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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染料


笼罩整座畏都的黑暗之中,血红色光柱冲天而起,与此同时,犹如浩瀚大海的气势,势如卷席,铺天盖地,朝向四面八方碾压式扩散。

        恐惧气氛蔓延开来,各个方向,那群看热闹的高手们,无论是畏兽还是人类,均是傻了眼,他们想不到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个哆哆嗦嗦,想要彼此询问,却是胆颤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仿若暗夜君主降临的黑暗之中,整座畏都寂静无声,伴随着无与伦比的恐惧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长坤万幸,自己终于能动,心中无数个声音告诉她,走为上策。

        他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只是惊恐的预感到,若不走,必是大难临头。

        对战畏天行时,他没尽全力,此刻,为了逃命,却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个讽刺。

        脱离那冲天的光柱,他祈祷夜末没注意他,银色光芒自周身亮起,乍一出现,就被四周黑暗吞噬,仿佛石沉大海。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是惊骇莫名,想当初,长坤化身巨犬,冲天银光能照亮整座畏都,如今,面对这无穷的黑暗,竟不能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再看那晃动天地的血光,简直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说是恶魔,可恶魔又何曾达到这种程度?

        可事实证明,血光的主人正是恶魔,而且是在一开始就名不经传的少年恶魔。

        人都是怕死的,畏兽也不例外,纵使有着九级畏兽的实力,也绝不可能面对必死的局面心里没有一点动摇。

        所以,长坤想要活命,庞大的身体在恐惧的笼罩下,飞速淹没在黑暗之中。

        “真是条不听话的狗狗呢,老子才刚放开链子,你就舞马长枪。”

        莞尔的笑语响在耳边,长坤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逃跑,一条血红色的光链,已经箍在了自己脖颈上。

        顺着链子望去,另一端正握在那恶魔手里。

        恶魔嘴角撇起诡异的弧度,目光平淡,可在那平淡的眼神深处,却有着丝丝戏谑。

        “狗就是狗,终究要套上链子,不然的话,放出去咬人,可就不好了。”

        抬起手,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望向长坤,夜末眼睛眯了眯,“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恶魔是卑贱的,不能成事的,现在你作何感想?”

        还哪有时间做什么感想!长坤都快疯了,尤其是看见夜末眼中那仿佛能吞噬灵魂的两道残忍而血腥的竖线,他爆发出全部战力,想要挣开链子远遁,却发现越是挣扎,箍住脖子的血链就越紧,不但施放不了天赋战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小子应该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活过来后,实力竟是恐怖如斯!”

        不甘的咆哮着,却终究没人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夜末脚踏虚空,晃晃悠悠的来到他身边,抚了抚他颈部柔软的毛发,啧啧的打量着,“不愧是九级畏兽,毛发都这么好,最近天儿挺凉的,正缺一件皮大衣。”

        被夜末的魔爪抚摸着,长坤蓦地一惊,随着那种无法匹敌,那种来自心底的颤栗,他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心理,就仿佛这个恶魔,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自己理应顺从,臣于他的命令。

        似是感受到长坤的绝望,夜末笑了起来,仅仅是再平淡不过的笑声。

        那笑声传遍四面八方,回荡在整座畏都城中,让一切生灵胆寒颤栗。

        远处那些看热闹的高手,已经后悔出现在这里,听到这能够钻透人心的笑声,他们不可忍受的捂住耳朵,更是各施所能,尽可能阻挡那诡异的魔音,却没有任何效果,声音已然清晰不已的响彻在他们心底。

        恐怕,他们今后对笑声的定义要有所改变,从不知道,笑声会令人如此恐惧。

        唯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只化形兽,畏天行,眼中满是追忆,嘴中喃喃道:“他回来了?真的是他?”

        声音小到他自己都听不见,更何况其他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因为,此时的焦点,是宛若魔神下凡的夜末。

        接下来的画面,相信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阴霾。

        长坤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脖颈突兀的扭曲起来,直到皮肤自颈部开始撕裂,仅剩一口气的长坤,眼睁睁的看着,颈部以下的毛发与皮肤在血光的作用下,不断脱离身体,鲜红的血,红的耀眼,他已分不清到底是血液还是血光。

        最终,一身皮毛被残忍的剥夺,血淋淋的场面令所有人恐慌作呕。

        若只是一般的打斗,纵然有死伤,也不会让人产生恶心的感觉,如今的情况,不只是长坤被残忍的剥皮,还有夜末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仿佛要刻入人心。

        痛苦的挣扎着,最终仅剩下一声悲鸣,纵有一身本领,对上一尊魔神,却没有丝毫反抗余地,长坤带着无限悔恨,终是断了最后一口气。

        九级畏兽死后产生的魔瘴之气与灵魂虽磅礴,却没被夜末放在眼中,简简单单的纳入魔胎后,就开始摆弄那仍有血迹的大片毛皮。

        “啧啧,虽然狗臭味浓了些,但好歹能做件衣服。”

        也不见他是如何动作,鲜红的血液四散纷飞,眨眼间,毛皮上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迹,紧接着血色光芒覆盖在毛皮之上,几个呼吸而已,待到血光撤去,还哪有什么三十几米的毛皮,而是一件纯白色的皮质大衣。

        当夜末伸手一招,将衣服套在身上,所有人都惊呆了,本来一个魔神降临就够恐怖的了,刚刚那又是什么手法?难道是奇异的法术?竟将那一整块巨犬毛皮瞬间融成一件合身的大衣。

        又是自顾自的打量几眼穿在身上的大衣,夜末撇了撇嘴,“其他的还可以,就是这白色,真他妈讨厌。”

        目光猛地扫向四面,待看到隐伏在黑暗中不敢动作的高手们,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瞬间定格在所有人心中。

        “没有狗臭味的鲜血,岂不是最好的染料。”

        声音落,周围的所有高手,心里皆是惊骇,可没待他们做出反应,夜末右手臂平伸,慵懒的抬起一只手指,向着四周划了一圈。

        接天连地的红色光柱猛地荡漾,红色的光波与夜末手指持平,向着四面扩散而去,眨眼间就将那些看热闹没顾上逃跑,或是压根儿没敢动作的高手们碾成了一蓬又一蓬的血雾。

        随着魔瘴之气与灵魂源源不断的纳入魔胎,那鲜红的血液自四面汇成红色的溪流,侵染白色大衣。

        不过几息,大衣变成鲜艳的红色,散发出的刺鼻味道被夜末震散,只剩那刺目的血意。

        四面的高手其实还有不少,但夜末刚刚懒得动作,只是将与自己手指持平的化成了染料。至于侥幸活命的高手们,已经看出,自己与这魔神有着怎样的差距,心惊胆颤的同时,又是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恶魔嫌染料不够,再次发威,他们同样连反抗余地都没有。

        他们想过逃跑,可置身这黑暗之中,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弥漫在整座畏都上空的不只是恐惧,现在多出兔死狐悲的凄凉与悲哀,那魔神杀了那么多的人,竟是连眼皮也不眨,仅仅是不满意新衣的颜色。

        想是想到这,但所有人心中都有另一种情愫,苦笑与认命,弱肉强食岂不是理所当然,对待蚂蚁,也不过如此吧。

        时间仿佛凝固,一众高手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犹如接受审判的犯人,生或死,只在魔神一念之间。

        再看夜末,目光中血光吞吐,双眸中两道残忍的竖线在扩张,瞳孔不断放大,许久后,他叹了口气,“哎,本以为能饱餐一顿,看来时间到了。”

        话音一落,那激荡天地的血色光柱瞬间消失,笼罩整座畏都的黑暗逐渐退去。

        太阳一如既往的照耀,可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怀着沉重的心情。

        当察觉魔神君临的气势随之消失,畏都四面,那些原本看热闹,却是差点沦为染料的高手们,开始动摇,当发现一些人鼓起勇气退去,才逐渐的消失在空中。

        他们不知道夜末身上发生了什么,亦是不敢去赌,无尽的恐惧让他们将生命放在第一位。

        长坤那血淋淋的干尸沉沉的摔在地上,虽然生机全无,但没来及闭上的双眼中,仍然残留着痛苦与懊悔。

        夜末的眼睛已恢复澄澈,落在地上,有些迷茫的看了眼长坤的尸体,又打量两眼不知何时被套在自己身上的奇怪血衣。

        “刚刚的感觉还有,可为什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不是以往的魔化,也绝不是更高层次的魔化,为什么?我好像真的变成了另一个我……”

        心中嘀咕着,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夜末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感觉中包含了向往、期盼以及刻骨铭心的寒冷。

        长坤已死,施加在畏天行身上的战力淡化了许多。

        一声吼叫,自身战力彻底突破禁锢,畏天行缓缓来到夜末身边,近乎虞城的下拜。

        直到这时,夜末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师父的傻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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