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波澜

有些郁闷的在身上这件破烂的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包扎了伤口，凌羽又重新坐回自己的小窝里，虽然在控灵上面有了明悟，但是一番折腾下来，灵力也被耗费一空，得赶紧盘膝吐纳，恢复灵气。

        现在已是黄昏，临近天黑，虽然离寅时还有很久，但是凌羽恢复灵力的度不是很快，约摸三个时辰左右才能彻底恢复，算来算去还把休息的时间占了，怎么说都有些无奈，其实还是修为太弱。

        凌羽也深知这一点，他也明白想要靠一步一脚印的修炼，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在试炼中拼命的压榨自己，才能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

        这一打坐，就直接到了寅时，中级试炼要拉开帷幕了。

        凌羽缓缓睁开双眼，从闭目中醒来，结束了这一次的修炼，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瘴灵呼啸而来的风声了，只见藤门处，一团白雾汹涌而入，眨眼间便凝聚成了瘴灵那高大的身躯，只是凌羽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以往瘴灵一进来便直接以白雾形态携裹自己直冲而出，今儿个却是凝聚人型，难道中级试炼又有什么新花样？

        凌羽这样想着，心中一动，旋即全身肌肉绷紧，凝神戒备起来。果不其然，当凌羽刚刚准备好，瘴灵便以一种碾压的姿态直扑凌羽，当便是一拳砸来，凌羽瞳孔一缩，双掌一撑地面，整个人向一旁就地一滚，堪堪躲过瘴灵那凶猛的一拳，凌羽也没回头，从地上爬起，然后才凝视着瘴灵那一边的方向。

        却见三根白雾缭绕的雾箭呈品字形朝他射来，而瘴灵化为一团雾状，正从屋顶处俯冲而下，目标直指自己。

        雾箭不能抵挡，而且封死了前面所有的路，上有瘴灵铺天盖地的朝自己碾压而来，凌羽一瞬间便看清场中形式，一时间他也有些手足无措，无他，其背后便是墙壁，而且还处于夹角处，退路已然全无。

        眼看那三根雾箭朝自己径直射来，凌羽一咬牙，看向了半空中处于一团白雾状态的瘴灵，猛然转身，右脚一踏地面，整个人瞬息间一跃而起，同时他抽出腰间的解剖刀，狠狠朝墙壁上刺去，解剖刀虽然没有切金断玉般的锋利，但是刺入一排木头做的墙壁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些圆木之间还有间隙。

        凌羽一手握住刀把，另一手死死扣住一根圆木，两脚分别踏在墙角两边，仿若一只蜘蛛蛰伏一般。而直到这时，他才有时间将体内灵力调动起来，没办法，自从套上了禁灵链之后，凌羽想要得心应手的调动体内灵力就变得非常困难，体内灵力总是迟缓的运转着，像这次的突时刻，运行度就慢了一拍，导致凌羽此刻极为被动。

        噗噗噗三声，那三根雾箭从凌羽脚下一寸之间激射而过，直接将厚实的墙壁洞穿出三个大窟窿，凌羽瞅了一下自己两脚之间的三个大窟窿，眼角一个劲的抽搐着。

        只是当前形势不容他有多余的想法，躲过雾箭，瘴灵的攻击已然临近，白雾扑面而来，从中陡然幻化出一只砂锅大的拳头，拳头直接砸向凌羽，凌羽也是被激出了凶性，也是一拳对向了瘴灵的这一拳，凌羽的这一拳之上覆盖着薄薄一层灵力，一击之力，足以打碎一块石头。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两只一大一小的拳头已然轰击在了一起，肉眼可见这间藤屋的间隙间有不少灰尘簌簌而落，可见两者间的碰撞所产生的震动有多么强大。拳头随即又一触即分，随着拳头的分离，凌羽抽回拳头，抽出解剖刀，两脚一并，落于地面，就地一滚，一闪身，便从门洞之处飞窜而出。

        出来之后，凌羽疾步来到一处开阔之地，直到这时，凌羽才有时间看向自己的拳头，只见手指骨关节处一片红，隐隐有些肿的迹象，凌羽不敢耽搁，急忙调动体内灵力运转至手掌，好在先前打斗之时，灵气就已然遍布整条手臂，此刻运转起来，倒是有些如臂指使的错觉。

        就在凌羽运转灵气温养手指受伤之处时，瘴灵也是随之而来，一阵白雾掠过大地，来到了凌羽的身前，白雾须臾间便化作瘴灵那高达一丈的雄壮身躯，漂浮在凌羽的面前，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此刻积雪已融化了许多，地面到处凹凸不平，黑白错落，不用看就知道，凹处为黑色的土地，凸起的为白色的积雪。

        瘴灵静静的面对着凌羽，忽的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眨眼间锐利了许多，一股锋芒直指凌羽的眉心。凌羽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看着对面的瘴灵，心神催动着体内开始沸腾的灵力，而就在此时，瘴灵开始动了。

        它的下身原本是一种如烟雾缥缈般的形态，如今瞬间凝结，眨眼间就化作了一双虬结粗壮的双腿，它右脚狠狠一跺地面，高大的身躯仿若山岳倾倒般直冲凌羽！凌羽眉头一挑，眼神中掠过一丝狠辣，身子瞬间绷得笔直，然后，他便如同一头猎豹一样飞身直掠瘴灵，看他的姿势，似乎是要与瘴灵来一次硬拼。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凌羽还没有自大到可以与身材和力量同时碾压自己的瘴灵对抗，事实上，凌羽对于这一场战斗一开始的心思就没有放在硬拼上面，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往的试炼中不都是倚靠算计来获取那些武技吗，而这一次，凌羽打算用同样的方式来战胜瘴灵，或许说战胜有些夸大其词，但至少要做到不落下风！

        凌羽凌厉的眼神始终不离瘴灵半分，就在即将要相撞到一起的那一刻，甚至凌羽都看到瘴灵已经举起拳头朝自己的头颅砸来，千钧一之刻，凌羽脚步猛的停住，左脚脚尖已然抬起，脚跟着地，右脚则是一踏地面，他的腰身也在同时向后诡异弯折，双手护胸，整个人借着右脚一踏之力，从瘴灵飞跃的身躯之下悄然滑过，整个过程用的时间不过一息，凌羽便掠至瘴灵后方，左脚脚尖放下，朝地面用力一点，然后他一个后空翻飞跃到了空中，此刻身躯已然面对着瘴灵裸露的后背。

        凌羽面无表情，不过呼吸却是急促不已，显然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他也有些吃不消，不过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凌羽不会轻易放弃，人在半空之时，同时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形一沉，整个人朝着下方的瘴灵裸露出的后背挥拳而去，月光之下，可以清晰看见凌羽的拳头之上蕴上了一层濛濛青光，青光显得厚实无比，显然凌羽用上了全力。

        此时此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幕，凌羽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这还是他次占了上风，少年心性之中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就在凌羽笑容浮现的刹那，他的表情就凝滞了，因为原本背对着他的瘴灵头颅和手脚竟然在一阵白雾扭曲之中反了过来，变成了面对凌羽的状态，而且那原本砸向大地的一拳也变成迎向了凌羽的拳头，就这样，凌羽在毫无心里防备之下，和瘴灵来了一记拳头对轰。

        瞬息间，半空中亮起一道刺目一点，肉眼可见，以那刺目一点为中心，一圈气浪朝四周猛烈扩散，距离近的一些树枝上的积雪被震的簌簌而落，眨眼间，空气中弥漫飞舞着漫天雪花，在月华的照耀下，犹如天女散花，一时凄美无方。

        凌羽人在半空，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落地之后，一连倒退了十多步，才一个趔趄跌坐在地，好在坐的地方是一个积雪堆，但就是这样，凌羽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煞白，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握拳的那只手臂微微颤抖着，不过他的目光依然凛冽，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瘴灵。瘴灵此刻也好不到哪去，和凌羽对轰的那一条手臂已然溃散的不成样子，成为一团不停翻滚扭曲的白雾，凝聚了好几次也没有凝聚成原来的模样，反而一片模糊不清，手指都看不清楚，不过也就如此，被打的坠落在地之后，几乎是三息之内就又重新站了起来，情况看起来比凌羽要好上不少，至少，凌羽此刻灵力损耗殆尽，虽然体力仍在，不过想要对瘴灵再次造成伤害已是痴心妄想了，毕竟许多武技都是要倚靠灵力才能挥出相当的威力的。

        就在凌羽喘着粗气，默默恢复着灵力，同时警惕着四周的时候，一声淡不可闻的叹息之后，一阵鼓掌声蓦然而起，接着一道醇厚的男音伴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响起:“不错，凌羽你挺不错的。”语气之中，虽然略带一丝高兴之意，却难以掩盖那股与生俱来的淡然。

        凌羽的瞳孔一阵收缩，目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两道白色人影从黑暗的林中缓步而出，其中一道人影飘荡而出，另一道人影则是悠然踏步，虽然方式不同，但是度却是一致，不消片刻，两道人影已然来到了凌羽的跟前，飘然而立的自然是白袍人，让凌羽意外的是，另一道人影居然是荆涟芳。

        白袍人还是老样子，一身白袍罩身，隐藏在兜帽之下的容颜实在是很吸引人的探究欲望，当然凌羽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荆涟芳则是内里一身素白右衽袍衫，一条玉带足以彰显他的身份不一般，外边披着一件同色对襟披衫，抚掌完背于身后的宽大袖袍随着清风微漾而动，整个人比白袍人显得更为飘然出尘。

        荆涟芳头也不复以往疏狂披散，而是束起髻，戴起高冠，面目剑眉入鬓，鼻眼温润，唇角含笑，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凌羽见此，有些艰难的起身，朝着两人各施了一礼:“见过堂主，见过先生。”

        荆涟芳摆摆手道:“几近一年不见，你的修炼境界虽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不过战斗天赋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你很不错，懂得以己之长补己之短，继续保持这种习惯。”言词顿了顿，荆涟芳看了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袍人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你的攻击手段实在太过单一，仅仅只是基本的武技拳脚而已，你难道没学习其他的功法吗？那么多的竹简放在那里可不是摆设。”语气虽然依旧淡漠，不过凌羽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满的情绪蕴含其中。

        不知怎么回事，凌羽一向引以自傲的理智在面对荆涟芳的时候却显得那么无力，平时的冷静不再，内心深处竟在此刻有了一丝紧张和慌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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