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晚上七点自习室，人挺多。
沈季坐在靠窗户边的一排，来时这里没人，而现在——沈季往左边看了一下，坐着一个女生，如果没看错的话是上次给她送水的女生，再看右边，是开学第一天就跟姜云搭讪的丁程，此时无所事事的坐着发呆，也不学习，也不知道来做什么。
这原本不关沈季什么事，毕竟公共场所，但是丁程你一直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注视着我这是什么意思？沈季不理解。
再看一眼周围，虽然人不少，但还是有大片的空位，沈季扶额。
丁程也很无聊，自习室他是真不爱来，静悄悄的都在学习，感觉自己特别没用。当然即便是心里负罪感很深，他还是这么拿本书也不翻开就放桌子上坐着发楞。
因为他来这里的重点不是学习，是沈季，也不止是沈季。
还有一个女生。
丁程时不时的看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姚遥，目测一下她跟沈季的距离，眼神里充满谴责--你坐在这干什么？
自习室凳子又硬又硌，丁程坐了一会就趴下来，很难受，但是为了姜云只能忍了，每天按时按点跟着沈季——监视他。
虽然他得不到姜云，但是有义务替她拦下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比如旁边那女的，明明那么漂亮，偏偏眼瞎喜欢这么个男人，丁程坐在旁边腹诽，心里不屑一顾。
真没眼光，也不知道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瘦弱不堪，一看就没肌肉。
又联想到姜云每天孤苦伶仃，吃饭一个人，周末还要兼职，风里来雨里去真是辛苦死了。
丁程又给沈季丢了个眼刀，沈季没理他。
姚遥扭头看一眼沈季，她最近每次来都坐沈季旁边，也没见他刻意走开，是不是表示不讨厌自己？
这边沈季还没反应，那边的丁程眼神里几乎要喷火了——看什么看？不知道人家有女朋友吗？
姚遥注意到丁程的目光，丢给他一个很高冷带不屑的眼神——神经病，大男人每天追着另一个男的跑。
接下来几天，沈季先不说，姚遥跟丁程风雨无阻只要有时间就呆在老地方等沈季。
一个是为了偶遇，一个是为了监视，沈季偶尔不去，他俩就对着喷火。沈季原本是想找个温度舒服的地方呆着，原本也快考试了，没有比图书馆更好的去处了，现在这样他能不去也就不去了。
丁程倒是慢慢爱上了这里，毕竟学体育的男生体温一向高，冬天宿舍暖气烧的跟不要钱一样。加上他平时爱锻炼，呆热烘烘的地方浑身不舒服。
沈季不来他也去图书馆坐坐，地又宽敞又安静，挺适合睡觉
姚遥也许是欲盖弥彰，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她追着一个男生跑，沈季不出现的日子，她也照常坐在那里，丁程觉得自己得盯着她，他已经把这当成自己的任务。
两人中间一直隔着一个位置，沈季在的时间是沈季，沈季不在的时候两人谁也不挪窝，仿佛较上了劲。
偶尔有个别同学坐在这，也会在丁程的“友好”注视下，匆匆离开。当然也有不识抬举，的比如面前这位--眼睛男。
丁程平生最讨厌的除了小白脸就是四眼仔，跟自己学习不好没关系，虽然自己是体育生，学的也不差，但是跟那些书呆子比起来还是差一点。
尤其是沈季还不戴眼镜，还学的那么好，丁程想到这更气了，看向四眼仔的眼神又锋利了很多，四眼仔默默往旁边坐坐，然后继续拿着题目跟旁边的姚遥友好沟通。丁程瞬间气不打一出来，你特么的往人家姑娘身上贴什么贴，还有那个姚遥，你不是喜欢沈季吗？你对这个四眼仔笑什么笑，莫名其妙啊。
一点犹豫都不带点点四眼仔的肩膀，四眼仔转身没有说话，默默用眼神询问：干啥子？
“让让，挡着我学习了。”丁程板着脸不讲理的开口。
他素日爱笑，算是很阳光的一类，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少。但是他一直觉得有女朋友太麻烦，因此也没有过对象。现在把脸一拉，看着就有些不好惹，四眼仔没动。
丁程扯了扯嘴角站起来，一米八几的高个站起来瞬间压迫感十足，加上丁程握着的拳头，挽起袖子的胳膊上有着清晰的肌肉线条，四眼仔觉得这一拳下来，自己估计得半死。
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抱着书本匆匆离开了。姚遥无语的看了丁程一眼，丁程没看她，拎起两人中间的板凳，硬塞到对面的一排，然后满意坐下。
这样他俩中间位置虽大，但是没有椅子可以坐，不错，顺眼了很多，丁程看着中间一点阻碍也没有，沈季也不在，再看看姚遥长得也是很赏心悦目，自习室又温度适宜，舒服啊。
姜云吃饭的时候看了沈季好几次，
“怎么了？”沈季停下筷子。
“快考试了，你怎么不去自习室了？”姜云疑问。
沈季笑了笑，“最近丁程还找你吗？”
“嗯？”姜云眨眨眼，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不找了。开始体育课他总会找各种借口来，也不说话，就围着她转，最近倒是少见了。
姜云摇摇脑袋，不关心，跟她没关系。
沈季笑着摸摸她脑袋“快吃饭。”
姜云低头吃饭，不忘往沈季身边挤挤。偶尔见一次，要贴的很近很近才能稍稍缓解思念，沈季当然知道她怎么想，腾出一只手把人揽着。
丁程又开始苦恼了，最近课停了，他来自习室就更积极了，来的时候姚遥没来，沈季没来，他就打开书自己看，最近几天也不瞌睡了，来了还能挣扎着看会书，丁程对自己更满意了，德才兼备，内外兼修。
过了一会，姚遥也来了，丁程扫了她一眼，收腰的长外套穿着很有气质，嗯！真不错。结果姚遥坐下刚好扯了条被人泼了水的凳子
“等一下，”丁程脑袋还没想好怎么做，嘴巴就先出声了。说完完了也没闲着，拿出纸巾三下五除二把凳子擦的干干净净，末了还不忘推到姚遥腿边“好了，坐吧。”
姚遥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坐下了。
丁程看着她略施粉黛的面容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丁程就很没出息的脸红了
平时温度适宜的自习室，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感觉闷得慌。丁程坐了一会，还是没有降温的意思，再看一眼旁边的姚遥，脖子也开始热了。
坐立不安好一会，终于忍不住起身离开了，姚遥一直等到他走开，才看眼他有些匆忙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
沈季再次来到自习室，两个人都没看到，自己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姚遥抱着书本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沈季，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沈季旁边。
打开书本一会，慢慢往旁边推了一下课本，而后清清嗓子：“同学，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沈季没看她，只看了遍题，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了几下，然后撕下递给她，“按这个思路解。”
姚遥结果草稿纸，红着脸说了句谢谢。沈季没说话。
丁程上来就看到姚遥跟沈季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脸红了，脸都红了，还行不行了，一屁股坐在沈季旁边。沈季被他吓一跳，扭头一看是他，没说话，视线继续回到课本。
丁程握紧拳头想问他还有没有节操，守不守男德，明明有女朋友，还调戏人家姑娘，太过分了啊你，当然这话就是心里说说。
刚才由于很生气，拉凳子的幅度有些大，对面有几个人瞪他，尤其以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最凶，丁程坐好后，很不客气的回击她一眼，心里恶狠狠的想---我与四眼仔不共戴天。
再看旁边的沈季，跟个没事人一样，丁程更气了，打定主意完了找时间教训他。
然后他没等到机会。
寒假前又一波寒潮来临，沈季连门都出不了了。先是发烧咳嗽，后来又感冒，饭也不怎么吃。姜云见他少数的几次都是略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脸色苍白的厉害。
姜云心疼的不行，好几次沈季要来找她她都不让来，有时间就跑出去搜刮他能吃的东西。
直到冬天少有的一个晴天，姜云叫沈季出来晒太阳，男生宿舍门口树木凋零，上头还挂着不曾消融的雪，姜云站在背风面等沈季，不一会，门口慢慢出来一个人，身穿白色棉服，脸却比棉服还要白些，走路时轻声咳嗽几声，依稀还能听到浓重的病音。
姜云站着没动看他，沈季看到姜云冲她笑笑，伸出手招她过来，姜云小跑几步上前，“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沈季看着她笑摇摇头，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亲，触感冰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些止不住的心疼。
姜云没想那么多，“去操场走走？今天不冷。等会我们去吃饭。”
“好。”沈季答应。
漫长的冬天还没有要过去的迹象，操场才走了半圈，沈季步伐就慢了很多，咳嗽的频率也高了，姜云见状开口：“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沈季点头，远在操场另一边的丁程看到后，把篮球扔给旁边的人，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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