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蓝色肉皮
“小旭，你耳朵聋了吗？也不知道开门。”杨卫萍抱怨着。
她走出厨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开了门。
门外两个西方面孔，着实让她一愣，在她的印象里并不认识什么国际友人。
“你…你们找谁？”杨卫萍轻声问道。
艾博和奈姆瑞特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张照片摆到她的眼前。
“小旭？”杨卫萍看到照片是自己的儿子，顿时怒发冲冠。
杨卫萍以为张旭又在外面闯了祸，气急败坏地冲进张旭的房间，如螳螂捕蝉，掐住了张旭耳朵，她肩膀一甩，把他拎出房间。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我惹祸了。”杨卫萍怒目圆瞪。
艾博和奈姆瑞特拿着手上的照片开始和张旭比对起来，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肯定了眼前的目标，两人随即打开提琴箱。
看到两名老外的举动，杨卫萍怒火中烧，她知道这种乐器价值不菲，一定是自己的儿子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这才找上门来。
“臭小子，你是不是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不由张旭解释什么，杨卫萍便是一套黑虎掏心，白鹤亮翅，青龙出海的系列组合拳，打的张旭毫无招架之力。
“这个…”艾博和奈姆瑞特看到杨卫萍的这种反应，着实吓了一跳，两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言语。
“艾博，她不会也是桑普森派来的吧？”奈姆瑞特捂着嘴，斜着身子小声对艾博说道，他的另一手死死握着大提琴，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个…桑普森没跟我说过，他还派了名女杀手呀。”艾博拿着小提琴呆愣地站在那里，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名悍妇下起手来，要比自己还要狠辣。
“说吧，要赔多钱？”杨卫萍甩了下头，眼中满是泪花地对两人说道，在她看来，今天一定又要破费了，也不知道刚刚那名警察留下的200元够不够。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张旭，此刻被断筋错骨在了角落里。
艾博和奈姆瑞特满脸疑惑地相视一眼，完全听不懂中文的两人，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
随后公寓楼里响起阵阵提琴声。
……
D市新杨夜市，人声鼎沸。
正值下班高峰，三三两两的市民在这里寻觅着消费场所。
邓志强穿梭在人群中，今天他决定奢侈一回，他买了个煎饼果子，加了一个鸡蛋，一个火腿和二根油条。
邓志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在没事的时候，逛逛这个夜市。
看着一个个与自己插肩而过陌生的面孔，反而让他备感亲切，因为这样能让他想起以前最幸福的回忆。
他边吃边逛，来到了街尾，路过巷子一家新开张的发廊时，他的头发突然奇痒无比。
他挠了挠头，手指甲里厚厚的头皮屑提醒着他，已经五天没有洗头了。
他自我嫌弃地吹了吹指甲里的灰，走进了发廊。
这家发廊并不大，只有十来平米，里面有个隔断，外面也只有两个位置，他随便找了一个，坐了下来。
听到有客上门，一位穿着清凉的丰韵女人，从隔断后面走了出来。
她虽然年纪不小，但风韵犹存，再加上浓妆艳抹之后，更是给这个冰冷的寒冬增添了不少暖意。
“今天来这么早呀？”看到客人来了，她搔首弄姿地上前接待。
以邓志强多年的职业经验来看，自己应该是找错了地方，本想起身离开，却被她一把按在了洗头椅上。
“别动，我来帮你按按。”她自来熟地开始揉捏邓志强的肩膀。
几日来的疲于奔命让他身心疲惫，肩上的按压突然让他有了久违的舒心惬意。
反正这种人群也不是他的针对目标，只要不在他眼前犯法，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过去了。
再加上头确实痒的厉害，赶快洗个头一走了之也就好了。
“你先帮我洗洗头吧，头有点痒。”邓志强挠了挠头。
听到邓志强的话，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你真流氓，头这么快就开始痒啦。”说着她的手顺进了邓志强的衣服领子里。
“让我来帮你解解痒。”她继续向下伸去。
“你往这伸，对，往这里伸。”邓志强一脸无奈地指引着她手，伸入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当她摸到皮夹子的时候，眉开眼笑。
“死鬼，第一次来我这里吧，付钱还这么着急，人家还要口碑呢，等我伺候好了，再付也不迟。”说着她就把嘴凑到了邓志强的脸上。
“你掏出来看看。”邓志强急忙用手挡住她的烈焰红唇。
“这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她说着掏出了皮夹。
当她打开看到警官证时，表情瞬间石化了。
“警…警察！”
“看来你识字。”邓志强咂咂嘴。
“我…我就是个命苦的人呀，警察同志，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这也是第一次，孩子奶粉都还没喝呢，呜呜~呜呜~”女人瘫软在地下哭了起来。
“得得得，你别在这里跟我演，我就是过来洗个头，给你钱，洗完我就走。”邓志强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来抓我的呀。”女人哭泣戛然而止。
“怎么？希望我抓你不成？”
“怎么会，怎么会。”女人急忙将一旁煤炉上的开水与冷水搅和在一起，开始给邓志强洗起头来。
这时店门被推开，一名身穿军大衣，胡子拉碴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一手拎着挂连皮五花肉，一手拿着切刀，邓志强撇了一眼，便看出这人是个屠户。
“呦，有客人在呀。”屠户满脸地不悦。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挤眉弄眼了一番，屠户是个聪明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五花肉挂在了门口的钉子挂上。
“娘们，我要收摊了，你要的肉我放这了，别忘记答应我的。”屠户贼眉鼠眼地笑了笑。
邓志强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只是撇了一眼门口肉，肉皮上一块蓝色方框印记额外的显眼。
“那皮上什么东西？你不会给我的过期肉吧。”女人看到肉皮上有一块如同纹身的蓝色印记，很是不悦的说道。
“怎么会呢，那就是检查合格章，能吃，你要是不喜欢，给你割掉就是了。”屠户手起刀落割掉了肉皮上的蓝色印章。
邓志强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后脖劲，看着那块留下方形疤痕的肉皮，陷入了沉思。
方形疤痕，蓝色印记，丢失的尸体，六角图案以及两个老外后脖颈上的纹身。
“不好。”邓志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推开女人的手，拿起毛巾胡乱擦了两下，便朝门外跑去，一转眼就消失在人影绰绰的街道中。
“大哥，大哥，你不洗了嘛？”女人追出屋外，但冷冽的寒风，让她急忙缩了回去，见邓志强已不见了踪影，心有余悸地她，急忙关上大门，并挂出一张牌子‘店主外出，今日歇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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