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角度问题
《一人成团》首播后的隔天下午，成珏来到了燃火文化的总裁办公室。
刚进门，坐在办公桌后的方渐远就站起身来，笑着道：“恭喜呀，成制片。我听说《一人成团》刚开播反响不错，恭喜恭喜。”
成珏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同喜同喜。”
燃火文化虽然没有派人来参与《一人成团》的比赛，但是燃火是《一人成团》节目组最大的两个资金来源之一，是节目组背后的大金主。《一人成团》这个项目成功了，燃火文化自然也就有了投资回报。
方渐远招呼成珏到办公室一角的会客区沙发上坐下，然后亲自去一旁的水吧倒了两杯酒端了过来。
他将一杯酒端到成珏面前，自己端着一杯酒笑道：“我早就跟老王说了，成制片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做出来的项目肯定好，投资准没错。果然，被我说中了，老王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来跟我说了这事呢，说找机会组个局，请成制片你吃顿饭。”
他举起酒杯，向成珏示意，两人干了一杯，各自轻抿了一口酒。
一口酒下肚后，成珏放下酒杯，顺着方渐远刚才的话说道：“我也不是谦虚，这里面自然是有我们这些幕后工作人员的功劳，但是不得不说，我们这次找的那位叫许汉的选手功不可没。”
她说着，将准备好的资料拿了出来。
这都是她今天加紧联系各方准备出来的。
“这些都是今天刚刚统计出来的一些信息，方总你可以看一看。”
成珏说着，将这些资料都递了过去。
上面是《一人成团》节目的各方面数据综合，还有许多具体信息。
“现在我们节目在微博上有8个热搜，其中有5个是大家之前商议好的，各家公司帮忙买的，另外有3个没买，是真就完全自己一个人冲上热搜的，而这3个热搜都是关于许汉的。”
方渐远接过资料，随意地看了看，并不怎么上心。
实际上他都不用看，早就知道大致的情况了。
“还是成制片你把控得好。”
方渐远随便看了几下后，放下了资料，却能精准地说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来：“比如说那个许汉在导师点评环节的‘暴露选手托身份’。”
方渐远口中的“暴露选手托”身份，是许汉在得到高分后的反常表现和紧随其后浮夸的补救表演。
“成制片你就大胆地放了出来，结果单靠着这一条就拿了一个热搜。”
对于这一段，在微博上热度还不小，许多网友对这个许汉究竟是不是托进行了争论。
网友们具体的争论大概是这样的：
“哪有正常的选手得到了这么好的高分一点都不激动的？肯定是托啊！后面的‘惊喜’明显只是补救。”
“放屁，要真是托，露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节目组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出来？剪辑师们都是吃素的吗？”
“其实我早就看他不对劲了，哪这么能震惊的啊？也太大惊小怪了，从头到尾都在惊叹。”
“人家是从大山里出来的穷小子，大惊小怪不是很正常？”
“我其实也有点怀疑究竟是不是托，但是除了导师点评环节这一段外，他其他时候的表现虽然大惊小怪了点，但看起来还满自然的。要说真的都是演出来的，那我是不大信的。”
“我用我爷爷的名义来赌，这绝对是个托！”
“放你娘的屁，你见过实力这么强劲的托吗？”
……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是终究没有个确定的答案，还在争论不休，并有扩大化的倾向。
一些网友可能并不追偶像，对于《一人成团》这种节目也没有兴趣，但光是为了“探究真相”，也让他们特地去观看了这档子节目。
吃瓜，从来都是吸引热度的不二法门。
“正常操作，这也不算什么，”成珏还挺谦虚，“主要还是许汉这个选手表现得好，也确实非常有才华。要不是他的初评级舞台那么亮眼的话，最多也就是个正常的选手托，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热度。”
方渐远微微一皱眉，听出了成珏话里有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成珏继续说道：“方总，我始终觉得，这位选手对于我们节目的帮助很大。当然了，我们也不可能让他走到最后，但是多走一两轮还是完全可以的，可以靠着他来给节目吸引更多的目光，完全没必要这么急着把他弄走。”
看到《一人成团》首播后的各方面数据汇总后，成珏愈发想要把许汉多留两期了。
这个选手托实在是太令人惊喜了，从效果、颜值、实力各方面来说，都简直完美，正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那种选秀选手。
这样的选手就算注定无法夺冠，但能够多留两期，对节目组来说也是好的。
成珏实在无法理解上面为什么这么急着赶走他，今天就是再来尝试劝说一番。
方渐远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和老王有我们的考量。”
成就不解：“这个项目好了，这对于你们两位也是有好处的，这又何必呢？”
方渐远还是不答应，最终干脆说道：“……我和老王有我们的考量，成制片你多说无益，这个话题就不用再说了。”
见方渐远态度坚决，成珏也没有再尝试下去，最终也只能黯然离去。
成珏走后，方渐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喝着酒。
其实他也知道成珏说的有道理，不过两个人所在的角度不一样罢了。
《一人成团》对于成珏来说是全部，但是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燃火文化投资的其中一个项目而已。
方渐远看到的，是整个燃火文化的大利益。
《一人成团》这个项目上少收获一点，问题不大，有人愿意在另外的领域对于燃火文化进行补偿。
“还真是有意思。先是拒绝了我们，签了一个小公司，然后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得罪了小谈。这个小年轻还真是满头刺，跟我年轻时候倒是有点像了……”
谈孝生很知轻重。
一开始燃火文化尝试签许汉的时候，他并没有跑出来搅局，直到大局落定，各方势力无功而返的时候，他才站了出来，找到了方渐远，没有让方渐远难做。
当然了，方渐远虽然和谈孝生有些矫情，但也不会因为谈孝生一句话就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谈孝生很干脆地对燃火文化在其他方面进行了利益补充，方渐远这才最终答应了下来。
最让方渐远感兴趣的，是谈孝生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他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地在针对这个许汉。
换做方渐远这种生意人，是无法理解谈孝生的做法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加深了方渐远对于这个许汉的兴趣，那就是他女儿竟然还专门跑过来跟他说了一下这个许汉的事，竟然想让自己帮帮忙让他在《一人成团》多走一段。
“你女儿我现在就是跟拍他的，要是他走了，我就失业了，无事可干了，到时候我就回来天天烦你！”
不过方渐远对此随随便便就应付了过去，甚至还双手欢迎方沅君回来天天烦他。
最终方沅君也只能气哼哼地走了。
……
成珏离开了燃火文化大门之后，回头看了一下公司招牌，轻叹了一口气，最终无奈地迈步走开，彻底把许汉的事抛出了脑海。
这件事已成定局，接下来她该准备《一人成团》第二期的录制事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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