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亭中老叟一壶酒

　　
观鱼祖师带着于言来到三星峰，若有所思的问到“徒儿啊，今日你在那古冢之中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跟为师讲讲？”
于言想也没想，就把自己能够带着那团黑气随灵力运转的事情告诉了观鱼祖师，还把那两道人影的事情也说了出去。
观鱼祖师抚须摇头，似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才再次说道“徒儿啊，你吸收了那团黑气的一部分，对不对？具体吸收了多少？”
于言运转灵力，通过先天感知却丝毫探查不到之前吸收的那股黑气，于是摇摇头说到“弟子无法感应那团黑气，并且丝毫探查不到它在我体内的位置。”
“这样子啊，行吧，你先回去，九州诵就先不要修炼了，如果有感受到身体或者灵力有任何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为师，记住了没？”观鱼祖师难得一脸严肃地说道。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于言回到房间，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在吸收了那黑气之后，他的灵力变得更多了，已经到达了化气境初期巅峰快要突破的瓶颈。
但是观鱼祖师要他不准修炼九州诵心法，于是他便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在那古冢里的所见所闻所感，以及和黎芸相处的点点滴滴，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于言便起床深吸了一口气，推门来到屋外，此时已经是破晓，外面晨雾缭绕，氤氲的浓雾似一层乳白色的轻纱，神秘，朦胧而迷离，任是高屋崇楼，远山楼阁都只在这雾气中显现出模糊的形象。
看着像是沉浸在水里的百念宗，于言直接将灵力外放，因为他想起了《无灵》第三重里面的几句话：宿禽啭木散，山泽一苍然。犹当依远树，断续欲穷天。他仿佛从这古朴的语句中读出了一种豪迈，就算是薄如轻纱的晨雾，绵软无力，仍旧有着穷天之力！于言终于明白了第三重的精髓，我自无灵又如何？世间万物皆为灵！
霎时间，外放的灵力全部消失不见，看似消失了，其实是飘散在了天地间各个角落，而后又被于言重新吸收回体内，再外放，消散，收回……如此往复，每一次往复于言的灵力都要壮大几分，在壮大到一定程度后，于言已是精疲力竭了，不过他还是很兴奋，因为他发现这《无灵》绝对不仅仅是玉阶术法这么简单，因为这部术法的内容早已经超脱了世间对灵力固有的看法。
于言收回灵力后，才发现此时已是清晨，这山中的晨雾已经飘散，和煦的阳光撒在脸上，温温柔柔，好似一双少女的玉手抚摸脸颊。于言顾不上感受晨光熹微，回到屋子里，盘膝而坐，巩固了一下又壮大好几圈的灵力。
“化气境中期！”
于言也被自己这堪称疯狂的修炼速度惊住了，他原本就对于修炼并不在行，觉得自己能在二十岁达到化气境已经是老天眷顾了，没想到如今竟然一月一境界！
于言想到其他百念宗的弟子也都是天赋和外物相辅相成，才有了如今这些年纪轻轻，修为却高到离谱的天才少年。而自己在通读藏书塔二层藏书和那本玉阶术法之后，结合师父给他的九州诵，竟然也能达到如今这般境界！想来这术法心诀对于修炼一途是多么重要啊。
简单洗了把脸之后，于言来到了百念宗的饭堂，此时他在百念宗的地位可谓是无人能及，就连那几个年岁比较大的外院师兄们也都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何展宏见于言过来吃早饭，便带着自己的饭菜和几个同门师兄弟一起来到于言身旁坐下，非要于言给他们讲讲那古冢一行的经历，也好让他开开眼。
于言被这些人搞得有些头大，于是便将古冢一行大部分事情说与他们听了，不过省去了自己被黑气吞噬的事情。
“什么！你说当今世间第一人邓神公出现在了古冢？”
在于言提到邓神公一指破魔气的时候，众人明显惊叹不已，有的甚至惊呼出声来，纷纷表示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睹一睹邓神公的真容！
“对了，听说今年的宗门大会，务观宗会派出那个十三岁就到达结丹境的天才少年。”何展宏打断那几个还在惊叹邓神公神力破魔气的弟子，说到了宗门大会。
“对对对，我听说那个小子还是邓神公的关门弟子呢。”
“什么，邓神公的弟子，邓神公之前一共可就只有五个弟子啊！”
“可不，这五个弟子每一个都成为了举世不可多见的神人啊。”
“大弟子乾德祖师，年近百岁，凭借自己黄天境的实力开创了鹧鸪门，二弟子纳兰祖师成为了玄山国国师，三弟思源祖师，成了太乙门长老，一生享受荣华富贵，四弟子水风为了寻找神阶术法，踏入大漠不知所踪，五弟子魏无名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地玄境，还被顺雨国的帝皇看中，成了顺雨国的驸马。”
于言一听顺雨国的驸马，这不就是黎芸，不对，是白亦旋的老公吗？于是说到“听说那顺雨国的公主为了逃婚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对吧？”
何展宏吃过碗中最后一粒米，说到“没错，不过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去？这都几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看八成是死喽。”
于言有些尴尬的说到“我听说那顺雨国公主修为还是挺高的，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谁知道呢？”
不想再去和其他人争辩，于言岔开话题，说到“对了，那个宗门大会具体什么时间举行啊？”
“一般会在每年的年底举行，今年应该会在位于玄山国的白石宗举行。”
“不过我倒觉得，到时候得外院弟子肯定非你于言师弟莫属了。”何展宏拍了拍于言的肩膀，笑道。
“我？我可够呛吧，师兄们的修为可是都比我高啊。”于言摊了摊手，隐瞒了自己如今化气境中期的修为。
“这也要看到时候的比试，宗门大会之前都会有这样选拔弟子的挑战比试，我觉得除非哪些个不想再百念宗混了，敢和你于言一争高下。”
“就是就是，现在整个百念宗可都知道内院那些师兄师姐们都要听你的话啊，并且内院八长老还对你青睐有加，谁还敢自讨没趣呢？”
于言听了也是觉得无所谓了，能去参加那个宗门大会，也可以涨涨见识嘛。于是收拾好碗筷，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准备晚上去松谷禁地寻找那位号谯夫子的人。期间黎芸来过一次，找到于言，告诉了他一些关于宗门大会的事情，于言也虚心记下，二人还约好一起去玄山国见见世面。
到了晚上，于言悄悄走出房门，趁着夜深人静，小心翼翼地摸到松谷幽地，这地方他刚来的时候就打听过了。虽然是宗门禁地，却没有任何禁制，只要穿过小花园，就可以看到通往这松谷幽地的路了。
进入到松谷，于言便开始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位谯夫子的所在。走了不知多久，他便看到这面前有一潭湖水，让于言惊叹的是这湖水周围的景致竟然是仿若冬天一般，铺满了皑皑白雪！周围更是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
于言走近这潭湖水，发现湖上有一座湖心亭，亭中有一白发老者一边烤着暖炉一边垂钓，好不自在。
那老者似乎也注意到越来越近的于言了，开口说道“小子，我说一句诗，你若能对的出下句，我自会把东西给你。”
于言一听这话，看样子这老者就是自己要找的谯夫子了，而且这位谯夫子应该也知道自己所来为何，于是恭恭敬敬地回到“先生请讲。”
“湖光冬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谯夫子说罢，拿起旁边酒壶，仰头饮下，继续说道“小子，我今天能否钓上来那金红鲤鱼，可就看你的了。”
于言在湖边来回踱步，时而看向湖面，时而看向老者，始终不得其意，想不出绝妙下句来。
老者看于言在那边苦思冥想，不禁笑了笑，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数载风流江湖，还看今朝啊。”
于言不停的想着下句诗该怎么对，全然不知自己体内灵力竟然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无灵术法来，灵力不停地外放飘散，然后又回到体内。
不知又过了多久，于言灵光乍现，直接开口对出了下句“遥望松谷山水翠，亭中老叟一壶酒。”
随着于言声音落下，那铺满周围景致的皑皑白雪竟然逐渐消失，露出了一片翠绿之色。
谯夫子抚须轻笑，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趁着宗门长老还没发飙，你赶紧回去吧。”
于言同样笑着回道“弟子谢过先生。”之后转身离开了松谷。经过谯夫子这一点拨，于言的修为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化气境大圆满期！
亭中的谯夫子见于言远去，有些无奈的看向湖中成群的金红鲤，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我这两百多年还真没白活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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