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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探济春堂


  
等到麻衣老者消失后,黑袍老者呆立在原地,怅然若失。那麻衣老者竟然叫出了他的本名,风随云。还说与他有那么一点点香火情,难道这黑袍老者与那人有关?风随云心中惊异,他又想到了身后那个名叫作‘桃花’的女子,那个曾经陪伴他度过生命中最灰暗时刻的女子。她先他一步走了,在之后岁月里,他便执着于情字,执着于她,没能走出来了。
良久,风随云叹了一声,“我自以为高明,可终其一生也走不出那个画地为牢啊。”
岁月蹉跎久,光阴无可追。
敢教相思负,风云亦相随。
流云城,城门口。
从城门进来不远处,有几个身着白色道袍、修士模样的年轻男子搭了个台子。台子前竖着一杆大旗,旗上书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鱼龙宗”。出流云城,过彩云间,再往西走一百里路,可以在飞来峰下寻到一座宗门,这座宗门便是‘鱼龙宗’。这些白色道袍的年轻男子便是鱼龙宗弟子,他们此次来流云城便是来招收弟子的。
毕竟过了七、八两月,就到了上渊学宫秋试的日子。而似鱼龙宗这样的小宗门,规模自然不能与上渊学宫相比,故而才将招收弟子的时间给错开。毕竟你上渊学宫吃肉,我鱼龙宗喝汤也是很合理的嘛。
台子前汇集了许多百姓。这些百姓无不争先恐后地将自己家里的后辈弟子抢着推到鱼龙宗‘仙师’的面前,毕竟只要自家弟子能获得这些‘仙师’的青睐,就有机会进入鱼龙宗修行,修炼到超凡三境本就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机会堪破那玄妙的灵仙二十四楼,成为一名真正的‘仙家修士’也是尚未可知。
台子上,一群身着绿衣裳、黄衣裳的孩子并排站着。他们中有的孩子还稚气未脱,有的却是目光闪闪、颇为老练。或许他们并不清楚今日的参选会影响他们此后的命运。
陆辞渊回了流云城,从城门口经过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种场景屡见不鲜。况且,他当初也是参加了上渊学宫的“春秋二试”才进入的上渊学宫。
他停住了脚步,他连忙回头再看向台子侧边一个小棚子里——一个孩童正颇为安静地坐在那里。陆辞渊记得他,那天他们在城门口见过。若不是陆辞渊解围,说不定这孩子和他爷爷还要受那官兵的一番敲诈。
陆辞渊思虑了一阵,便走到了那孩童面前。
苏凉正微微出神,见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才发觉眼前这人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陆辞渊笑道,“当日在城门口,你可望了?”
苏凉一拍脑袋,笑道,“想起来了,就是你替我和爷爷解了围。”
陆辞渊环顾四周,道,“怎么不见你爷爷?”
苏凉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怔,“爷爷他,爷爷他死了。”
陆辞渊也是一愣,连忙道,“是生了何事?”
苏凉将那天在济春堂的事情大体上与陆辞渊讲了一通。陆辞渊点了点头,正要详细地问下去。迎面却走来一个黄衣老者。
“老夫鱼龙宗修星,不知年轻人有何指教?”那老者打量了陆辞渊一眼,见陆辞渊器宇不凡,言语之中也温和了几分。
陆辞渊道,“我与他祖孙二人曾有一面之缘。见他一人在此,故而有些疑惑。”
修星笑了笑,道,“我家宗主观这孩子颇有修道天赋,正巧我等此来流云城开场收徒,明日便带上这他回鱼龙宗修行,年轻人费心了。”
听到修星这般说,陆辞渊淡淡一笑,道,“如此也好,有劳前辈费心了。”
陆辞渊别过修星,离开了道场。
“听苏凉说,他爷爷是死在济春堂的。梦华山孙传庭?”陆辞渊心中思量。这梦华山与祁阳山一样,都是天藏界九山之一,但梦华山的仙家修士主修功法颇为霸道,譬如那孙传庭的《紫阙千华》,曾经还被一些正派人士标为“邪魔外道”。但在陆辞渊看来,功法仙道,向来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全看一人的心念是正是邪。
心正,则道正;心邪,则道邪。
济春堂。
虽然前几日小院内出了人命,但经过朱月桥的打点以后,知情人也只有寥寥几个而已。这位朱掌柜在流云城经营了十几年的济春堂,自然与城主府、墨云军结起了不小的渊源。
济春堂前,门庭若市。可以看到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求药之人。每月十五,济春堂堂主朱月桥会亲自开堂坐诊,闻风而来的人就更多了。
且说朱月桥正在堂中静坐,对身前一老妇说道,“老夫人只是上了年纪,染了风寒,取几味中药回去煎煮,一日两服便可痊愈。”
那老妇人谢过后,起身拿着方子去药房换药了。
“下一位。”
来人相貌英俊,一身青衫掩盖不住其儒雅气质。
朱月桥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笑道,“不知你要看什么病?”
那男子道,“心病?”
朱月桥道,“何谓心病?”
男子道,“不知朱掌柜可否为小生解惑一二。”
“但说无妨。”
只见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两方一掌大小的药散。他指向右边这一方说道,“这一枚是从贵堂购买的幻灵散,而另一方则是小生炼制的幻灵散,这二者在疗效上并无不通,只是在一个方面却有所出入。”
男子侃侃而谈,并没有发觉朱月桥的神色阴沉下去,目光凝而不散——这是在凝聚杀气。
“这二方药最大的不同便是,贵庄的幻灵散有缓解痛感的功效,小生本以为这是加了哪味具有迷幻作用的植物,但是翻遍了古籍,也没有发现可以与幻鳍鱼这等生物相协调的迷幻植物。直到我发现这个东西。”
说着,男子双手一招,只见其指尖处停着一个透明的小圆珠,圆珠之内黑气滚滚。如果陆辞渊在此,定会惊呼出声,这些黑气便是太渊气。
男子双目澄澈,死死地盯着朱月桥,缓缓开口说道,“还请问朱掌柜,这些黑气到底是何物?”
朱月桥迎上男子的目光,他的眸子平淡如水,已然无先前的凝重。不知道是真的风轻云淡如此,还是故作此态。
他笑了笑,“此物乃是青天气,确有安神之用。至于此物来历,乃是本堂秘密,不可外传,还请见谅。”
男子喃喃道,“青天气,青天气?”
他兀自思索了一阵后,便说道,“多谢前辈提点,小生回去了。”
说罢,他转身便走。朱月桥死死地盯着那男子,掌中划出一根银针模样的能量匹练,就要激射向男子。
就在当射未射之时,朱月桥突然能看到一个淡淡的虚影出现在了那男子身边。这是一个身着破烂衣衫、腰间挂着一个黄皮葫芦的老头,他正笑吟吟地看着朱月桥,“不知道老夫是叫你朱掌柜,还是叫你朱宗主呢?”
“千里传音之术,没想到你泉羊谷也搅进流云城这趟浑水里来了。”朱月桥回应道。
蒯药摇了摇头,“天下大道,讲究的便是一个缘字。这流云城与我泉羊谷有缘,谷主才派蒯某来此地。”
朱月桥道,“是祸非福。”
“这就不劳朱宗主你费心了。这叫关离的年轻人是我泉羊谷护佑的,你若是想杀他,就是将整个鱼龙宗摆到了我泉羊谷的对立面。我家谷主无意得罪各方势力,或许你我两宗之间还可以合作。”
朱月桥笑道,“你们那位谷主如此心急,莫非快不行了?我鱼龙宗势单力薄,可攀不上你们泉羊谷。不过你既然要护下他,朱某做个顺水人情便是。只是,可要把他看好了,可别让他挡了我的路。”
“这是当然。”
“那就一言为定。”
蒯药的身形虚影缓缓散去,最终消失不见。关离已经走到了济春堂门口。他拿着两方药散,低头沉思。
这些灰褐色气息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济春堂堂主朱月桥所说的“青天气”?关离翻遍了黄草书,可从未见过这种“青天气”。
关离正走下台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连声道歉。
他撞上的人正是陆辞渊。
陆辞渊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朝济春堂内望了一眼,见堂内人满为患,方知苏凉爷爷死亡的事情并没有传扬开来,便打消了直接找济春堂堂主朱月桥询问的念头。
“看来此事必有蹊跷,我还是暗中探查微妙。”
陆辞渊使了术法隐匿了身形,悄悄潜进了济春堂后院。可当他踏入小院的一瞬间,在堂前坐诊的朱月桥便起身往后院走来。
陆辞渊朝着小院施展了一记“照影术”,企图重现前几日在小院中的影像。可这术法施展到一半,就有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伴着这声轻笑,在
“阁下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如此偷偷摸摸,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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