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元旦
刚下课，王令玉就转过头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童小梧要参加？”
“我刚刚不是打球去了吗？然后和16班的人一起，他们问我知不知道童小梧有什么才艺？”
见她依旧一脸疑惑，接着道：“我一问才知道，他们班没人愿意参加，然后班主任嘛，你懂的。”说完还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那也不能强制吧！其他人不愿意，就一定要童小梧？亏童小梧还在我面前夸她们班班主任呢！”
王泽摇摇头，“也不一定是强制，可能是他们内部商量之后的结果，你要是想知道一会可以约她一起吃饭嘛！”
王令玉闻言似笑非笑看着他，慢悠悠道：“是你自己好奇吧，还拐弯抹角的找我打探。我说你这八卦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王泽被她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连连摆手直道不不不。他这次确实不是好奇，就单纯的想和其他人分享一下，连带着关心一下自己班级。
要知道，他擅长和人交谈，就连这次这个消息也是和16班的人无意交流的时候知道的，但他真的没有特意去打听这件事。
对他来说一个小小的联欢，该知道会知道，该保持神秘的时候也就把它留作惊喜。
或许是距离远了，童小梧除了一开始来15班来的勤快外，后面基本很少来，一周不见得有一次。可私下里和对方见面倒是挺多的，要么是课间操要么是在宿舍楼道里，还有就是在食堂，周末也会在聊天窗口随意说几句。
虽然王泽的提议多有不靠谱，但王令玉这次还是决定考虑他的建议，中午找童小梧吃饭。
自始至终，徐赋都假装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样，拿着一本习题册，似乎在认真刷题一般。可十分钟过去了，他也没有在空白处写下一个字。
而王泽提到童小梧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忐忑，他不确定自己的好友是否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即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平时两人见面也看不出些什么。
但以他对徐赋这厮的了解，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十分倔强，看起来做什么事都信心满满，一副欠揍的样子，实际上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付出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人真的天赋异禀，那样的人，谁都不知道对方在角落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忍受了多少寂寞，才换来了别人眼中的艳羡。
而对于喜欢上童小梧这件事大约是他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意外，身为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出现这个意外后又被直接拒绝，他当然能感受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所以才不想和他分享这件事，担心提及他的伤心事，也不刺激他，转头和王令玉说了起来。
王泽并不知道徐赋私下做的那一系列事情，努力到了现在，卡片已经送出去了数十张，他也没能察觉出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再次行动，并且小有收获。
在15班所有知情人看来，这学期的徐赋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做事依旧云淡风轻，学习依旧名列前茅，深得各科老师的喜爱。
中午吃饭的时候，童小梧已经习惯了和秦沁恬一起。刚排着队不久，两人商量着吃什么，就见王令玉走过来，先是笑着和秦沁恬说了声嗨，然后才看向她道：
“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一会一起吃饭好不好。”接着又看向她身边的秦沁恬，问道，“那个，你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秦沁恬摇摇手，露出脸上浅浅的酒窝，抿嘴笑着说：“没事，一起吧。你不介意就行。”
王令玉和秦沁恬虽然不怎么熟，但因为童小梧的关系也见过好几次，所以也不算陌生。见她不介意也就没说什么，跑到后面和常荏荏她们一起排队去了。
虽然约好一起吃饭，但也不能直接插队，文明排队，才不会被人揍。
王令玉常荏荏和李娜打好饭菜后直径走到童小梧二人那里坐下，身边尽是闹哄哄的人，还好食堂的空间足够大。
王泽从打菜窗口里挤出来，正打算看徐赋往那边去了，就见他似乎有目的一样，直接走到王令玉她们旁边的饭桌边问道：“介意拼桌吗？”
王泽心下一惊，没料到这么多空桌子他不去，偏偏选了一个和那谁近的地方。
他心里迟疑，
会不会还是没有放下？
王泽一边想着一边追上去，童小梧她们这张四人桌和另外一张合拼在一起的，八人的座她们也只占了五个，王泽徐赋二人过来，也不过多占两个而已。
童小梧见他过来，一愣，心不自觉提起来随后又放下去，让自己放松下来，显得自然一点。
王令玉几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两人会过来和他们拼桌。不过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忙道：
“坐，反正这边也没人。”
徐赋矜持地点点头，在童小梧旁边坐下，这就形成了她左边是徐赋，右边是秦沁恬，对面又是常荏荏她们。
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吃饭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饭桌上一下沉默了下来，李娜见大家都没说话的意思，主动笑着调侃道：“现在都流行食不言寝不语吗？为什么咱们都不说话？话说小梧，你们班的元旦节目听说你要去表演？”
“啊？这个啊，也不算吧，我们班一些会乐器的同学组建了一支队伍表演，我就是一个去打酱油的。”一下子被点名，反应迟钝了一下，样子有些懵懂。
“这么说你们班不是让你代表你们班去跳舞？”王令玉也问道。
童小梧一脸懵，有些搞不清楚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是她一个人去表演。
“没有呀，一开始老陈确实想让我和我们班其他几个学舞蹈的同学一起参加，私下也和我说过，但是我不太愿意，所以就拒绝了。后来他就让会乐器的同学去表演。”
“我还以为我们两个班节目要撞上呢！”常荏荏听完，有些哭笑不得，瞪了一眼对面的王泽，“所以说，王泽，你瞎传什么谣言？”
“你们班报了跳舞？”
“是啊，咱们荏荏和尹宁朱之畅她们三个人决定跳舞，怕和你撞上，到时候场面可能控制不住。”李娜眼都笑弯了，揶揄的看着常荏荏。
话到这里，童小梧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眉眼弯弯，笑着看着常荏荏，心里也对常荏荏的首秀充满了期待。
“优秀了，我的小常！加油！”
王令玉也一脸揶揄，常荏荏被几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脸红红的，“哪里哪里，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你们可别笑我了。”
“我们是真的看好你！”
“对啊对啊，那里笑你了。”
自始至终，秦沁恬都没说话，一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二是自己好像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听到后面她算是明白了，15班联欢节目是舞蹈，但是听到童小梧要参加联欢以为童小梧要跳舞，怕撞节目。
所以，童小梧会跳舞？
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没有听她说过？
“小梧你会跳舞？”秦沁恬问道。
童小梧额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一点点。”
王令玉扑哧一声，“听见你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突然有些平衡了。”见秦沁恬一脸疑惑，笑着解释道：“这人不喜欢和别人说这件事，当初我们和她认识的时候，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童小梧反驳：“谁会随便拉个人就和对方说，我会跳舞或者我会其他什么的。”
秦沁恬表示认同，倒也没有那么在意。不过不在意并不代表不追究，她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我觉得，瞒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有补偿？”
“我觉得可以有。”李娜一笑，朝童小梧眨眨眼。
闻言，童小梧靠近秦沁恬，压低声音道：“改天带你去舞蹈室玩儿。”说完，抬起头对她使了使眼色，神态颇为滑稽。
和她做前后桌这么久，秦沁恬一瞬间秒懂她的意思。
说是去舞蹈室玩儿，肯定会看见她跳舞，而她是观众。
“好，那就说定了。”
王令玉本来就在她们对面，见二人当着她的面咬耳朵，关键她还能听见，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
于是她没好气笑道：“你们当我是死的吗？我也要去。”
“不行不行。”童小梧忍笑摇摇头，玩笑道，“你已经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要哄一下我的新欢。”
“哎呦呦，果然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
王令玉难得哀怨的语气，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没事，她不让你们去，到时候我给你们开门，大家一起去玩儿。”
“对对对，气死她。”
“到时候我也可以偷师学艺吗？”常荏荏笑眯眯开口。
“这还偷什么师？直接让她教。”
“就是就是，怎么好的师父不要，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这个也可以有！”
看着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自己，童小梧哭笑不得。但也随她们去了，本来就是个玩笑。
在几人嘻嘻哈哈间，她们一边吃又一边把话题提到十二月的月考里，都吐槽说为什么联欢前两天还要来一次月考？
自入校起，几人都没理解学校的脑回路到底要做些什么。
女生说话的时候男生一般是没有说话机会的，特别是在斗嘴的时候。王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前面根本没有说话，直到说到考试时，他才热络的参与进她们的话题。
他一向健谈，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都有话题和对方搭上话，更何况现在坐在一起的还是他熟悉的人。再加上喜欢时不时说几句冷笑话幽默的李娜，两张桌子七个人反倒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和沉默，就连徐赋也时不时和她们交流几句考试的心得。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临分开各自回宿舍的时候，秦沁恬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看了徐赋好几眼，脸色有些复杂又带着些恍然大悟。被看的那个人自然感受到了，不冷不淡地抬眼看过来。
眉眼不再是看某人时的温润，而是一种没有情绪的眼神，看的秦沁恬头皮有些发麻。被对方发现后，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这顿饭吃完之后，王令玉老是觉得她似乎忽略了什么地方，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忽略了什么，直到联欢开始的那天。
这次的元旦联欢会是所有高二学生一起参加，地点在学校可容纳两千人的礼堂，而节目则由各班组成。
每个班级至少一个节目，不限多。童小梧她们班就一个节目，再多陈望也不愿意，因为他觉得浪费了自己班孩子学习的时间。这种想法和16班的大多数人不谋而合，不然也不会没人愿意参加。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国际班同学的热舞调动起来，注意力也都转移到舞台中间。自然也听清了主持人报幕的内容。
帷幕还未拉开，就听见几声缓慢的古筝声传来，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突兀，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清爽。当帷幕拉开后，就见舞台上的人或坐或站呈多边形的姿态立于上面。
不同的乐器，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服装的特点，都是一副古装扮相。
王令玉看了下，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再转头看了看旁边班级，反复确认了一遍真的发现没有那个人后，心里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忘记的是什么？
她忘记问童小梧，去打酱油是什么意思了？
鼓声、琵琶声还有笛子，再辅以古筝，为台下的人演绎了一场英雄遗梦的听觉盛宴。琵琶声和鼓点快时，让台下的人不输于刚刚热舞时的热情，慢时，夹杂着笛声，让人不自觉感觉到了一丝苍凉，仿若英雄老去时的沧桑。
当听完整首曲子后，王令玉才明白，原来她真的是去打酱油的。虽然是四个人四种乐器，但起主要作用的是鼓和琵琶，笛和古筝在里面一个是过度作用，一个是辅助作用。
如她所说，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只是，让她觉得意外的是，某人居然还会古筝！当见识过跳舞的厉害后，再次领略她的隐藏技能，王令玉发现自己现在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开心的笑，是因为感到自豪，她可以骄傲地和别人说那个优秀的人是自己的朋友！
她自己也学乐器，钢琴虽然和这些传统乐器不太一样，但音乐与音乐还有乐器和乐器之间都是相通的，她不得不承认她们班这首曲子真的很棒，至少她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钢琴，听不出什么不对。
她没听过，她想，要么是她们自己编作的曲，要么就是自己见识太少，没涉猎到。
三中的学生，会乐器的不少，每个班有才有艺成绩又好的也多。但大多数学的才艺生学的更偏向西方乐器，像这种传统乐器少得可怜，就连童小梧她们班也不过台上的四个人。
当然，这首曲子的制作人是她们班公认的才女，她会作曲编曲，西方乐器和传统乐器都有所涉及。
对于这首曲子，童小梧是不知道她们如何在半个月内排练出来的，她除了开场，后面和笛子的合奏结尾两个部分外，其他时候全程酱油。
甚至可以说古筝可有可无。
她不知道的是，这首曲子是三人早开学前就制作出来了，排练也是早就开始排演的，这次不只是曲谱的第一次面世，这也是她们几个人个人的首秀，只是一直缺少会古筝的，她们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把古筝部分直接删掉，思来想去依旧割舍不下。
没有了这个乐器，就不算完整的曲谱。
好在最后班上来了一个会古筝的同学，这才让这首曲子能以这么完美的方式出场。这几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效果这么好的现场。
一时间，演奏完成后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全场如雷的掌声对她们这次首秀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肯定。
王令玉旁边是王泽，夹杂着掌声，就听他啧啧道：“厉害了！难怪前段时间她们班神神秘秘的，原来是悄悄的搞大事！”
“都是一些优秀的人啊！听到没有，刚刚弹琵琶那个女生指法好快！你们发现没有？”刘舟舟坐在王泽另外一侧，听到王泽的话也情不自禁开口表达他内心的震撼。
王泽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刘舟舟宛若智障一样的问题，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快慢。他心里感兴趣的是这首曲子的曲谱，或者说是她的新作品。
曲谱的所有者叫于欣然，是王泽的老熟人，初中同学。那时候就知道她会的乐器不少，她本身也十分有才，多次参与市省级的比赛，并且也拿了不少奖。
可她太高冷，比起和别人交往，她似乎更喜欢一个人待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泽以为她是自闭，后来才知道她喜欢一个人待着是更方便创作。
对于欣然的记忆远不止她安静的性格，更多的是她和某人的三两点儿事，这才是他对她记忆深刻的主要原因。
说起来也挺尴尬的，毕竟撞破高冷女神给自己兄弟告白什么的，他真的一点也不想。
而后才发现所谓的高冷女神不过是一个脱离人群太久了，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态表情去和他人正常交流了而已。
当然，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或者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那副冷冷的表情，隔着厚厚的衣服，也是能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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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了，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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