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论斤两
“那是爸爸”
在李亚东率队跟两名灵组的赶往现场后，林雨昕第一次主动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
李牧歌有些愣神，这个时候就能解释得通了，但随即想到之前妇人说过他男人死了有五年了……
不经有些炸毛，除开爷爷手札记在鬼神之说，其他一些灵异小说也有提及，什么聊斋啊，天方夜谭啊，但总的说来李牧歌是不信的，以为那不过是古人凭空杜撰的。不过那个时候有些古代名人喜欢把事情夸大其词的写，才能博得好名头，不可全信。
“雨昕，为什么告诉我”李牧歌看着有些憔悴的少女。
“不想爸爸再杀人了”林雨昕唰唰的在宣纸上写到，随即眼圈一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李牧歌看了一眼远处忙的不可开交的英子，又看了看眼前这惹人怜惜的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如果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的话，我就可以阻止你爸爸去杀人了，好吗?”
见少女认真的点了点头，李牧歌又继续说道“那就从你们来昆明说起吧，我可记得你妈妈说你爸爸五年前已经死了”
女孩努了努嘴，笔在宣纸上停了片刻，随后唰唰的开始书写起来。
“我爸爸住在那个盒子里，没有死”
“那你是怎么知道你爸爸没死的”
“我可以看到爸爸啊，不过只能在晚上”
“对了，昨天在火车上，爸爸本来要保护我的，但说靠近不了你身边”
“你还能听到你爸爸说话?”
“对啊，我能说话的时候，爸爸经常陪我说话的”
“那你妈妈生前抱着的红色尼龙包包就是放的你爸爸?”
“恩，还有十万块钱，说是给我治病用的”
李牧歌问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整个思路瞬间清晰了，在联想刚才刚刚被发现死亡的列车长以及消失的尼龙包。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还有个疑问，李牧歌低声说“那在火车上，你对着洗手间那边摇头，是你爸爸说了什么人吗”
“爸爸说，害死妈妈的，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死”
写到死字，少女眼中有悲伤，更有恐惧，恐惧从前朴实的民工爸爸现在竟然会疯狂的杀人报复，恐惧让年少的林雨昕想要阻止，阻止爸爸的报复行为，虽然妈妈的死让林雨昕伤心透了，但从头到尾，妈妈的死亡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意外，心里再怎么恨，恨意也找不到发泄对象。
李牧歌看着宣纸上的对话……心里有些凉，如果李亚东跟两个组的家伙把少女爸爸的骨灰盒带了回来，而又不能镇压……不敢想像，或许少女的爸爸想要回到警局见自己的女儿，又或者……李牧歌这时候转头看了下呆在另外一个隔间的妖艳女人跟那个胖女人。
下意识的感觉事态很严重，李牧歌找了英子说了自己的猜想，而英子同样在监控录像以及安检记录里找到了线索，黑色骨灰盒子以及十万块钱。二者不谋而合，英子也很快把李牧歌的猜想电话给了李亚东，然而电话并没有打通……
一般的鬼怪在白天并不能化成灵体自由出入人世间，但就怕不是一般的鬼怪，李亚东带队跟两位灵组的成员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的快捷酒店，列车长周长送裸死在了床上，而周长送的死亡跟火车上瘦子，光头胖子的死如出一辙，第三类死亡，法医唯一能鉴定的是急性心肌梗死，而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死在了浴室门口，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是当事人当时处于极度惊恐状态，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一般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而且法医还指了指周长送，表示当时肯定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当时肾上腺素本身就很高了，雪上加霜……也就是说，两个人可能都是活活被吓死的。
李亚东很多时候不愿意相信鬼神之说，更不愿意承认身边两个所谓灵组的成员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国家公务人员身份。
更多时候，李亚东更愿意相信他们跟天桥算命的没什么两样，纯属骗子。
“其他人先跟我出去等着吧，两位道长请”
说完自顾自的走到门外点了一支烟靠在墙边出神。
这两个人都来自茅山，除了知道是师兄弟外，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只是李亚东当初被任命为刑警队大队长的时候都有被上级叮嘱过，假如遇到许多奇奇怪怪的案件时可以打电话给灵组来处理。
这么多年下来，李亚东也经历了不少类似的案件，而挣扎过后，打完电话，灵组每次来的人又基本能处理好，只不过处理方式让李亚东很是难以接受，在李亚东看来，就是封建迷信。
现在好了，经历了那么多，也见过的多了。慢慢也就开始接受。
高个的叫许清风，矮的叫柳清水，茅山来的道士，也是今年刚刚进入灵组的新人。
在茅山，被收入山门而又修习山门技艺三到五年的弟子，都会被赐字，而清字辈就是两人的辈分，也是身份最低的一辈弟子。
清水习的是阵法符箓，清风习的是剑术道法，刚刚来的时候，清水其实就觉得很压抑了，自己的阵盘咕噜咕噜转个不停，现在进了房间，又关上门，转动的更频繁了。
虽说在山上跟着师傅学了好几年技艺，也在自己山门里见过这些鬼怪山精，自命不凡，但是真真上了阵，遇到了厉害的点的，还是腿软的厉害。
师兄，你说这位鬼兄几年道行，怎么我的阵盘转的厉害。
清风见自己师弟有些没底气，桃木剑抖了抖，从怀里摸出两只火法术符，嘿呀一声，师弟别怕，拿着这两张师傅给的术符，随后又说，你学的阵法符箓，应该有不少低级玩意吧，到时候要真打不过，你也别剩，一骨碌给我丢出去。
是，是，师兄，见师兄把师傅给的高级货给了自己，顿时有了些底气。
师兄，这家伙在茶几上那个黑盒里，这会儿是白天，估摸着不敢出来，但是就这样发散出来的遗留磁场强度比一般游荡一年的小鬼还要厉害。
师兄弟两人慢慢靠近黑色盒子，见没啥异常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又继续靠近。
说来奇怪，如果是普通人站在这里，什么也不会感受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骨灰盒子，更谈不上能发现异磁场。而鬼怪不想让你看到的话，你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但作为技艺傍身的道家门人，或者其他几个派别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办法能发现看到鬼物。
凑近了看，黑色盒子就是普通的骨灰盒，盒子中间贴着一张带着安全头盔的朴实汉子，下面刻有名字，林忠军。
趁着没什么动静，清风先下手为强，一张符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在手里了，顺势贴在了骨灰盒子上。在看看旁边打开的手提拉杆箱，以及肉眼能见的十万块现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真是有惊无险。
清水看师兄动作利索，忍不住赞叹说，师兄厉害，这次出来能封住一只这么厉害的鬼物，回去肯定能得上面赏赐。
清风笑笑，连忙起身，哪里，这都是我们是兄弟的运气，哈哈。
快跟李队长说一声，我们可以先回了，至于现金嘛，毕竟是失物，就让李队长处理了。
是，师兄。
临走前，清水还对着死去的周长送啧啧两声，当着这么一盒子死人的面，也敢玩刺激，真是嫌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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