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可能
“掌柜人呢？他在哪？”胡志浩问道，语气因迫切而染上了几分严厉。
一提到掌柜，小伙计就拉长了一张脸，吐槽道，“就在你们出现前没多久，掌柜就失踪了，他是店铺中第一个失踪的。你们说，这得有多倒霉啊，小的白白替人干了那么些天，全都白忙活了，找谁去要工钱啊！”
唐欣简直对他无语了！
你才干了几天啊，能有多少工钱，为今之计，保住小命才是最主要的！
“成哥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镜光和失踪事件有联系的？”胡志浩问道。
小伙计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在掌柜失踪之后了，掌柜一消失他就慌了，将铺子里的客人全赶走了，急急忙忙地将门给关上了。小的机灵，看他躲在柜台后面，觉得不妙，也跟着躲了起来。”
“你来镜庄也几天了，有没有听掌柜、成哥或是其他的伙计谈论过，有关于镜子的传说？”苏哲插嘴问道。
小伙计摇了摇头，“成哥从来不谈镜子的事情，似乎还挺讨厌照镜子的。小的刚来的那两天，不知道规矩，有一次摆弄货架上的镜子照到了他，他还把小得狠狠地骂了一通。现在想来，他一定早就知道店里的镜子有问题了。”
胡志浩知道，从他嘴中是探不出那面失踪的镜子的消息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刘老汉，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头，他在离开镜庄后去了哪儿吗？”
“他被打得不轻，又是个瘸子，应该走不了多远吧……”刘老汉和小伙计非亲非故的，他哪会去关心这个，自然是不清楚的。
又有一个疑点出现了！
如果那面镜子很重要，为什么成哥会那么轻易地放刘老汉走呢？毕竟对于一个年富力强的成哥来说，想要扣留一个受了伤、腿又瘸、年纪大、体力差的老汉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成哥就这么放刘老汉走了？没将他留下来吗？”苏哲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怎么会没留呢，那时候，成哥就是因为不想让那老头走，才和他打起来的，后来还堵了门口呢！”
小伙计的话明显前后矛盾，既然成哥有心留人，又是如何让刘老汉跑了的呢？
“你亲眼看到老汉走了吗？”苏哲追问道。
“那倒没有。”小伙计摇了摇头。
胡志浩用手指敲了敲地面，“把当时你、成哥、刘老汉三人的位置画出来看看。”
小伙计的手上都被汗水沁湿了，也不用蘸什么水了，手指点在地上，就是一个湿漉漉的印子。
只见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先后在地上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圆圈，代表了他们三人的位置，一边画一边解释道：
“小的记得，那时候成哥推了老头一把，老头撞到了货架上，把货架上的镜子都撞倒了不少。
“之后，成哥一直守着出门的路。
“小的则站在货架边，很多镜子掉了下来，小的低头去捡镜子，一抬头，那老头就不见了，应该是离开了吧……”
胡志浩发现，这个小伙计是一个很不靠谱的证人，倒不是说他故意说谎，而是他太想当然了，又爱将自己的臆测，混入客观的事实中去，需要细心地提他抽丝剥茧，才能发现隐藏在深处的真相。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在你捡镜子之前，老汉站在什么位置？”胡志浩问道。
“就在货架边上，那时候他还倒在地上，没爬起来呢。”
胡志浩对比了下他画的简图，刘老汉的位置确实是在货架边上，和他离得挺近的，而成哥则离了两米远，更靠近门口的位置。
“从你低头捡镜子，到你发现刘老汉不见，中间隔了多少时间？”胡志浩问道。
“也就三四个呼吸吧……”
三四个呼吸，换算下时间也就十秒左右，对于倒在地上、受了伤、腿又瘸的刘老汉而言，真的够他离开镜庄吗？
“期间有没有听到成哥和老汉的吵架或打斗声？”胡志浩继续问道。
“小的没听到他们的打斗声，不过那时候店里有点乱，倒是听到了客人的惊呼声，很多客人都跑了，那老头也趁机跑了吧。之后，成哥就一脸慌慌张张的，找掌柜说悄悄话去了……”
既然成哥都将门口堵上了，为什么连阻拦都没阻拦，就这么默默地放刘老汉离开了呢？
小伙计的证词有问题！这倒不一定是因为他想隐瞒真相，故意说谎。很多证人在录口供的时候，都会出现前后矛盾的地方。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往往是由于他们受到了主观臆测的影响，想当然地用自己的想法，去填补记忆的漏洞，甚至无意识地篡改了真实的记忆。
小伙计可能也是如此。在他捡完镜子后发现刘老汉不见了，就想当然地以为他走了。仔细回忆之前和他对话不难发现，这种观点时刻出现在他的证词中。
刘老汉真的离开了吗？
不一定！
随着问讯的深入，苏哲和胡志浩越来越怀疑，刘老汉离开镜庄的可能性不大。
也许还存在另一种可能！
“你捡镜子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刺目的光？”苏哲问道。
“没有，当初小的背对着门的方向，什么都没看到。”小伙计答道。
苏哲和胡志浩对视了一眼，难道他们都猜错了？没理由啊！
苏哲不死心，索性挑明了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刘老汉并没有离开镜庄，而是在这里消失了？”
“不可能！”小伙计斩钉截铁道，“店铺里第一个失踪的是掌柜，老头的离开发生在掌柜失踪之前。而且当时小的在捡镜子的时候，看到地上的镜子全都亮了一下，如果是镜光在做妖，那小的也消失了。”
又出现了一个关键线索：“地上的镜子全都亮了一下！”
在什么情况下镜子会全亮一下呢？
得有光！必须有光！
受伤的老汉，堵门的成哥，客人的惊呼，镜子的亮光……
线索被一点点挖掘出来，拼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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