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荣光与你（8）
tog基地。
陆续醒来的众人洗漱完华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下楼，眼尖的白珏立刻发现了饭厅餐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午饭。
八菜一汤，估计是刚做好的，即使地暖才开没多久，香气四溢，每道菜还都冒着热气。
“哇！新菜式！”安陌一下子激动，“还有我最爱的宫爆鸡丁！”
“天啊，饭好香，我好饿。”大魏咽了咽口水，“基地阿姨的厨艺又进步了吗？”
“我怎么觉得像换了个阿姨啊……”白珏拉开座椅，“难道考虑到我们马上要出国比赛，特意改善了伙食？”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安陌欢呼，“我迫不及待要开动了！”
几人的困意在饭菜香味的驱逐下席卷一空，他们迅速洗手洗碗，快乐地坐在了餐桌前，伸筷夹菜。
白珏咬了口黑椒牛排，神情却一变。
“等等，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很像盛华庭的外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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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在我”，凭借的是无懈可击的逻辑链。
既然白盈要求把两个身份合二为一，那必然将会生成相关合理的剧情。
xxx皇室大酒店。
女生撑着大堂内会客专用的长桌，额尖冒出冷汗，脑壳的刺痛缓缓袭来。
“痛觉屏蔽痛觉屏蔽！”她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拍着银色小球。
【不行哦主人qwq，这不是世界线里自然存在的伤痛，不能屏蔽哦。】
系统对着手指，委委屈屈。
“……”
白盈揉着太阳穴，放弃开口。
记忆清洗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她也要经历一百个世界，服务一百个霸总，见形形色色的人。
如果不进行记忆清洗，那必然会导致精神混乱，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但她进行的向来是情感清洗。
过去的记忆其实是她的武器，她可以不断学习，积累经验，拥有百项技能，进而提高工作效率，使任务结束得越来越好。
等到身份融合完成，被原有系统清洗掉的记忆就会重新恢复。
【主人，你原来的系统果然又蠢又坏！】
银色小球忿忿不平。
【就算清洗记忆，也会在事后告诉宿主一声，最起码会把大概情节复述一遍！要是今后因为那个记忆清洗发生什么疏漏，也不至于完全无法应对……】
“好了。”白盈安抚地摸摸它的圆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待会就什么都知道了。”
等待时间稍长，前台服务员的目光扫过来几次，白盈只好不时地看向玻璃落地门外，状似在等人。
玻璃门外，二月飞雪。
银装素裹，暖黄的灯牌柔和了雪色的轮廓。
她才要闭眼，忽然浑身一僵。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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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一直忽略了初始好感值的来源。
以为那是为了符合逻辑而强行解释的剧情。
其实不是。
郁澜十七岁时，因坚持成为电竞选手而和家里闹掰，当时走投无路，坐在一个破烂小网吧门口的台阶上，懒懒地没抬眼皮。
那时，也是一个大雪天。
男生的睫毛上粘了细密的雪。头发和衣领微湿，却连伞也不打。
当时他刚联系了一同打比赛的白珏，难得开口拜托借宿。
他身上只临时带了小一万，未成年也不能住酒店，外面的宾馆鱼龙混杂，他也很难接受。
彼时也才十七的白珏据说和妹妹住在一间出租房里，自小父母离异，获得抚养权的母亲远走他乡，只会定期往他们的账户里打些微薄的生活费。
妹妹白天学习，晚上打工，辛苦得很。
最开始，白盈是极不赞成他辍学的，兄妹的关系一度很僵。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甚至直接从学校跑了出来，就要前往那家白珏经常去的网吧堵人。
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的女生拿着把枣红色的伞，长发及腰，简单束起，眉眼秀气。
直到见到了那个坐在台阶一旁的男生。
天很冷，他十指纤长，却被冻得通红，周身气息很凉，似乎坐在那，就另辟一片天地。
他不应属于这里。
他长得好看，特别精致，估计是混血儿，鼻梁高挺，双眸深邃，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终于轻抬了一下下巴。
白盈呆在原地，甚至说不出话。
“你是白珏的……妹妹？”他盯着她的脸，迟疑片刻。
“嗯。”她点点头，忽然想到，“你认识我哥？”
“认识，我们是同一批预青训生。”郁澜慢慢起身，随意拍了拍身上的雪尘，从台阶上走下来，“你好，我叫郁澜。”
“好，好的。”她当时估计只会点头。
“那，白珏呢？怎么没见到他。”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问。
女生紧攥了一下伞柄，微微一笑，“他等会就到了，我正好出来买点东西，就不打扰你啦。”
“嗯，谢谢。”郁澜察觉到女生的微不自在，礼貌地颔首，也努力扯开温和感谢的笑容。
女生便立刻快步离开，走进了旁边的烘焙店。
她捂着微红的耳尖，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看着重新坐回去的男生。
“帮我热一杯牛奶吧。”
她迟疑很久，如是道。
从那天开始，她不再反对白珏。
如果郁澜那样的人也在打比赛，那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仅两室一厅的出租房内，便变得有些拥挤。
房间很小，床铺也有些逼仄，正值个头猛窜年纪的男生当然睡不好，郁澜自请去睡了大厅。
每晚她兼职回到出租屋，早已是午夜，都容易发出响动。
看着睡梦中轻蹙眉头的男生，白盈都很愧疚，会在早起上学前准备好早餐。
那是一天，白珏意气风发。
“盈妹，我们终于要去魔都集训了！”他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却难掩激动，“如果能通过测评，我们将真正进入tog战队！那可是tog！电竞圣地！”
郁澜穿着地摊上打折的衬衣，袖口挽上手肘，目光含着笑意，看着飞快喝粥的女生，“白盈，你别舀那么快，容易呛到。”
女生也替他们感到激动。
但她的内心有些慌乱，有些复杂，有些怨恨。
“谢谢郁哥。”她甜甜一笑，把空了的碟碗收起端去洗手台，头也不回，“那你们记得好好收拾行李哦。”
这些日子，全靠郁澜的补助和她的工资，才维持了三人的生计。
平常，他们经常要进行远程训练，经过艰难的选拔，才从无数的预青训生中脱颖而出。
而成为青训生，更要靠努力晋升。
“盈妹，等你哥混出名堂来了，就把你接去魔都！”白珏仍然在身后大大咧咧道。
她顿了顿，把碗筷洗干净后放在了台子上，拿毛巾擦了擦手，回头莞尔，“那就等你好好努力，以后我还能少奋斗二十年。”
“那必须的！”白珏神采奕奕。
那天，她收拾好书包就回了学校，和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吃饭，午休。
夕阳降下，出租房已人去楼空。
白盈平静地看着少了三分之二的存款，捂着脸，终于，跪在地上，压抑地哭出了声。
父母离异时，白珏身为哥哥，肩负起了照顾她的艰难工作，一直小心翼翼，似乎怕碰坏了什么瓷娃娃。
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先留给她，有顽童拽了她的辫子，他会追几条街把人家打哭，也不怕大人过来训斥。
只是长大了，他心中有了很多东西，电竞，兄弟，理想，未来。
不切实际的未来，却很美好。
少年人不顾忌什么，只是去追。
白盈坐了很久，久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
她的眸光中有了不同。
“系统016，传输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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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局的白盈来到这个身体，以全省屏蔽的傲人成绩考入名牌大学的王牌会计学，一天打十份工也不在话下，学校还有贫困生补助，还有大大小小的奖学金。
她一度富足，只是远在魔都的白珏开销渐大，一线城市的高消费令人难以承受。
据说，他们因为天赋过人提前被选拔入二队，若成绩不错，再过一年就能打上首发。
彼时，正在为荀屿焦头烂额的白盈只是例行公事般向那个固定账户打钱。
白盈接了某知名企业的实习工作，在三年内考上高级会计，费尽心思将荀屿抬进了qw战队的大门。
当时她婉拒企业的高薪诚聘，成为了荀屿的经纪人，逐渐经营起了自己的情报网，替荀屿把握住了青梅竹马纪岚，任务进程十分平稳。
但，tog战队迎来了新的首发阵容。
郁澜，白珏，大魏，冯公子，安陌。
五人所向披靡，将tog的名声推向神坛。
这无疑阻碍了她的任务进程。
白盈彻夜研究起了郁澜的动作习惯，制定出数套极为刁钻的应对方法。
昔日，白珏承诺，若他在魔都立足，必然让白盈享福。
但他没想到，以前小小的，只会跟在他身后要糖的女孩，不知不觉已经走得比他还远了。
来来回回的电话，都以“在工作，忙”回复。
直到把荀屿捧得足够高，她理所应当被开除了，为了脱离这个世界做准备。
“系统016，你说，这个世界就可以投映实体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呢？”收拾东西离开，白盈向以前的企业递了简历，为这个身体今后的生活铺路。
系统016的嗓音不是合成的电子音，是很舒服的，清润的男声。
【确实投映了，但是我暂时没办法转移过去，目前他还是按照设定的程序在行动。】
他略显无奈，温和笑道。
【因为如果出了差错，那我可能绑定不回来了。】
“那还是不要了。”白盈立刻拒绝，眉眼温柔，“我可不想失去一流老师。”
她点开和“哥哥”的对话框，发送一段段感人至深的剖白。还约了一起打游戏，试图挽救这段关系。
【不过，这个世界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就可以和你见面了。】
系统016道。
【脱离世界时，我们有自动矫正程序，虽然只有半分钟，但也足够了。】
白盈眸光一亮，“那也好！”
不久，她搁置情报网，搭车前往魔都，按照地址来到了tog的战队基地。
“这里……？”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我现在出来。】
面前飘着的淡红色小球忽然消失。
白盈心中瞬间一紧。
“一流老师，你不要勉强——”
“白盈。”
奢华高调的铁门缓缓打开。
一个，她为了钻研应对战术而常常见到的身影。
郁澜站在台阶上，微微一笑，嗓音和系统016的缓缓重合。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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