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葬礼，很多人的（上）
“呜。”
格雷福斯的脸上又被砸了一拳，然后重重地栽倒在普朗克的甲板上。生铁做的手铐勒进他的手腕里。
他被人钳着胳膊抬起来，跪在崔斯特旁边。有个满脸麻子的海盗架住我，不让其趴下去。
缓缓睁开已经发紫的眼睛，格雷福斯眼前肌肉暴突的壮汉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忽近忽远，但他知道，比起自己之后要遭遇的，这仅仅是一个前戏而已。
“再来啊，你小子会揍人吗？”
格雷福斯大着舌头说。
但面前的海盗似乎不为所动，而是看了看一旁的普朗克。
海盗王的头点了点。
砰！
格雷福斯根本没看清眼前海盗的动作就仰面躺在了地上。
剧痛在全身上下各个关节炸开。
这一刻，格雷福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家伙确实对揍人有几分心得。
似乎已经满足单纯的‘揍沙袋’了，普朗克挥了挥手，让两边的人将格雷福斯‘提’了起来，仿佛是一提死鱼一样。
格雷福斯硬着挤出了一丝笑容
“小崽子，我老妈都比你有力气。而且她五年前就死了。”
“好了，你是个没妈的野小子，我早就知道了，不用想激怒我了。”
普朗克边削橘子边说道。
“不对……不如说，我现在已经生气到极点了，但很可惜，我没多少时间折磨你们了，因为出了点状况。”
格雷福斯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打晃，眼前一片昏花，但他仍然试着把焦点放在普朗克身上。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看清，普朗克的腰带上挂着那把崔斯特想要的匕首。
“崔斯特，对吧？听说你手很快，而我一直都很看得起手快的贼。”
普朗克走近崔斯特，看着他说：“但是，你不该蠢到敢来偷我的东西。”他蹲下来，转头直视着格雷福斯的眼睛。
“而你，如果你脑子再大那么一小寸，本来是有机会给我干活儿的。可现在不可能了。”
他站起来背过身去。
“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也并不会强迫别人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我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尊重而已。可你们俩，却敢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不可原谅。”
普朗克的手下听到这话，开始围上前来，就像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鬣狗终于等到了饱餐的机会。
看来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格雷福斯这样想着，摇了摇头。
“帮个忙，”
他朝着崔斯特的方向努了努嘴
“先宰了他。”
普朗克嗤笑一声。
他对一个船员点点头，那小子跑到一边。
敲响了船上的钟。
本来，那是在接弦战，或者开始掠夺前才会敲响的丧钟，但在特别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召集比尔吉沃特的人——毕竟只有普朗克才有资格在比尔吉沃特的中央广场上敲钟。
不一会儿，城里的十几口钟依次应声响起。醉汉、水手、商贩……许多人被骚动吸引，涌到大街上。
所有人都明白，普朗克要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杀鸡给猴看，很简单，却有效的手段。
“全城人都在看着你们俩，是时候了。”
普朗克大声地命令手下
“把死神之女带上来！”
船上一阵欢呼，海盗们跺得甲板隆隆作响。
不一会儿，一门年代久远的火炮被推出来。虽然炮身上长满了铜绿，但不得不承认，在任何一个比尔吉沃特的人眼中，这都是个美人。
格雷福斯当然不例外。
他瞥了一眼崔斯特，他垂着脑袋，闷不吭声。
海盗们把他的牌全搜去了，一张不落。还有他那顶花里胡哨的蠢帽子——海盗群里的一个无赖恬不知耻地戴在了自己头上。
格雷福斯认识崔斯特这么多年，他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此时此地，束手无策，他被打败了。
好得很。
“你完全是活该，狗杂种。”格雷福斯咆哮着说。
崔斯特抬起头，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了平时的风度，里面只剩下了怒火。
“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
“你丢下了我，让我烂在监狱里！”
没等崔斯特说完，格雷福斯就打断了他。
“我和我的人想把你弄出来，结果他们全死了！”
崔斯特迅速地回击。
“柯特、瓦拉赫，还有布里克，一个不剩，全是为了救你！你这个蠢货！”
“但你还活着。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你就是个懦夫，没错，你就算有再漂亮的借口也没用。”
格雷福斯的话深深地击中了崔斯特的内心，他不再辩解，最后的一丝斗志也消散殆尽，其肩膀无力地垮下去——他彻底完蛋了。
虽然崔斯特平日演技一流，现在，所有人都不觉得他现在是扮出来的。
这时，一股无力感涌上了格雷福斯的心头，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在酒吧喝的一杯酒。
强酸与苦涩。
没错。
没有想象中复仇的快感，现在格雷福斯的口中只有苦涩。
这代表他原谅了崔斯特？
他并不这样觉得。
自己的人生，难道仅仅是为了给他陪葬？
“反正都是要下地狱的，我就和你挑明了吧。”
崔斯特说道。
“我们真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救你了，随你信不信。”
“呵呵……但愿你不是因为说谎下的地狱。”
格雷福斯不知为何，笑了出来。
不是刚刚因为将要复仇的笑，而是仿佛解脱一样的笑。
说实话，崔斯特曾经说过，如果自己一个人干事的话，只会将所有事情做到最糟糕。
格雷福斯以前不信，但现在他却无法反驳。
到了现在这个下场，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或许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停下脚步，就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按照崔斯特的计划，两人逃出生天了。
“好了，希望你们已经叙旧完毕了，如果你们冰释前嫌，我很高兴。”
普朗克上前，笑着对两人说道。
而此时，一旁的海盗已经拿来了一根粗大的铁链，缠绕在那门巨大的火炮上面。
格雷福斯知道普朗克想要干什么了。
哗啦。
两个海盗将两人的脚抓住，头朝下，将两人拖到了那门火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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