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儿心事
年轻帅气的交警把米阳带到了交警队，交给一位中年警员。一番询问后，交警给凌坤拔去电话，凌坤的电话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二十分钟后，中年警员处理完另一拔交通纠纷，再拔凌坤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中年警员从手边的文件里找出两张纸，粗略地看了一遍，告诉米阳：同事调取了现场电子录像，事故责任在对方，她可以走了。
到上京的第一天上午就这样过去了。米阳放心不下杨可，先给她打了个电话。杨可的情绪看上去很低落，她只好打消了回酒店的念头，在医院附近找到一家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水果、吃食。
杨可侧身躺在床上，见到米阳，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米阳放好东西走到床边，发现杨可双眼微肿，隐约能看出哭过的痕迹。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我买了些水果和日用品，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削。”
“先不吃了。不是叫你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米阳看着眉头紧促的杨可：“我没回酒店，我本来想边逛边走回酒店。你知道吗？医院对面就是师范大学，我本来想去看看的，结果…你猜我遇到谁了？”
杨可坐起身：“谁啊？不会是…遇到你表哥了吧？”
“…不是，那个人你也认识，很多人都认识他。”
“我也认识？谁啊？”
“…凌坤。”
“凌坤？不会是…大明星吧？”
米阳点点头，把上午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杨可。杨可张着嘴问：“真险！那你有没有受伤？凌坤受伤了吗？”
“我没事，我看到他脸上受了点伤。其实…说来他还算个好人！千钧一发之际，他调转方向把车撞进了绿化带，我才能安全无虞，否则倒霉的就是我，因为他的车肯定买了保险。”
“是啊，说来还真是万幸！对了，米阳，你给你表哥打电话了吗？明天周末，要不要叫他先带你逛逛上京城。”
“还没来得及呢，我不着急，等你出院再说吧。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还是浑身无力，医生说观察两天，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院。”杨可脸上又泛起伤感表情，“…这次幸好有你！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三年多，很少跟你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嫉妒呗，嫉妒你是所有男生争相喜欢的校花，成绩又好。我还跟同学私下议论过你…说你家庭条件不好，却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假清高……”
米阳笑道：“我知道，其实…你们说得也没错。成绩好不算事实，如果真的成绩好，就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了。你看看上京的大学，光看外面就气派不凡，比洵城的学校不知强多少！”
“你知道我们在背后议论你？你不生气吗？看来你眼里除了你的志表哥，就是那些一流大学，连全校公认最帅的体育老师你都不放在眼里。”
米阳错愕地看着杨可。杨可笑道：“你不用惊讶，大二新来的体育老师喜欢你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就差当着全校师生向你示爱了。”
“那么明显吗？”
“当然了。”杨可欲言又止地看着米阳，“…米阳，问你个问题，你会为了钱、为了父母亲人，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米阳讶异地盯着杨可：“...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如果一辈子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很难幸福吧。但以你的家庭条件，应该不会碰到那样的难题。”
杨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但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的事，将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吃过中午饭，杨可坚持让米阳回酒店休息。米阳也确实累了，叮嘱了两句便走了。刚出房门几步，走廊里传来男子的招呼声。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米阳四下张望，发现凌坤站在走廊前面几米外。凌坤紧跑几步上前：“你好，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不好意思！上午交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当时不太方便，我已经让我的助理过去处理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你全责。”
“我知道是我全责。你怎么在医院？哪儿受伤了吗？我记得我当时打转了方向盘，直接撞进了绿化带，没碰到你啊。”
“你别误会，不关你的事。是我同学感冒了，我陪她来的。”米阳看着凌坤脸上的伤处，“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那辆车有紧急制动功能，关键时候对车里面的人还是有些保障的，不过…车基本已经半废了。”
米阳微微触动了一下，看着凌坤帅气的脸：“…人没事就好，脸上伤口别忘了上药，我…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凌坤拉住米阳的手臂，“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
凌坤拦在前面：“姑娘，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如果是困为上午的事，你晚上有空的话吗？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吧？”
“我对你没意见，你也不是有意的，吃饭就免了吧。”
米阳抬腿要走，凌坤不肯罢休：“你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虽然你没受伤，但当时那样的情况，换谁都吓得不轻，希望你能给个机会，让我表达一下歉意。”
“米阳……”杨可正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拉扯的俩人。
杨可朝俩人走去，一时没认出被鸭舌帽挡住上半张脸的凌坤，盯着他素颜的侧脸看了几秒：“…你是凌坤？”
本想掩饰不被认出的凌坤转向杨可：“你好，你就是她的同学吧？幸会。”
“真的是你啊？米阳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我还难以置信呢。”
凌坤转向米阳：“原来你叫米阳啊？好名字！”
“你还不知道啊？她不但名字好，还是我们的校花呢。”
“确实是！请问姑娘芳名？晚上能出去一起去吃饭吗？上午我把米阳吓得不轻，想请她吃饭赔罪。”
“好啊，”杨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医生许了杨可两个小时假。晚上七点，豪华精致的中餐厅里，米阳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周围的食客不是高贵时尚，就是珠光宝气。而她素颜朝天，身上刚过百的风衣是她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但此刻一比较，让她忍不住从心底感到自渐形秽。
等菜的间隙，凌坤先打开话题：“两位姑娘哪里人啊？在上京读书吗？”
“不是，我们…出来旅行，”杨可道。
“你们应该还没毕业吧？好玩的地方多的是，怎么想到来上京玩啊？”
“上京是第一站，因为米阳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在这儿，他们有好几年没见了，所以想来看看。凌…啊…你是哪儿人呐？你应该也不是上京人吧？”
杨可和凌坤兴致勃勃地聊起来了：“我不是地道上京人，我是东北人，十岁那年才来上京。”
凌坤转头看着不说话的米阳：“米阳，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米阳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因为第一次坐在这么豪华高级的餐厅吃饭，有种做梦的感觉。”
“虽然我们只见过两三次，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似乎藏着心事…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如果我能帮上忙，我很乐意的。”
“没什么，就是…毕业要找工作了，有点迷茫。这应该是很多毕业生都有的困扰，不值得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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