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标王
程远景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托盘，拿过笔，看向夏琬。
夏琬点点头。
程远景便在纸上写下了之前商量好的数字，然后将投标纸递了回去。
这时，另外两家的老板也写完了预算。小家具厂的老板打量着夏琬，不出声，转向小零食厂的老板问道：“郑老板出了多少价？”
零食厂的郑老板闻言，笑着摆摆手：“我那点钱怎么够看，我这次来就是凑热闹的。估计标王还得看月亮神和孔家酒说能胜出，王老板，你怎么看？”
家具城的王老板则是双目一转，眼睛看向最前方，带着神秘笑容道：“听说这次孔家酒准备了三千万！我看肯定是花落孔家酒了。”
郑老板是个实诚人：“这么高！”
王老板带着丝丝笑意看向郑老板：“这三千万对他们来说可不多。”
郑老板自然也听出了言下之意，这三千万是他们这些小厂家一年的利润了，对于这些大企业算不上什么，可他们小企业要掏出来三千万，那还真是得咬咬牙，还不一定划算。毕竟这央视的招牌大，但以往的其他时间段的央视广告也就十万以内，就算没效果，就当打牌输了，可这三千万扔出去没个响，那可得倾家荡产！
沈瑜和向雅言也十分无语，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王老板也太狗腿了，话里话外他们这些小企业不配，可他自己不就是小企业吗，还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沈瑜暗中撇撇嘴，心道，真是大葱地里种青蒜——你算哪根葱。
程远景则是手心微微发汗，他一个羊城人，第一次来京城，也是第一次感受着传说中的暖气，原以为北方的冬天会特别冷，没想到比羊城还暖和。这次他原本准备带厚衣服，被夏琬提醒后，他和沈瑜才只带了羽绒服外套，内里还是轻薄的秋装。
也不知是不习惯气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程远景面上不显，悄悄用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汗。三千万，他们的标价也是三千多万。就看谁出的零头多了。
反观夏琬，还是一派的镇定自若。
台上已经开始唱标，前台的记者们已经开始蜂拥而至，一点不心疼胶片，开始咔咔拍照。已经用上数码相机的记者更是毫不吝惜，手中的快门键就没停下。
而站在台后的谭西松看着台下的各方豪杰英雄，心里也没有底气，这是央视举办的第一届竞标会，对于“标王”的价值，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已经开局，这一场究竟花落谁家，她也十分期待。
台上的司仪小姐已经公布了一些企业的报价，都在几百万左右，最高的在一千万左右。直到月亮神的标价即将公布，记者们将今天转向了圆桌上写着辛汉怀名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戴框架眼镜的中年男人，气势沉稳。
吴小莉也拿着相机，不放过这位最有可能获胜的标王之一。
司仪小姐清亮的声音响起：“月亮神，2000万！”
会场一片哗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可比前面的最高价足足多出了一千万，翻了一倍！应该不会有比这还高的了吧！
记者们更是闪光点不灭，似乎已经确认了这位未来的“标王”！
吴小莉手上没停，心里却有一丝怀疑，标王就这么定了？
台下这厢，郑老板感慨：“月亮神开出了两千万的价码，现在就看孔家酒的报价了。”
王老板对月亮神的报价不屑一顾，又眼含不屑地看了眼夏琬等人：“等着看吧，这一把肯定是孔家酒赢。其他人啊，只能是炮灰，女人家，出来长长见识就行，做生意还是算了吧。”
沈瑜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自己也没有报多少钱。再说，孔家酒赢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人家卖酒还帮你推销家具啊？”
“你！”王老板这一路冷嘲热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回嘴，真是无理取闹。
一旁的郑老板连忙劝和。他心里其实也不太满这个王老板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不过商场上完事以和为贵，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何况坐一张桌上，只当没听懂他的嘲讽。
台上的司仪小姐继续唱票，王老板这才作罢。
“孔家酒，2300万！”台下又是一阵响动。
沈瑜冷笑一声：“王老板，看来你这打听消息的本事不怎么样吗，希望你算账的时候不要有这么大差距才好哦！”
王老板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明明是三千万，看来这些大老板也不敢大下注，只好嘴硬道：“商场的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再说人家不是也比月亮神多吗，这次的标王还是孔家酒！”
沈瑜小嘴一撇，不再跟他说话。
王老板气不过，横着一张大脸问：“怎么，你们不会还坐着标王的大梦吧，这报价写了就不能反悔，毁标可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我看你们小地方来的也不懂，别自己图一时乐呵，惹上一身官司才好。”说完发出一声嗤笑。
台上的司仪又报出了几家企业的价格，都不如孔家酒，媒体们拍照的手已经停下，不少记者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今天的稿子该以怎样的话术开头了。
有一部分小企业见大势已定，开始陆陆续续退场。
吴小莉今天的素材拍了个够，只是总感觉少了什么，拿着相机检查了一遍，发现了那张没删的美人图。吴小莉记得这个女人也参加了竞标，怎么没看见人呢，环顾四周，终于在一家角落里找到。
鬼使神差地，吴小莉拿着相机绕到了整个大厅的尽头，在圆桌的斜对角方向停住，心道，这个角度不错，可以从大后方拍一张现场全景图。
就在这时，台上的司仪小姐念出了最后一家企业的报价。
“这是最后一家企业了！”司仪小姐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展开标纸，像是不确定时代，又凑近看了一遍。会场因为这瞬间的迟疑，显得格外寂静。
一时之间，众人都向会议厅前方望去，只有夏琬不为所动，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带笑。
吴小莉收回目光，却清楚地撞见了这一幕，手上的动作再一次快过大脑，按下了快门键。
司仪小姐在回过神来后，目露惊喜，用出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句震撼全场的话：“晚夏，3000万元！！！”
全场的气氛再次被点燃。众人交头接耳，讨论着这家不知名的小企业，竟然夺走了月亮神和孔家酒的王冠。
“晚夏，什么企业啊，没听过啊？”
“我也没有，做什么的？”
“能拿出三千万的，应该不是小企业吧！”
“小企业，怎么都没听过，老板在哪坐着啊”
“对啊，找找标牌，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场的媒体们也是一头雾水，手里拍的素材瞬间作废，这位第一届“标王”究竟在哪里，没有照片，怎么回去交差呢！
远离人群的吴小莉，再一次直觉发作，她觉得镜头里的这个女人就是晚夏的老板，于是拿起相机一顿猛拍。随后她看见央视广告部的主任谭西松走过来了，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今年的“标王”！
沈瑜率先激动道：“是我们，我们赢了！”程远景是个谨慎的性格，在听到最后公布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向雅言也跟着兴奋起来。
同一桌的郑老板这才恍然大悟：“夏老板，恭喜恭喜！”
而另一位王老板，脸上的神情可谓精彩，台上主持人的高声宣布话语像一道无形的巴掌，打得他脸呼呼作响，半晌说不出来话语。
谭西松也没想到，当初在羊城的咖啡厅里跟她侃侃而谈的女人，竟然真的夺得了第一届的“标王”！
“恭喜！夏小姐。”今年的广告价格已经达到了谭西松心里的底线，谭西松也送上了真心的祝福。
夏琬在听到孔家酒的报价后，心里的大石已经落下，这次夺标，已经胜券在握：“同喜！”
程远景全程对接后面的手续，沈瑜还在跟做梦一样：“小琬，我们真的成标王了？”
向雅言也难以置信：“小琬，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我是不是还没醒？”
夏琬用手轻轻敲了两人的额头：“梦可以做，但人必须醒着，后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我们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
“广告吗？”沈瑜依旧沉浸在兴奋当中，这次的竞标，她们一共拿下了央视整点报时、《天气预报》和《焦点访谈》在内的黄金时段广告位。
因此，制作品牌广告，成了首要任务。
这条广告片，不仅要拍好，而且最好能一举引起轰动。
“咱们主打是西装，我看还得去找年轻帅气的模特才行，咱们这几天去电影学院看看！”向雅言提议。
沈瑜没去过，好奇道：“电影学院帅哥多吗？”
向雅言眨眨眼：“多，不过？”
“？”沈瑜不解。
身后的程远景无奈出声道：“咳！”
夏琬和向雅言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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