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听易凛说是照顾自己的习惯，姜明挺吃惊的，因为这很明显是易凛误会了。
他在医院吃的平淡，是为了在工作中保持头脑清醒，而不是姜明的口味就是这样的寡淡。
其实说起口味偏好，姜明反而是喜欢一些口味重的菜品。
“啊，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带你去吃火锅了。”易凛做出遗憾的样子，“哎，算了，那就下次吧。”
易凛心中一阵欣喜，顺势约定了『下一次』，而他这顺嘴一说，姜明肯定也不会特别提出反对。
看来下个星期的相约出门已经有着落了。这是个好兆头。
所谓“先做朋友”，可以算是易老板的一种以退为进，姜明不是那种可以靠逼迫和一味示好就搞定的人。
相处这么些日子，易凛也算是对他的姜医生有了一定深度的了解——姜明的骨子里，深埋着叛逆和一股倔劲儿。
把他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易凛寻思着，干脆一个星期约人出来吃一次饭吧，刚好，下周吃火锅，连具体项目都定好了。
两个人找到一处空位坐下，开始扫码点单。本来易凛想趁着扫码的机会，坐到对面去，和姜明挨在一起。
但是转念一想，姜医生怕是不喜欢这么唐突的接触，还是忍一忍吧。于是就只是说：“我不挑食，没有忌口，什么都能吃。你点你喜欢的吧。”
今天的姜明，穿了一件类似棒球服的蓝白相间的短款外套，白色的t恤，深色的牛仔裤。
在逐渐转暖的春天氛围中，整个人也显得很有活力。
而无论是在医院穿着白大褂的他，还是脱去专业的底色，换上个人特色的他，都叫易凛喜欢得不得了。
“我也什么都能吃。”
菜品很快上来了。姜明点菜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记得易凛喜欢吃甜的，专门给人点了个甜品。
两个人还没吃上几口，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应该是餐厅里的玻璃杯被打碎在地了。
而且听声音，还不止是一两个杯子，少说也得有一箩筐，震得人耳朵嗡嗡的。回头一看，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店员，她面前，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一个凶神恶煞、脑满肠肥的男人站在这年轻的女店员面前，他应该是刚刚动过手。
小姑娘脸上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左边脸颊高高肿起了一片，鼻子有些出血，却是顾不上疼，慌慌张张地蹲下身来收拾碎玻璃。
她刚到这里上班没多久，出了这样的岔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工作。
但那个肥硕的男人仍然不打算放过她，眼看就要伸手去扯姑娘的头发。他跟这小店员其实根本不认识，只是刚才姑娘倒水时，不小心将水撒到了他的袖口上。
小姑娘一个劲的道歉，这男人充耳不闻，只一巴掌扇人脸上，姑娘撞到旁边的柜台，那里正好有一筐刚洗好的玻璃杯，还没来得及放进消毒柜里。
姜明他们坐的桌子，离柜台不远，一眼就能清晰看到，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抵得上那小姑娘三个宽。
姜明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有人比他还快一步，他刚站起身，易凛就已经走了过去。
“三哥，怎么又在人家店里闹事啊？”易凛一把钳住那胖男人的手腕，眼神锐利得像一条带着剧毒的蛇。
“她只是不小心的，也给您赔过不是了，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呢。”
易凛显然跟这个男人是打过交道的，也晓得这人是这个片区的惯犯，大概是家里有些背景，每次逞凶斗狠，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
“哟，这不是易老板么？怎么，她是你的女人呐？管这么宽？”
易凛跟这年轻的姑娘确实是认识，人隔三差五会在他的酒吧里，跑堂卖酒，赚些外块。
他知道这姑娘的生活过得拮据，要打好几份工，却没想到出来吃个饭，还碰上人在自己上班的餐厅被打了。
“算了，易哥，别给你添麻烦。”姑娘擦了擦鼻子下面的血迹，去拿扫把和抹布。
她听过刘老三的名头，知道是道上的人。就连餐厅的老板和经理，这时候都不敢上前来讲两句，她就不想带害其他人了。
没想到这时，响起一个清爽的声音：“我已经报了警，这位先生暴力伤人，是非公断，就等警察同志来定夺吧。”
姜明晃了晃手机，通讯记录显示，上一通电话的确是打给110的。
刘老三看眼前这文文弱弱的小白脸，气不打一处来，易凛他不敢惹，这么个小白脸还收拾不了了么？
眼看他一拳挥向了姜明的脸，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
下一秒，姜明捉住了这胖男人的手臂，挥拳向上，一下打在了人下巴上，只听这男人惨叫了一声，可能是咬到舌头了。
姜明立刻放了手，“抱歉，我只是正当防卫。”
胖男人自然是更生气了，而他本身似乎也练过一些拳脚，冲着姜明的要害就拳打脚踢了过来。
易凛感觉心头一紧，尽管他知道姜明是跆拳道专业黑带的水平，但是刘老三的体型有姜明的两倍大。
他可太担心姜医生吃亏了。
然而真动起手来，害怕的却是刘老三。双手被擒住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小白脸的手劲，就跟一副生铁似的那么硬。
也才意识到，自己怕是惹到硬茬子了。
姜明把人制住，还击的位置都是肋骨和关节一类的地方，既能有效打击，又不会造成严重的外伤。
谁让他还正好是个医生呢。打人该打哪里，都比一般人清楚。
警察来的时候，脑满肠肥的男人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而店家也早就准备好了监控录像，再加上店里其他在场的食客，大家都可以证明这次事件，是刘老三的全责。
不过姜明，易凛，还有那位店员小妹，也还是需要去做一份笔录。从警察局出来时，姑娘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查监控的警员还夸姜明身手真好。
三个人在广场旁的石头长椅上坐着，小姑娘拿着冰袋敷脸，一边不停地向易凛和姜明道谢。
姜明说她嘴角有伤，要尽量避免多说话，这样才能好得快。
所以说他经常被人感觉不近人情。只不过姜明的这种直率，易凛却是很喜欢，至于安慰人的任务，易凛也就揽在自己身上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至少把脸上的伤养好。顺便也避避风头。刘老三虽然进去了，但他后面那伙人，很可能还会找你麻烦。”
姑娘知道易凛说得有道理，乖巧地点点头。
“那家店，估计你以后也不能去上班了。”易凛给了小姑娘一张名片，“之后可以来找我，反正在哪里当服务员都一样。”
雪中送炭，小姑娘自然是千恩万谢。她之前只是晚上在易凛的酒吧里跑腿卖酒，听易老板的意思，今后可以招她当正式的服务生了。
在那姑娘走后，姜明看了看易凛，对这个人又有了一点改观，“你还挺大方的。”
易凛转过头，笑说：“姜医生也不赖啊。见义勇为，还那么会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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