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漂亮小蛇
原本高高立起的黑蛇似乎同意了余安的说法，就又慢慢地趴了下来，没有继续追逃走的公门礼，余安看见黑蛇的反应，不由得抿嘴笑了一下。
黑蛇注视着他的笑容，尾巴轻轻地晃动着，只觉得全身都在犯痒，恨不得在尖锐的石头上打滚。
余安低下头，肩颈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蛇尾，对于刚刚长出来的蛇尾，他显得手足无措。
光滑洁白的蛇尾很像传说中美人鱼的尾巴，洁白的鳞片排列地相当整齐，余安摸上去有股奇异的温度，但比手心里的温度低，仿佛一块圆润的玉石。
这条新生的蛇尾足有两米长，重量也十分惊人，余安用尽全力抬了一下，蛇尾也就将将抬起几厘米的距离。
余安深呼一口气，随后小心地把蛇尾放下来，一抬一放间蛇尾仿佛划破水面的洁白浪花，鳞片在昏暗的洞穴里闪闪发亮。
这在黑蛇看来美丽极了，它引以为傲的黑色鳞片在它心中都瞬间黯淡不少。
可原先作为人类的余安只觉得怪异极了，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尾巴怎么看怎么奇怪，特别是长在他身上的时候。
“……讨厌。”余安小声地嘀咕着，手指甲忍不住扣进鳞片里。
雪白的鳞片由于主人的动作向上翻起，露出里面带点粉的皮肤，黑蛇呆住了，吐出的红信子都忘了收回去。
好可爱。
它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那粉粉的皮肤，最末端的尾巴尖不由得甩动起来，就像狗狗甩尾巴一样，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余安顺着声音找见了它那根活跃的小尾巴，黑蛇还在发呆，小尾巴甩的越来越快，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带着余安的小尾巴都蠢蠢欲动起来，它就像猫猫的尾巴一样，罔顾主人意愿的到处滑动，一会儿敲敲地面，一会儿撞撞旁边的大家伙。
黑蛇的尾巴尖是它全身最细的地方，但还是比余安的小尾巴大了一圈。
黑蛇被余安的小尾巴这么一撞，瞳孔都变圆了，它小心翼翼地伸着大家伙去圈漂亮的小尾巴，然后被小尾巴一把拍开。
黑蛇嘶嘶地叫唤起来，继续去骚扰，并被坚持不懈的小尾巴次次拍开，到最后小尾巴干脆一动不动的装死。
这就方便了黑蛇，它立刻得寸进尺地缠上去，两条尾巴尖缠绕在一起，动作间都带着难言的亲密。
“那个……”
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黑蛇眼巴巴地看向余安，他脸上和耳尖都红透了，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能别碰我吗？”
黑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圆滚滚的眼睛里流露出受伤的意味，被小尾巴拍开和被余安直接拒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余安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天然地排斥它这么碰自己，特别是黑蛇用鳞片磨蹭那儿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感觉顺着尾巴尖就爬了上来，让他不安极了。
所以在看见黑蛇滑到角落自闭后，余安忍不住松口气。
若是他了解过蛇的构造，或许脸会更加通红，甚至羞得连这些话都说不出来，被逼急了说不定还会小声地骂一句耍流氓。
因为蛇的生殖器就在尾巴后一截，那儿相当的敏感，黑蛇刚刚的动作已经近乎在求爱了。
但他不知道，还在为自己的未来发愁，毕竟余安不想当一条蛇，他摸着滑滑的蛇鳞，整个人都焉哒哒的。
“找到你了！”
余安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抬头看向外面，是巫尧。
巫尧面带笑意地走了过来，他随意地甩了下手，接着就走到余安面前蹲下，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蛇尾的偏爱，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蛇尾，随后伸手小心地碰了一下。
那动作比蜻蜓点水还温柔，他声音甚至比他动作还温柔，“好漂亮，你摸过它了吗？”
因为巫尧的触碰，细细小小的痒意又从蛇尾冒上来，痒得他的小尾巴都微微颤动了一下，余安忍着痒轻轻嗯了一声。
巫尧笑得更开心了，小酒窝显得他脸更为稚气，“那太好了，安安。”
余安听见这个昵称忍不住抓了下手心，回忆起公门岳近乎粗鲁的动作，瞬间心里不开心起来，话里都藏着不满：“你干嘛这么叫我啊？”
巫尧眨眨眼，虚心地问：“那我怎么叫你呢？余余？鱼儿？”
他列举了几个后，又说：“余安，元元？”
余安觉得都好奇怪，特别最后把他两个名字连起来的那个，他小尾巴不开心地甩了一下，嘴里闷闷地说：“随你吧。”
“小蛇，”巫尧脱口而出，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是一条漂亮的小蛇。”
不会夸人就不要夸。
余安的小尾巴气地又甩了一下。
“好啦，”巫尧故意忽视那条不开心的小尾巴，语气轻快地说：“我带你回去吧？”
他说着就上前抱起了余安。
自从身上长鳞片后，余安的四肢就总没有力气，这次也是，被抱起来后就乖巧地搭在巫尧的胳膊里，随着移动缓缓摇晃，仿佛在风里荡着的花瓣。
只是这“花瓣”格外长，被巫尧抱起来后，还有一长截拖在地上，犹如油画里的蜿蜒丝绸，华美异常。
巫尧注视着这截蛇尾，眼里不免露出心疼的神色，手也跟着往上抬，尽量让蛇尾离地面远点，不过起到的作用很小。
新生的蛇尾尤其脆弱，表面摸着软软的，并不像别的那么坚硬，它们还没有完全长好，很容易被地上散落的树枝石头刮伤。
显然他现在的身高不够。
“好吧。”巫尧嘟囔了一下。
他抬眼朝着旁边的黑蛇看去，它仍在傻乎乎地盯着尾巴尖，对巫尧投来的注视没有半点反应，直到巫尧喊了一声，它才恋恋不舍地滑到他脚边。
余安通过公门岳他们知道了巫尧的身份，但看见他这么指使黑蛇的时候，眼里还是不由地露出点惊异来。
等黑蛇趴好后，巫尧才抱着余安靠近了它，黑蛇眼睛特别亮，而且圆滚滚的，里面倒映着余安和巫尧两人模糊的身影，宛若两面镜子。
余安透过它眼睛看见了自己，他眼角和手臂上带有细闪的鳞片，下半身是长而优美的蛇尾，蛇尾由宽到细，鳞片分布地宛若一件艺术品。
没等余安看完，就被巫尧抱着一跃跳上了宽大的蛇头，余安的长尾巴还被黑蛇托了一下，仿佛托着王冠般小心。
跳上来后，巫尧就直接盘腿坐下，把余安抱在怀里，这时候巨蟒也跟着小心翼翼地把白色蛇尾放上来。
但余安的蛇尾显然有自己的想法，被放上来后还要往下滑，他无意识地捏着指尖，试着把自己的尾巴收回来，却没想到直接一尾巴抽到了巨蟒。
嘭。
仿佛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余安不由紧张起来，嘴里下意识地道歉：“抱歉，你没事吧？”
巨蟒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轻轻地晃了晃庞大的头部，带着坐在上面的两人也跟着晃起来，本就手脚发软的余安，更是直接一脑袋栽进巫尧胸口处。
巫尧抱着人笑了一下，余安从这笑里品出点别的意味，他伸出手试着坐起来，巫尧没有拦他，就这么看着他努力。
软手软脚的余安努力半天，成功爬出了巫尧的怀抱，靠自己的努力洗清了刚刚投怀送抱的嫌疑。
巫尧就这么看着他笑，从刚刚起心情就很好，他看着余安用手按在黑蛇的头部，脸上流露出吃惊的表情，他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什么感觉？”
余安轻轻抬头，跟巫尧的视线对上，“很光滑，像是一面镜子。”
巫尧嗯了一声，他听着余安时重时轻的呼吸声，又接着问：“你难受吗？”
“什么？”余安歪歪头，面带疑惑地反问。
巫尧朝着他的方向移动，随后伸出手去碰他的额头，温柔地说：“你在发热。”
他说完后用手指轻轻擦过余安的脸，指腹沾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灰色，他意味不明地感叹道：“你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
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次也是。
不过都是因为自己，巫尧手指一顿，随后收回了手，余安眨眨眼，鼻尖无意识地翕张，从他冰凉的指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血？
他神情恍惚一瞬，目光滑到巫尧的指尖，除了沾染点灰色，别的任何痕迹都没有。
在余安的注视下，巫尧摩挲着指腹，灰色渐渐滑落，他垂着眼问：“怎么了？”
余安深吸一口空气，那股血味又消失了，他心里忽然产生种莫名的预感，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没事。”
巫尧手撑着脸，赤/裸的胸膛白得仿佛无生机的瓷器，他盯着眼前的人，嘴角上勾，“尾巴又要掉下去咯。”
黑蛇头部鳞片特别光滑，他的蛇尾也特别光滑，刚刚余安挪动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自己连着大尾巴一起掉下去。
听见这话，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蛇尾，正在往下掉的蛇尾僵了一瞬，随后继续往下掉，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余安板着小脸，用手把尾巴捞过来，尾巴在手里还不老实，小尾巴一直在蠢蠢欲动，时不时地去拍黑蛇。
巫尧看着看着，手又不老实起来，试图去抓那条小尾巴，结果下一秒，余安的视线就瞪了过来。
虽然他不说，但黑蛇藏在他衣服里的事他可没有忘，连带着可以操控黑蛇的巫尧都上了他的警惕名单。
巫尧的手顿在半空，在爱抚小尾巴和得罪余安之间艰难地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完蛋，怎么小蛇不太好惹。
余安收回充满怒气的视线，随后继续盘蛇尾，最后成功地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把蛇尾盘了起来。
他坐在盘绕的蛇尾正中，手抱着最末端的尾巴，贴着腰部的白衣随着他的动作弯出一道柔软的弧形。
巫尧若有所思地看着，随后手轻巧地搭到腿上，不动声色地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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