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寒风仍在衣袂间打着旋,楚阳将最后一块御寒符箓贴在王宇背后时,指尖已冻得发麻。
守护兽庞大的身躯在身后化作一道淡蓝色光晕,随着遗迹崩塌的轰鸣彻底消散在风雪里,只有那道引路时留下的冰辙,还在新落的积雪下若隐若现。
“抓紧缰绳。”张猛的粗吼穿透风雪,他胯下的玄铁兽正喷着白气刨着蹄子。这匹被学院特意调配的坐骑本就擅长在寒地行走,此刻却也得小心翼翼踩着冰棱前进。
楚阳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青铜盒,盒身刻着的饕餮纹被体温焐得泛起微光——这便是从遗迹中带出的关键物,表面那些扭曲的线条像极了黑袍人令牌上的符文,只是更显古老深邃。
柳琴的琵琶不知何时被裹上了三层绒布,她抱着琴囊缩在玄铁兽侧后方,声音带着冻出来的颤音:“王师兄的呼吸好像稳些了?”
李逸正用银针在王宇虎口处捻转,闻言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霜花:“心脉稳住了,但魔气还在循着经脉乱窜,得赶紧回圣院用‘清心池’的泉水镇住。”
王宇靠在楚阳怀里,昔日总爱挺直的脊背此刻软得像没了骨头。他脖颈处露出的皮肤泛着青黑色,那是被魔道功法侵蚀的痕迹。
楚阳想起三年前在藏书阁,这个总爱抢在他前头找到孤本的师兄,曾笑着说要把自己的批注刻在《儒道精义》的扉页上,那时的王宇眼里总闪着光,像藏着片星空。
“他怀里有东西。”李逸突然按住王宇躁动的手腕,楚阳伸手探入对方衣襟,摸出个油布包。
解开三层布后,露出半块断裂的玉佩,玉质温润,上面雕着的“明”字只剩右半边——那是天儒圣院弟子的身份玉佩,断裂处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想来是被强行剥离时留下的。
“玄铁兽好像在加速?”柳琴突然抓紧缰绳。楚阳抬头,发现前方风雪里隐约透出暖黄的光,那是圣院外围的预警灯塔。往常需要三日的路程,竟在守护兽暗中开辟的路径下缩短了一半。
张猛突然低骂一声,玄铁兽猛地人立而起,楚阳低头看去,只见雪地里散落着几枚黑色弩箭,箭头淬着的幽绿液体正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魔道的追兵!”李逸迅速掏出丹瓶,将三枚清障丹抛给众人,“含在舌下,能防瘴气!”楚阳将青铜盒塞进怀里,拔剑的瞬间,剑气在雪地上划出半道金色弧线。
五个黑袍人从雪堆后跃出,为首者手中长鞭带着倒刺,鞭梢卷着团黑雾直扑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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