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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别无二致


  奴隶起义真的已经发生了啊!

  这一桌子的奏折,大多都是通报这件事情的进程,看来这件事,真的比后世流传的还要严重很多。

  靖月皇这么多天仍然解决不了的事情,怪不得会被记入史书。

  皇帝还以为赵进看不懂这些,抱着他晃了晃,“进儿为什么来这里啊?”

  “阿爹几天都不来看进儿,进儿担心阿爹。”

  赵进摆出一副担心的表情,小眉毛皱出一条沟壑,嘴巴嘟得能挂上个油壶,皇帝看着有些心疼,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对不起,阿爹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等过几天阿爹不忙了再带着你和姐姐去城外游湖怎么样?”

  皇帝的眼神充满愧疚,但赵进知道他不能兑现承诺了。

  这场仗并不是过几天就能解决的,这场奴隶起义持续了好久,一直到了下一年还没有解决,起义军直逼龙京…

  或许皇后的死,和起义军脱不了干系…

  就是不知道皇后肚子里的赵桢怎么样了?史书上…他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有没有这位赵桢皇子。

  早知道就好好读史书了!赵进不由得有些后悔。

  “阿爹,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梦里梦见一个月前你生病的时候,那时候我真的真的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叔叔…”

  带着面具的叔叔?赵进的目光澄澈,不像是说谎。

  皇帝心里一惊,原来真的来过吗?他的长兄?原来真的有这个人?

  “哦?那他跟你说什么没有啊?”

  赵进歪着头想了想自己应该怎么说,最后还是坦白了:“没有,那时候他坐在那里,”

  赵进的小手指了指房梁,“坐在上面,带着面具,我发现他以后他还要用豆子弹我,被我躲开了。”

  他的语气有些得意。

  “进儿做得对。”皇帝心不在焉地夸了夸他,心里又开始思索那人的真实身份。

  他突然想到了赫连邕。

  几年前他也是这样旁若无人地走进了皇宫里,设防对他毫无意义,那次在赵慧的寝宫皇帝也曾经发现了他,和赵进所说别无二致,难道说真的是一个人?

  可是这样渺茫的联系真的是成立的吗?更何况这样来说的话,赫连邕真的有可能杀了赵慧吗?

  一定是遗忘了什么细节…

  皇帝有些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天真是太忙碌又复杂了,他实在找不出办法来。

  狄瑟重伤,江弋失踪,北方的起义军一路杀戮,现在又增添了可能是他长兄的赫连邕,这大燕,难道真的要变天了吗?

  “阿爹,补石舅舅去哪里了,好久没见他了。”

  梦里梦见补石,现在又得知了外面的奴隶起义,真的让赵进不得不怀疑所谓的奴隶起义是补石一手造成的。

  引人猜忌的国舅,大名鼎鼎的镇南侯,为何一点都没有在史书上留下过踪迹?

  或者他…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替那个人活了下去…

  赵进小脸煞白,把脸埋进了皇帝的怀里。

  靖月皇,真的只是一个人吗?

  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帝就把他拽了出来,“你舅舅去了边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昨天也梦见舅舅了,他…”赵进咬着手指,抬起头看看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怎么了?”皇帝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赵进看了看他的脸色,终于咬咬牙说道:“他杀了好多人,他还要杀我,就拿着那把剑,都要砍到我头上了…我好怕啊阿爹。”

  皇帝心跳漏了一拍,接着佯装镇定地摸摸他的头,“不怕不怕,舅舅怎么会杀你呢?那是柔然人,舅舅杀的是坏人,不怕不怕啊!”

  皇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那把剑,进儿还记得是什么吗?”

  “是那把很长很长的,”赵进张开双臂做了个夸张的手势,“亮闪闪的,舅舅走的时候我看见过在城外。”

  “虎骨?”皇帝喃喃。

  赵进点了点头:“好像是欸。”

  虎骨是神器,难保它会有什么样的能力,皇帝把赵进哄走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去了暗室。

  当时补石被抓进天牢,他的剑自然也被收缴,虎骨神器,就被收在了最隐蔽的地方。

  可是当皇帝打开紫檀木做成的剑盒时还是大吃一惊,那里空荡荡的,像是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放进来一样。

  虎骨…消失了。

  他的心提了起来,又回到长德殿拿出来那封狄瑟带回来的信细细研究,发现那封信上的字体柔软轻薄,竟是女人的字体。

  原来那时他只是一看不是补石,心里竟然放松了警惕,没太关心到底是谁写的。

  既然如此,那这封信是女人代笔也未尝不可。

  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女人写字?难道他是真的怕别人看出来?

  破焰…

  皇帝反复琢磨这个名字,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江弋也不在,这真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陛下…”尚修急急忙忙跑过来,“王晟邦王寺卿到了。”

  皇帝扫了扫桌子上的东西,重新执起笔:“让他进来。”

  “陛下今日不朝?”

  还没等皇帝说话,王晟邦就已经大跨步进来率先开口,皇帝抬头一看,他竟然把王言东也给带来了。

  王言东如今七八岁,正是好时候,一身温润气质如玉,比他爹一肚子坏水强多了,站在旁边乖巧得多。

  皇帝尽力掩盖自己的戾气,亲善地问王言东:“冬瓜怎么来了?”

  好长时间没有听过这个小名,王言东有些惊讶,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清了清嗓子,“听说陛下有难处,东儿来给陛下解忧。”

  没等皇帝问话他就自己答道:“江弋江统领前几日出城,是不是尚未归来?陛下已经断了他的消息。”

  皇帝一惊,忙问:“你有他的下落?”

  王言东和王晟邦对视了一眼,随后端正行了个礼:

  “请陛下恕罪,前几日堂姐王沁和姐夫孙现带着东儿出城游玩,在城外的湖边发现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那时他已经昏迷,身上有些伤痕,我们一行人把他放在了铃木堂,让熟识的大夫医治照顾,昨日和父亲提起,父亲认出他竟是宫里的江统领,这才赶紧来禀报陛下。”

  王言东年龄虽小但言语清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皇帝道:“他现在怎么样?”

  王晟邦补充道:“陛下放心,江统领已经痊愈,那些伤并不伤及性命,只不过左胳膊上有道伤痕可能重些,但江统领用剑并不妨碍…”

  “咳咳…”王言东清咳一声提醒他爹跑题了。

  王晟邦反应过来又拉回了正题:“哦那个,不过江统领失忆了,他记不得我了,也可能是因为我不重要,但是他连东儿轩儿都不记得这就…”

  “咳咳…”王言东咳得更厉害了。

  “哦对了,也许他看见陛下就能想起来了…还有他一直嘟囔一句话,我不明白,江统领已经大好,如果陛下批准我即刻带他进来宫里。”

  皇帝急忙挥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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