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正经人
在《倔强》的编曲中，许汉加入了小提琴的元素。
所幸，小提琴不算冷门，飞鸟录音室里就有，许汉自己也会拉，经过一段段的录制后，没用多久，小提琴的部分也就录完了。
许汉放下小提琴，正打算进行下一个部分，旁边一个声音先响了起来。
“行啊，兄弟，小提琴都能拉成这样。”
许汉闻声扭头，看到了一个长发过肩的男人，正是展飞。
他正好奇地向许汉看来。
“谢谢，还行吧。”许汉回了一句，又想到了二姨奶对自己小提琴技术的评价——“跟锯木头还是有了点区别的”。
“太谦虚了，你这要只是还行，那他这么多年都白拉了。”展飞向一旁的一位乐手指了一下。
那乐手讪笑了一下，没回嘴。
飞鸟录音室会拉小提琴的也有那么两三个，但是一般要录小提琴的时候，都是这位乐手上，由此可见他的小提琴水平了。
但是和许汉刚才表现出来的一比……展飞说的也确实没错。
展飞聊完小提琴后，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来参加这玩意儿呢？没公司签你？”
在展飞看来，参加优视网这个比赛的全是一些臭鱼烂虾，正经人谁来参加这个比赛啊？
而许汉，就是这群臭鱼烂虾中的一个难得的正经人。
虽然这首歌还没开始录，但只是从这一条条的音轨中，展飞就听出了一些端倪来——是个正儿八经的不错旋律。
展飞还看了下歌词纸，词也写得极好。
这很可能会是一首不错的原创歌曲。
又有创作能力，又是一个乐器多面手，这种人，说不会唱歌，谁信？
因此，一个有才华、也有外形的全能音乐人形象出现在了展飞眼中。
在展飞看来，这种人应该不难签个好公司啊，怎么会沦落到来参加这个网红比赛呢？——作为唱片时代过来的人，他对于网络歌手有一种天然的歧视。
“我有公司，”许汉说道，“也是公司让我来参加的。”
展飞咂了咂嘴，点了点头。
果然，这种人签公司确实不难，不过好像签了个不太靠谱的公司，连这种网红比赛都要参加。
两人这边正聊着，门口突然嘈杂了起来。
“什么事？”
展飞回头望了过去，皱起眉头。
其余几人也都看了过去，见到门口有一男一女想要进来，男的还抱着个小摄像机。
看到几人看过来，女人举起手来，“许汉！”
“是我朋友。”许汉解释道，“我现在还参加了一档节目，他们俩就是跟拍我的，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来的人正是方沅君和曹纲。
展飞挥挥手，“让他们进来吧。”然后看向许汉，更感兴趣了，“你还参加了一档节目？”
“嗯……”
许汉当选手托签了保密协议，因此对于《一人成团》的事三缄其口。见方沅君过来了，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方沅君干笑一声：“我想了想，之前浪费了几天时间，素材怕是要不够了，还是过来拍一拍吧。”
许汉不疑有他，“哦”了一声。
方沅君眼神闪烁，想到了一个小时前：
一个小时前，许汉对他们说了音乐人计划和今天录制的事，问方沅君和曹纲这要不要跟拍。
方沅君让他先去，随后就打电话给了成珏，把许汉要参加音乐人计划、并录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成珏：“……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怎么办？我是跟过去拍，还是不拍？”
如果按照方沅君的心思，那肯定是跟过去拍啊，毕竟她来了就是拍选手日常的，这事也算是日常，而且还是日常中的一个亮点。
但是她也不是没脑子。
抢人大战中君正最终爆冷胜出的消息，方沅君已经知道了。
她信息渠道多，知道节目组那边对此多半是不满的。
在这种情况下，许汉这个之前还炙手可热的选手托，现下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接下来该怎么拍他，这个基调怎么定，也就成了一个新的问题，一切都要看导演组和制片人那边的意思。
在没弄清楚上面的意思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成珏的声音传了过来：“拍。多拍点，注意避着点他们节目的LOGO，至于拍摄大方向的话，往‘不务正业’的方向拍，你把控一下。”
电话那头稍顿了一会儿后，成珏的声音又再传来：“小君你不是外人，这件事也跟你有关，那我也不瞒你了，事情有了新变化……”
方沅君默默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等到成珏全部说完后，她回道：“明白了，那我这就去了。”
“去吧。”
挂断电话后，方沅君轻叹了一声。
她对许汉感官不错，这是一个有才华、懂礼貌的老实人，真实的穷困处境也让人怜悯。尤其是许汉最终选择君正的举动，在方沅君看来完全就是“不忘旧主、不计得失”，是一曲忠诚的赞歌。
方沅君对他的印象真的很不错。
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工作能更长一些，方沅君也希望许汉能走远一点。
但是他在《一人成团》走不远了。
……
在方沅君和曹纲到来后，一行人又折腾了一阵，伴奏音轨处理好了。
许汉进入录音室，准备录人声。
展飞在隔着一块玻璃窗的这边坐下，拿起了监听耳机。
这个人他要亲自监听。
方沅君和曹纲也在这边坐下了。
曹纲扛着摄像机左拍拍右拍拍，方沅君左右张望。
此时，一旁伸出一只手来，拿着个监听耳机。
“你要不也听听？”褚红石拿着监听耳机问道。
方沅君闲着没事，谢了一声，拿过耳机戴上。
随着展飞的几个指示，人声录音工作开始了。
第一遍的录制，展飞采用的是听湿录干。
所谓的听湿录干，就是录制者在监听耳机里听到的实时人声是经过基本处理的，有点像是唱KTV时，你所听到的自己声音。这样可以让一些录制者感觉更舒服，录起来状态更好，对新人比较友好。
这几天来的那些个客人们基本上都是这么处理的，不过展飞现在之所以用听湿录干，是为了先让许汉适应适应。之后他还要根据情况，试试听干录干，精细制作——是的，还没开录，他已经准备好录上好几遍了。
不是不看好许汉，而是为了力求最好的效果。
也是在此时，里面的人声录制正式开始了。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
“现实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
第一句刚出来，展飞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对这个许汉的期望值已经很高了，结果真当这家伙开口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保守了。
技术到位，情绪饱满，这已经是职业歌手的水准了啊！
舒服了。
展飞被折磨了好几天的耳朵，此刻终于舒服了。
再听下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真就听起了歌来。
这歌写得，相当不错嘛……
方沅君在一旁戴着监听耳机，静静地听着。
在抢人大战发生时，她就对许汉的初评级舞台产生了兴趣——是什么样的表现，才会催生这样的抢人大战？
为此，她还搞来了初评级舞台上许汉的表演。
然后她理解了。
许汉的初评级舞台，从作品到整体造型的契合，统一且优秀，而且还是个原创作品，确实惊艳。
难怪一个选手托会引起抢人大战。
而这样的一个好作品，拿来参加这个音乐人计划自然也是不虚的——方沅君觉得许汉就是这么做的。
他来录制的，肯定是那首《明天你好》。
可让方沅君没有想到的是，许汉竟然又拿出了一首从未听过的新歌来！
显然，这又是他的新作品，一首同样很优秀的新作品。
最惊人的是，这首歌很可能是这两天临时写出来的！
歌词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些歌词，分明就是许汉选择君正的心路历程。
两天时间，就能写出这样一首歌来……这让方沅君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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