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晚了一步（一更）
刚才快下班的时候，她突然接到宋清文的电话，说他刚好在附近办事，问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因为刚好是吃饭时间，再加上这两天拒绝的次数实在有些多，沈晚晴真是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才答应抽空出来见一面。
不过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会儿吃完饭之后她还要赶紧回去，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
自从饭菜上来之后，宋清文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更多的时候只是看着沈晚晴吃。
本来他并不想打扰她吃饭，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感觉也不错。
不过他们见面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今天过后，不知道哪天才有可能再见一面。
最重要的是，那天方瑾坤的话还是在他的心里扎下了一根刺，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他真的会一直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那个人是他的堂哥......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宋清文本来已经安稳下来的心此刻又变得浮躁起来。
他看着正安静吃饭的沈晚晴，突然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趁机说一下，就算旁敲侧击也好，察言观色也罢，他一定要有个答案才好，否则这件事会一直困扰着他，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拿定了主意之后，宋清文的心反倒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们最近很忙吗？”
沈晚晴闻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她却只顾着吃东西。
想到这里，沈晚晴抬头看了宋清文一眼，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看着沈晚晴明亮清澈的眼睛，宋清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看样子她前几次的拒绝并不是托词，应该是真的很忙，否则一向举止优雅的她也不会像像现在这样只顾着吃东西。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一想到自己对她的误解，宋清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只要她不是故意躲着他，那他就还有机会。
沈晚晴闻言，伸手取了一张抽纸，优雅地擦拭了一下的唇角，这才笑着说道，“不算打扰，再忙也要吃饭的。”
不过，即便真的被打扰到了，以她的修养也不可能真的说出来。
“那就好。”
见沈晚晴这样说，宋清文不禁有些如释重负。
虽然他也清楚，这里面敷衍的成分居多，但只要她肯给自己面子，这就是好现象。
心里这样想着，宋清文的心不由动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沈小姐，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我以后可以叫你晚晴吗？”
沈晚晴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宋先生，请问你怎么看待没有爱情的婚姻？”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宋清文的心里有些不悦，不过一想到沈晚晴刚才的问题，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安，那种不悦的心情也因此被冲淡了许多。
“......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看了宋清文一眼，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呃......怎么说呢，一般的婚姻都是始于爱情，因为相互吸引才走到了一起，可相亲呢？是以结婚为目而认识的，最后也有可能走入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不知道宋先生对此怎么看？”
虽然已经不再奢望爱情，也没有对未来的婚姻有太多的期望，但是沈晚晴并不想欺骗对方，也不打算在未来的生活中给自己带来麻烦，既然这样，那么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为了对方好，毕竟一旦结婚，她可没打算随便离婚。
宋清文没想到沈晚晴会这么直白地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而且态度还这么认真，根本不像是随便闲聊，更让他感到气恼的是，她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一点羞涩，眼神中甚至连一丝的闪烁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宋清文很清楚，只是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思忖了片刻，这才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任何一种关系都有一个开始，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但不管以哪一种方式开始，应该都不能成为影响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沈晚晴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宋先生说的没错，不过.....”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可能是我表达的不太很清楚，我的意思其实是，你觉得没有爱情的话能不能开始一段婚姻？或者说，你能不能接受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
见宋清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晚晴不禁笑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冒昧？”
宋清文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沈小姐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不过据我所知，老一辈里面，有很多夫妻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过得挺好的。”
“宋先生说的没错，有一些夫妻确实是先婚后爱，而且过得也很幸福，不过，时代不同了。
“他们的婚姻之所以在那样的基础上还能够稳固，我想这牵扯到很多的因素，例如他们对于爱情的期望还有对婚姻的看法。
“在他们的眼里，婚姻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那些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爱情。
“但是现代人的观念不同，现在很多人认为爱情才是婚姻的基础，甚至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也就是说，彼此对于婚姻对象有着自己在感情上的期望。
“另外，那时候的社会环境与现在不同，现在的婚姻里，两个人都会受到来自外界的诱惑，如果没有爱情的话，或许会很容易走到终点。”
“......”
见宋清文半天没有吭声，沈晚晴并不觉得意外，但既然已经开了口，该说的话她就必须要说完。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接受一个不爱你的老婆？”
宋清文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沈晚晴眼神里全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看来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似乎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沈晚晴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她根本不喜欢他，更谈不上爱他，如果他非要接受这段婚姻，那么就要接受她的不爱。
有了这样一个认知，宋清文的心情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他以为他们之间缺少的只是一个相识，只要他们有机会认识，以他的条件还有对她的爱，一定能俘获她的心，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还真是讽刺！
不过......
她怎么就断定他们之间不可能先婚后爱？难道......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宋清文的心情一下子由惊讶变为失落。
他还是晚了一步吗？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难道只是一场空吗？
宋清文此刻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以往的泰然自若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跟沈晚晴之间的这次机会是怎么来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他们之间就算将来结婚了，也只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体，而不是其他，可他就是不甘心，想要在这种关系里索取更多。
一想到沈晚晴在一开始就跟自己谈这些，他的心里就觉得恨恨的。
他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要知道，他为了她可是......
一想到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宋清文的心情似乎更烦躁了。
只是......
到底是谁，先一步进驻了她的心？
沈晚晴说完话之后，一直观察着宋清文的反应，此刻见他半天不说话，而且脸上还布满了阴郁之气，大概也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能理解。
就算他们这是所谓的家族联姻，就算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所谓的感情，但是被她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一定觉得难以接受，甚至感到很没面子的吧。
只是，让沈晚晴没有想到的是，他对这件事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不过，这一切对她来讲都不重要，所以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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