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销售
程远景和沈瑜都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夏琬随即一笑，指了指bb机：“咱们搭配着它卖。”
“啊？”沈瑜想不通，一件衣服都很难卖出去，bb机这么贵，怎么卖得动？
程远景也面露怀疑，于是道：“积压的那批衣服是法国定制的一批高级衬衫，成本价要二十五，原本卖给其他批发商可以抬五到十块的利润，毕竟没有吊牌也不能说是正品，各个渠道都压价，高了卖不出去。袁经理给我定的标准是四十块一件，不然就算不合格。现在这四十块的衣服都推销不出去，一千块的传呼机怎么卖？”
“我自然有办法。不过你先得去跟你那个朋友定一批传呼机，数量就跟衬衫一样多。”夏琬直接开始指挥。
“一样多，这批衬衫货虽然体量不大，但也有三千件。咱们买三千件传呼机的成本也要不少啊，这就算砍完价，按照两百块一台，乘以三千件，等于传呼机的成本要六十万。六十万，咱们上哪去凑啊！”程远景嘴里默念，很快算出了一笔账。
沈瑜一听，这根本不现实啊：“对啊，小琬，咱们根本没有本钱，这怎么做生意啊？”
“谁说做生意一定要先有本钱呢？”夏琬慢悠悠道。
“哎呀，小琬，你快直说吧，急死我了。”沈瑜瞧着夏琬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有主意了。
程远景也想听听夏琬到底有什么办法。
夏琬对着两人道：“我刚刚就说了，衬衫搭配寻呼机一起卖。一件衬衫六十六块，取个六六大顺的好兆头，羊城人爱听吉祥话，这个意头他们肯定喜欢。买一件衬衫，我们送价值一千二百元的寻呼机。”
程远景和沈瑜对视一眼，又各自陷入沉思，这是个什么卖法。一般买一送一的捆绑销售不都是买一件贵的送一件便宜的小玩意吗，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沈瑜有些疑问，有没太想明白：“这真的行得通吗，会有人买吗？”
夏琬反问道：“六十六块钱，买一件衬衫，白得一个寻呼机，换作你，你愿不愿意？”
沈瑜点点头：“愿意。”
程远景还没忘记成本的事情：“寻呼机厂商那边，我只能说试着砍价，但是如果没有预付款，人家也是不会卖给我们的。即便我们有了bb机，现在来看，还是亏损。”
夏琬有心提示道：“你刚刚说bb机必须要付一笔入网费是不是？”
“没错，”程远景点头，突然抬头，顿悟道：“入网费？你的意思是从入网费下手？”
夏琬满意地点点头，还不算太笨：“本地有没有比较大的负责通讯业务的公司，你挑出两三家，说会有一笔三千人的订单，看对方最低能给多少报价。”
程远景虽然不善于长袖善舞，但好歹也在销售部干了这么久，经过夏琬这么一点拨终于开窍，喜上眉梢道：“这次，我真是欠你们一个大人情了。”
沈瑜还没听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既然程远景有了对策，那就行。
程远景急忙起身，想起餐盘还在桌案上，又赶紧将餐盘拿起，对着夏琬道：“我先去联系我朋友和通讯公司，要是有消息我再来找你们。”
“那你可得请我们吃饭啊！”沈瑜也开心道
“没问题，只要能成，天天请你出去吃大餐都行！”随后程远景步履匆忙地走了。
“这风风火火的样子，看来应该是能解决麻烦了。”沈瑜扒拉完最后一口饭。
夏琬看着程远景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回车间。”
事实证明，程远景对自我的认知十分准确，不到半天，等夏琬和沈瑜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正在等人的程远景。
程远景正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园旁来回张望，又不敢太明目张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站着。
沈瑜转头看夏琬：“他这不是在等我们吧？不是已经有解决方法了吗？”
夏琬也不明所以：“走吧，过去看看。”
见到两人回来，程远景立马上前，将两人拉倒角落里：“事情有进展了，但是不太顺利。”
沈瑜担心道：“怎么了？”
程远景有些不好意思，两件事都没办好：“我寻呼机厂的那位朋友说一分定金都没有肯定取不走货，我求了好一会，他说刚好有一批瑕疵货，可以便宜出售给我们，要一百六。”
“瑕疵，哪里有瑕疵，能正常用吗？”沈瑜快言快语道。
“货就是有点小毛病，如果自己去店里面修一下，就能正常用。如果大批量返工，则要好一阵，而且人力成本太高不划算，他们厂要赶工别的货，想低价处理掉这一批。”程远景解释道。
夏琬皱了皱眉道：“你有要样品吗？”
程远景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来：“我找他们要了一个。”
夏琬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外观上没什么区别，这样，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去找这位朱师傅看一下，看能不能修。如果没问题，则看修理一个多少钱，如果大批量修又需要多少钱，尽量把成本压缩到最低。”
程远景立即点头：“没问题。”
“对了，你去找他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夏琬想了想又吩咐道：“如果维修成本能控制在十块钱以内，你再去联系寻呼机厂。”
夏琬顿了顿，看着一脸茫然的沈瑜，以及一脸唯命是从的程远景，不由好笑，怎么变成她发号施令了：“这样吧，如果维修的事情没问题，明天你约那位朋友过来一聚，我来跟他谈，就约在服装厂门口的那个小烧烤摊，我跟沈瑜请假不方便，辛苦他跑一趟了。”
“这个没问题，他听说是你给我出的主意，也想见见你呢。”程远景乐呵道。
“你再说说通讯商家的事，谈得怎么样了？”夏琬这会已经看出来了，程远景对做生意是毫无头绪，但执行力还不错。
“本地的通讯商有好几家，比较大的有三家，其中鸿达算老大，占据了市场的百分之四十，我就用的这家。另外一家是通达，占百分之二十的市场份额，最后一家远达，占百分之十五。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厂家。”程远景如实汇报。
夏琬又问道：“通达和远达的关系怎么样？”
程远景立即会意：“市面上最大的是鸿达，独领风骚，其他家赶不上。通达和远达是一直在争老二的位置，经常会强客户。我们要不要去找这两家？”
夏琬笑着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去联系通达的业务经理，具体时间咱们再约。”
“好！”程远景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夏琬说什么他做什么，感觉这一切又很正常。
等人走后，沈瑜感叹道：“夏琬，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啊？”
夏琬耸耸肩：“我也是跟着向师傅学的，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我就学了点皮毛。”只能借向师傅的招牌一用了。
“难怪，说回来向师傅的手艺窝在安营县真是可惜了。”沈瑜挽着夏琬的胳膊往回走道。
第二天中午，程远景果然在食堂的角落里等着两人，这回连饭都打好了，直冲两人轻微招手，害怕幅度过大引来其他人关注。
沈瑜走过去，看了看一脸喜色的程远景：“怎么，今天是好消息？”
程远景摸了摸脸，才道：“都是托你们二位的福，朱师傅答应维修了，咱们这次运气好，这批货维修起来不算难，只是耗费些人手，朱师傅说他能找到人。而且维修的费用看在夏琬的面上，朱师傅只收五块一个机子，单独维修可能要十块多。”
夏琬没看错，程远景的执行力要强很多：“维修时间你定了几天？”
“三天，拖太久我怕袁经理又要找我的麻烦，朱师傅那边说三天没问题，他还有其他的渠道，可以散出去修。”程远景解释道。
夏琬点点头，又想起来一件事：“他没找你要定金？”
程远景则是露出好奇的神色：“他说不担心我不给，到时候我们付不了钱，就用你那台徕卡相机的胶片做抵押。夏琬，你竟然有莱卡相机啊，起码得好几万吧？”
“几万？小琬，那个小东西这么贵吗？”沈瑜也跟着吃惊。
夏琬前几日拍到了袁经理私会的图后，不放心周边的冲洗店，又跑了一趟朱师傅那里，将胶片托给朱师傅洗出来。朱师傅这是知道胶片的内容对于她肯定有大用处，同时信得过她，才来“暗示”，于是只好转移话题：“朱师傅倒是不吃亏，相机是一个朋友的。”
见夏琬不多说，两人也不再追问。
夏琬又问起bb机的事：“你朋友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面？”
程远景的注意力转回来，正色道：“今晚就有空，约了九点半在烧烤摊见面。”
九点半，雨花服装厂外的烧烤摊子生意正好。
贺源一张寸头，穿着黑色t恤配军绿色工装裤，大咧咧坐在那喝酒，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周边好几个下了班想上前搭讪的厂妹们望而却步，这痞帅的模样真像港片里的明星，就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贺源抬头，招手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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