会，“晚上好呀，拜托您看一下这场蓝雨和微草的比赛——”
韩文清：“……”
云桃可怜兮兮举着手机地看他：“拜托？”
韩文清闭了一下眼后又睁开，忽略张新杰打趣的目光：“快点说。”
虽然语气还是不太好，但他已经默认会回答了。
张新杰收回目光。
他知道外边人都怎么称呼霸图的，私底下喊霸图是敬老院，但云桃来了以后，以一己之力把敬老院给整成了少年宫，气氛都活跃了不少。不过反正受害者是韩文清，而且韩文清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看他们俩还挺有意思。
“自己过来拿纸条。”张新杰说。
霸图副队格外威严，青训生们都乖乖地排成了一列纵队。听到排队后云桃就从韩文清身边溜了回去，她排的位置还算前，很快就从张新杰那里拿到了纸条。
只是等她准备走人的时候，发现张新杰在看她的头顶。
云桃：？
她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头发，没翘啊。
等走开后云桃才发现，张新杰不是在看头顶，而是在看着后面排着的队伍……视线尤其在那几个不怎么整齐还凸出来的人身上徘徊了好多次。
云桃：“……”
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抽到的数字是6。排在她前面的人已经自动根据数字分出了几个不同的堆，云桃问了一圈，她是第一个抽到6的。于是她找了一处空地，问食堂阿姨讨要了六个苹果摆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她嘴巴甜，又是唯一的女孩，年纪小，长得漂亮，食堂阿姨特别喜欢她。
这六个苹果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秦牧云来找她的时候感叹：“真方便，一看就知道是抽到6的。”
云桃点点头：“等下用完还能把苹果吃了。”
秦牧云：“……”
他怎么觉得后面那个才是真实目的呢？
接下来分到他们这边的人，分别是一个元素法师、一个剑客和一个骑士。青训生算上云桃刚好三十六个，每组六人刚好。而现在剩下还没抽签的人不多了，云桃这组还差一个。
云桃忽然坐不住了，转头问秦牧云：“……我没记错的话，剩下那几个人之中，就只有一个牧师吧？”
秦牧云看了一眼：“……是只有一个牧师了。”
本来青训营有六个牧师，正好一组一个，谁知道有两个牧师抽中了第五组，那么就意味着至少有一个小组不会有牧师。云桃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个最后的牧师，然后就看到那个牧师摊开纸条后……
走向了第五组。
秦牧云：“……”
云桃：“……哇哦。”
最后一个第六小组的成员宋奇英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对他叹了口气。
宋奇英：“……？？？”
没有人欢迎他吗？为什么这两个人见到他就叹气？！
秦牧云安慰云桃：“算了，凑合吧，说不定小宋是王炸呢。”
“？”云桃疑惑，“他是王炸我是什么？”
秦牧云改口：“那他是个a。”
宋奇英：“……？小云，你不认爸爸了吗？”
-
云桃打荣耀这么久，还真的没打过一次团战。
她之前和叶秋一起在玩网游的时候，为了锻炼她，叶秋都把她一个人扔出去。好听点说叫孤军奋战，简单点说就叫偷袭。云桃虽然看了很多比赛的团战视频，但亲自上手还是头一回，更别提还没有牧师。
可是她想赢，哪怕这是第一次。
打比赛不赢，就没有意义。
云桃回到宿舍后，沉思了一会儿，打开了那位荣耀教科书的聊天窗口。
【桃子不甜：猫猫敲门gif】
【大哥：不在家。】
【桃子不甜：叶哥叶哥！我今天抽签了！】
【桃子不甜：青训营要举办一场团战对抗，但是我们那组没有分到牧师……】
【大哥：有事叶哥没事叶秋？】
【桃子不甜：胡说八道，没事明明喊叶神！】
【大哥：得，嘴还挺甜，想赢？】
【桃子不甜：当然想啊，这次我和我的两个儿子不幸分到了一组，身为他们的爸爸，不带他们俩赢，他们会在小朋友中很没有面子的……】
【桃子不甜：但我之前从来没打过，还脸黑……】
【桃子不甜：青训营明明有那么多牧师……】
【桃子不甜：我却一个也没有。】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不久，屏幕忽然跳出了一个语音通话来电，音乐声在安静的宿舍内响起。云桃正趴在床上，左手撑着头，看到了来电人是谁，愣了一下。
但铃声很快将云桃拽了出来。
她按了接通。
回到寝室后云桃没开灯，窗帘也是紧紧拉着的，整个寝室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此刻亮着的手机屏幕。男人的声音穿过屏幕抵达耳畔，他似乎没睡醒，懒懒地说：
“小朋友，不要太死板，这游戏很多时候不需要牧师也能玩，有时候还更效率。这么想要牧师，和张新杰混久了，都忘记之前我们玩的时候从来不带牧师了？”
“学费先欠着，上荣耀，教你怎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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