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炼骨丹
凌羽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只要一张开，那股想要恶心呕吐的冲动就蓦然变得强烈起来，让凌羽只能死死的咬着牙关，目光满是血丝盯着那瘴灵。
“不用那么看着我，前面就跟你说了，以后你只能休息两个时辰，子时开始，丑时结束，寅时开始试炼，若是你表现好的话，中午也可以休息一下。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试炼开始。”随着话音落下，瘴灵那高大的身躯蓦然溃散开来，化作一团白雾直接卷起凌羽，从藤门处直冲而出，那些粗大藤条竟被冲击的断裂开来，在其上留下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
白雾一路宛若幽灵一般，在树林中飘荡而过，其之快，却是有如狂风，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风驰电挚的来到了小溪旁，在地上扩散开来，将凌羽稳稳放好后，才又重新化作瘴灵那高大的身躯。
只是凌羽虽然被它稳稳放置在地，但这一番折腾下来，却让凌羽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趴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凌羽脸色此刻已然煞白如纸，他肚子里本就没有多少油水，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酸水，轮番下来，连鼻孔里都是酸水残渣直冒，让凌羽苦不堪言。
地面上经过半夜的风吹雨打，早已泥泞不堪，凌羽也顾不得自己此刻差不多全身都趴在泥水中，吐了片刻，又干呕了一盏茶的时间，直到再也没有东西可吐了，这才四肢有些软的将自己撑起，一屁股坐在泥泞中，大口喘着气，歇了一会儿，他才来到溪边，清洗了自己的口鼻和双手，然后才站起身。
虽说经过半夜的暴雨侵袭，空气早已清冷湿润，夜风吹来，凉意沁人，凌羽才感觉自己额头上汗珠直冒，浑身冰凉，打了个哆嗦后，凌羽忍不住骂到:“你个老王八蛋，你要弄死我啊！”说完，他就后悔了。
对面的瘴灵原本正冷冷的“看”着凌羽呕吐洗口鼻，听到这话，那瘴灵的白雾身躯顿时一阵扭曲，剧烈翻滚起来，四周的空气都一下冷了下来。
“你信不信，就你刚才的话，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冷冰冰的沉闷话语从那瘴灵的身躯上传出，嗡嗡的声音在凌羽耳边炸起，让凌羽浑身一个激灵，他赶忙开口:“呃……刚才是胡说的！胡说的！你看我这身子虚弱，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想必是受到了风寒，要不……等我身体好了，再……再来试炼？”凌羽说完，眼睛不住的往瘴灵身躯瞄去，可惜瘴灵五官全无，白雾身躯也平稳下来，缓缓飘动，恍若云朵。
“既然你身体有病，那就别占着阴阳谷的名额，明早就滚回去，让荆涟芳再换个人来。别再送个垃圾过来坏了老夫心情。”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凌羽的心中顿生怒火，不过他没有作，平淡的看着瘴灵，口中说道:“我不知道以往的试炼者没有熬过这初期的结果是怎样的，但想来这山谷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更不是先生你能够决定去留的，所以，先生若是不嫌麻烦的话，大可现在就送我回去，况且，我还没有失败！”
凌羽的身躯在最后一句话说完，蓦然挺直，虽然他的身子瘦弱，但在这一刻竟有种屹立如山的错觉。瘴灵的面孔对着凌羽，五官全无的脸上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白雾身躯却是有了些微的翻滚，显然听完凌羽的话，白袍人的内心也是有了些许震动，他是神识附在瘴灵的身上，借以操控，白雾的翻滚，说明他的神识有了波动。
“纵使你没被淘汰，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要完成接下来的试炼，难上加难，如此一来，你还不如回去，起码能保住一条小命。”白袍人的神识淡淡说道。
“先生，若是些许病痛就能让你放弃对我的试炼，那你对自己的信心也未免太低了，况且此事若是传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你呢，远的不说，涟芳堂主就会对你大失所望的，若是日后……。”
“小子，我看你还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就算你是荆涟芳的人，老夫杀了也就杀了，所以，少用你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给自己找麻烦。”凌羽只感觉眼前一花，口中的话还没说完，瘴灵高大的身躯已然漂浮在了他的身前，一只粗大的，只有三根手指的手臂从凌羽眼前晃过，接着凌羽就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一股冰凉侵袭，然后便是下巴要脱臼的剧痛传来。
凌羽眼睛一动，便看到瘴灵那三根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然后便听到白袍人那冷冷的声音嗡嗡传来。
“既然你那么想死，老夫就成全你！”白袍人说完，那瘴灵另一只手一抬，一颗黑乎乎的丹药从手中飞出，直接没入凌羽被捏着的口中，凌羽的心中一沉，他倒不是怕白袍人喂他吃毒药，以白袍人的实力，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自然不必费此周章。他担心的是这丹药若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那他可就悲剧了，到时候那可就成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吞下丹药，瘴灵的手指松开了凌羽的下巴，依旧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凌羽只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失去知觉了，他动了动自己的下颌骨，才有了一丝酸痛的感觉。
“这是炼骨丹，专门淬炼肉身，而你并非修者，肉身难以完美吸收药力，所以就需要锻体，才能最大限度的挥出药效，而所谓锻体，又分几种，最低级的便是武锻，以武技来淬打肉身，所以，小子，如果你能在锻体中活下来，那就算你命大，活不下来，那你就去死吧。”白袍人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小男孩，心道:“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少，自身瘦弱不堪，怕试炼失败，便设法从我这里讨得丹药，他知我不会杀他，赌的便是我会不会折磨他，可惜老夫哪有这般功夫对付一个凡人，那么我给的丹药就必然有百利而无一害了，这小子的心机还真是了得，只是……唉！任你心机再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无用功罢了。”
凌羽哪知道白袍人的心念在这短短时间内就转了这么多，他只是在赌，赌白袍人不会闲着无聊对他一个小屁孩出手，听到白袍人的话，凌羽知道自己赌对了。至于能不能在淬体过程中活下来，他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活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活下来。
天空上，乌云层叠，被风吹的向着远方而去，皎洁的月光从云层缝隙中时不时投下一缕缕苍白的光芒，将人间映照的阴森诡谲。
凌羽步履蹒跚的跑在满是水洼的地面，瘴灵高大的身躯时而出现，一出现便是一拳打在凌羽单薄的身体上，然后下一次便是一掌拍在凌羽身体另一个位置上，刚开始凌羽还能勉强闪躲过一拳两掌的，可后来他已浑身无力，跑着的双腿从软到疼痛，再到麻木，他不知有多少次跌倒在冷水坑里，然后爬起，然后继续奔跑，夜风冷冷的吹袭着他那瘦弱的身躯，让他打了无数个冷颤，他想放弃，可每当他倒下，白袍人那冰冷的声音便会回荡在这阴冷的山谷中:“你这个废物，荆涟芳选你进入阴阳谷，简直就是瞎了眼，废物！给我起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浪费资源罢了，像你这种垃圾，出去也只是个废物，不，连废物不如！”
听到这些话，凌羽昏沉的大脑中仿佛火山爆般，一股愤怒从大脑中直冲全身，让他又有了力量，他站起，他奔跑，然后又倒下，然后又站起，直到倒地不起。
当他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准确一点，是将要达到子夜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是藤屋里，门口的藤门中间破了一个大洞，从洞中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外面月光如水般落下，映照的四周一片皎白。这个晚上没有雨，也没有风，虫鸣兽啸，四周一片宁静祥和。
凌羽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摔倒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哪知自己醒来后竟然在藤屋里:“难道先前的都是梦吗？”他不禁这样想到，只是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体时，却现自己的衣裤上满是泥垢和褶皱，还有些地方甚至破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虽说已然干燥，但却痕迹犹在。
“不是梦，我还活着。”凌羽喃喃，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虽然有些虚弱，但却比之以往有了不同，身体轻了一些，思维更活跃了，手脚活动间感觉更有力了。
“这便是淬体吗，改造身体……。”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又看了看之前衣裤破烂的地方，在那下面，白皙的皮肤上有浅浅的红色痕迹，宛若结痂又掉落之后的疤痕，看到这里，凌羽可以肯定，这应该就是那炼骨丹的功效所在了。
“只一粒便有这般功效，不知吃多了又会有怎样的改变。”喃喃自语，凌羽突然对接下来的试炼充满了期待。
时间不长，很快子夜来临，瘴灵一如既往的化作一团烟雾从藤门的破洞处钻入，然后卷起凌羽直奔外边溪水边而去，到了之后，也不废话，扔一粒炼骨丹到凌羽嘴里，接着便是一拳打向他的后背，凌羽自然不会让它如愿，脚下一用力，便像兔子般飞快的窜了出去，只是这时他蓦然觉得自己突然饿了，那种饿仿佛几天没有吃过饭，让他的胃一下子就抽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昏迷了好几天吗？”凌羽一边跑着，一边心中疑惑重重，就在这时，左边突然袭来一阵劲风，凌羽分心之下，左边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瘴灵的一拳，他的脑袋顿时有些懵，不过瞬间，他突然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处涌出，顺着经脉，直达左边脸颊，只是片刻，左边脸颊的红肿有些消退了些，疼痛也减弱了些许，凌羽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只是随即而来的饥饿感蓦然间如潮水般涌向全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丹药的缘故？”凌羽突然想到了炼骨丹，炼骨丹需要锻体才能吸收药力，而锻体就是改造身体，这其中必然有一个环节与饥饿有关，而饥饿的感觉是没有吃饱，吃饱则需要……补充……。
凌羽想了许久，终于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五行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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