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歇斯底里
顾氏倒出铜板儿便自个儿在一旁数了起来，再听不见旁人的话。
眼角一条一条的细纹挤成一根线，那愉悦，太过浓郁。
几个小的也是第一次见到见到这么多铜钱，元溪踮起脚尖趴在桌上，温柔地抚摸着一堆铜板儿嘟囔道，“这能买许多糕点多少肉啊。”
见此情景，元孟旺心中十分火热。
这个决定没做错啊，这都多少年了，家中一直渴求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如果早知道做买卖这么挣钱的话，他……哦，他也并不能做什么。
这次的买卖都是靠着盛姜兄妹做成的。
说两人是元家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没有他们，不知元家得等多少年才有翻身之日。
而现在，想想远一点的事儿，还是可以的。比如，等再挣个三五两，就把所有的欠债还了，也不让爹和大哥在外干活儿；比如，再挣个一二十两，就把房子翻修一下；比如，再挣个五六十两，送家中小的去上个学堂也不错……
赵氏表面淡然，但看着桌上的铜板儿，几乎要落下泪来。
见所有人心思都在铜板儿上，她却对着盛糖夸道，“糖糖做的那猪皮最是得到客人欢喜，不管是吃之前还是之后，再是如何都想不到那竟是猪皮。且若是买一斤猪皮，得到的数量可是颇多呢！客人还说下次可以多做一些猪皮和萝卜，这东西吃着也不会觉得饱，若是嘴馋，可以一直吃。”
盛糖想着，这人得多爱吃东西啊。一边想多吃一些，一边又担心会吃饱不能继续吃了……
不过得到能得到这样的反馈也不错了，知道客人的喜好才好对症下药。
元孟旺接过话茬儿，“是呢！本来我们还想多买些带回来做的，结果去晚了剩得不多。不过也好在还有四斤多的量，我们已经和那屠户说过了，明日这猪皮给我们留多些，十斤左右也是可行的。”
“那真是太好了！日后我们便把这酸萝卜和猪皮的量做得多些罢，二叔二婶也问问看他么有没有什么其他喜欢吃的吃食，若是可以，我们也可以再加一些。”盛糖是这些日子在元家吃来吃去的也不过是那些常见的吃食，再加上再现代做的凉拌菜有许多东西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制成的，故而，只能这买卖一边做着一边发掘新品类了。
“对了，我们今儿个不是在酒肆门口做的买卖，去的东市。”元孟旺顺口提了一句。
“嗯？为什么？”她之前也有提议将酒肆门口的那个摊位赁下来，故而好奇有此一问。
盛糖话中并无责怪之意，元孟旺却觉得自己只是帮忙的，有必要向她解释清楚。“我们想着今儿个去得早，去东市瞧瞧还有没有摊位，一来那边便宜些，二来，东市的人的确要多些。虽说酒肆周边的人也多，但去到那边的人大多都是去买布匹或者玩乐的，真正能停下来买我们吃食的可能只是这些人中的少数。以后我们还是就在那边买卖，可好？”
另外，元孟旺没说的是，酒肆附近的人穿着打扮实在太好了，他几乎没和那种身份的人打过交道，过去实在胆颤。
东市稍稍好一些，去东市逛的人八成都是当家的妇人，这些人就好相处一些，他喊起来也是可以放开嗓子的。
盛糖听完话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对于大多事情上，她可能就空有想法，却忽略其中的现实可能性。
而在这方面，大抵就要倚靠元孟旺这种常在外奔波的人来互补了。
听着元孟旺的话，盛糖磨了磨脚尖，也有些不好意思，“二叔，以后这些事儿您来做主吧。其实我就是看着酒肆那边的人有钱，想着若是他们买多一些我们就松活儿些，没有想到一般人家买吃食要去东市西市的。我人小，这些事儿都不大懂，以后就要劳烦您来做主了。”
元孟旺也意识到，在盛糖兄妹能挣钱之后，他已经不知不觉就真的将他们作为大人来对待。却忘记他们都没好好和人接触过，更别提这种和其他事儿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做买卖了。
以后的买卖还是要自己来把控多一些，他们的话就作为参考好了。
这番下来，这桩买卖也就真正决定下来。
大伙儿各个喜形于色，这会儿不愁了。
但盛糖发愁呀。
这每次偷偷摸摸地调换萝卜、辣酱，真的让她好心累。
可她又真的做不出相似的辣酱，想到日后都要这般偷偷摸摸，好惆怅。
不过想想，累又累一点，好歹大家的日子都能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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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没多久，村里突然传来女人乱七八糟的尖叫声、谩骂声和男人的怒吼声。
声声凄厉、歇斯底里，让嬉笑拾掇东西的元家人心里一惊。
几个小的眸中满是惶恐，害怕。
声音离得并不远，且似是能虽是透过栅栏漫进院子里似的。
除了红白喜事儿和过节，村中已是多年未曾有过这般喧闹了，元孟旺也出院门跟着去瞧，看是否能帮得上什么忙。
同时也嘱咐其他人都不要出院子，万一发生什么不可阻挡的事儿，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护不过来。
顾氏忍不住，嘱咐赵氏留下来看孩子，她也跟着去了。
几个孩子抵不住好奇之心，扒在栅栏上透过缝隙找到声源地。
只不过闹事儿的人被围观的人一圈又一圈地围着，压根看不清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且村长听见声音也火速赶去，那边的声音也渐渐停歇下来，只隐隐断断续续传来哽咽声。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隔得远，这边更是听不见了。
“到底在做什么呀！”元溪扒着缝隙，脑袋左摇右晃地转着，就想找个能再看得清楚、听得明白的角度。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多事儿，大人的事儿不要管。快把剩菜拿去后院喂猪。”赵氏在他们身后垫着脚往外看了一眼，明白大概是哪家的家事儿闹出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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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努力的事儿好像有了比较好的结果。
但心里其实又没有那么开心，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尘埃落定吧。
还要继续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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