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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番外87


第87章  番外87



        她知道以太子的智力,要编造出这样的谎话来确实有些困难。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康惜赐真的有份参与。

        但这样是不应该的,明明在决定与他开始前,她就与自己说好了,谈恋爱可以,但一旦触碰到本质问题,她应该果断地抛弃这段感情,而以应有的态度来面对他。

        可是为何她现在会觉得心这么闷,隐隐作痛呢?

        难道短短十来日,她对他的感情就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了吗?

        景如是啊,景如是,你该醒醒了。就算康惜赐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以他的性格,也是不会放任她对付皇帝,甚至整座江山的。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她与他都注定不是一路人。

        “驾!”突然,一辆疾驰的马车冲了过来,大概是雪地湿滑,马匹有些不受控制,直直朝景如是这边冲了过来。

        “闪开!”马夫大声喊道,然而景如是还陷在沉思中,竟没有听到警告声。

        马车越离越近,快要撞上时,景如是才回过神来,然而此时她却忘了动作,傻愣愣地看着惊慌的马夫,呆立在原地。

        就在她闭眼等着疼痛袭来时,一只大手却猛然伸了过来,拉住她,用力一扯,将她拉到了安全之处。

        “景如是,你怎么了?”

        景如是看清眼前之人是巢文彦,她木然地摇头,说道:“没事,我回府去了。”巢文彦皱眉看着她,见她神情异常,情绪低落。认识她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心中隐隐作痛,脱口而出道:“即使殿下与晴儿之事成真,你也不必投靠太子。若是你相信我,我会护你一世无虞。”

        其实自从那天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实后,他就一直暗中跟着她,看她从旭冉府出来一脸气愤,看她呆在家里几日足不出户,看她到了太子府,彻夜不出。所以他以为景如是加入了太子阵营也是常情。

        巢文彦的话触痛了她另一桩心事。也罢,就让康惜赐以为她投靠了太子吧,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他究竟重视的是什么。

        于是她顺着说下去:“康惜赐如此对我,我投靠太子也不足为奇。你也不必说什么一世无虞的废话,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语毕,她甩开巢文彦,挺直脊背,大步往前走去。

        巢文彦看着她单薄却透着傲气的背影,心情五味杂陈,不知该不该拉住她。

        景如是啊景如是,你何尝知道,难受挣扎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我。

        行至半途,景如是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她本打算晚上再去找康惜赐当面询问清楚,但她一刻都不能再忍了。

        于是,从旭冉府后门翻入,一路绕开侍卫,她推门进了康惜赐的房间。

        康惜赐并不在家中,景如是坐在软椅上,从白昼到傍晚,一动不动。

        然而,康惜赐却一直未归。

        她再也按捺不住了,起身开始在他的房里翻找。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

        景如是烦躁地推开桌子,扫乱文卷,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房内肆虐。

        就在她累得颓然坐在椅子上,心情烦躁得想要杀人时,她看到了对面的一副画卷。

        没来由地,她猛地起身,将画卷扯下,然而,下面还隐藏着一幅真人高度的长画。

        上面画着一名清秀如水的女子,她身着鹅黄色的襦裙,宽宽的衣带将她纤细的腰肢轮廓勾勒出来。她的眼睛宛如瑰丽的宝石,巧笑嫣然中透出一丝俏皮和聪慧。她的鼻子小巧挺拔,将那张红润小巧的樱唇衬托得越发动人心魄。

        她的下巴尖细精致,脸蛋秀美绝伦。虽不是牡丹般艳压群芳,但却如雪莲般超凡脱俗。

        而她的神情更是栩栩如生,双眸有神,线条流畅,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画中走下一般。

        作画之人定是倾注了许多情感,才能画出这样一幅画来。

        呆呆抬着头,景如是一时间忘了动作,头脑一片空白。

        这画上之人分明是身着女装的她。

        她伸手轻抚着细腻的画纸,眼眶有些发热。

        原来,他竟偷偷画下了她。

        康惜赐啊康惜赐,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为何当我觉得你用情极深时,你却一次次罔顾我的感受。可每当我想放弃时,你又总是无故给我惊喜。

        我觉得好迷茫,好辛苦。感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吧,究竟是挡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太多,还是从一开始我们就做了错误的决定。

        谁能告诉我答案?

        景如是叹了口气,正想放下画卷时,却看到后方的墙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暗格。

        她扫视周围,看到地上放着一个古董花瓶。她尝试着挪动,果然触动了墙上的机关,暗格自动延伸了出来。

        她立即低头一看,却骤然撞见一枚熟悉的玉佩。

        她拿起,听见了心脏某处轰然崩塌的声音。

        这是她的玉佩,五年前,她去马场调查父亲死亡真相时,被不明身份的人推下悬崖。而自从那时起,这枚玉佩就失踪了。

        如今,她却在康惜赐的房间里找到了它。

        “如是?”突然,康惜赐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吃惊地看着她,看着她手里捧着她的玉佩。

        景如是像木偶般,机械地转过身来,看向他,眸光陌生得让他害怕。

        “如是,你听我解释。”康惜赐脸色骤变,想拉住她的手。

        她却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触到一般,猛地甩开,用力太猛,差点跌倒在地。

        “如是,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想扶起她,却又怕惹来她更激烈的反应,于是只好原地不动。

        “我想的那样?”景如是笑了,手慢慢扬起,玉佩在门扉后洒进来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弧。“那你告诉我,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康惜赐知道不可能再瞒住她了,于是和盘托出:“那一年,我知道你去马场调查你爹的死因,于是我也去了。当我赶到时,正见到你被三名黑衣人推下悬崖,跌落进瀑布河流中。当黑衣人走后,我走至你坠落的地方,捡到了这块玉佩。当时我与你并无关联,所以并不打算救你。可是我却挪不开脚步,无法真的见你丧命谷底而不顾。所以,我来到谷底,沿着河流一直寻找,终于在一处横生出的树桩上发现了你。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是我救了你,所以我将你放在影卫能发现的地方。但这枚玉佩我却保留了下来。”

        景如是看着他,冷冷一笑:“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啰?也难为你这几年守口如瓶,真当是大恩不求报啊。”

        “如是,我承认当年你爹的死,我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但我的身份和立场特殊,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对我的误会更深。”康惜赐深深地看着她,神情紧张。

        “误会?”景如是站直了身子,一步步挪向他,一字一句、掷地铿锵:“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同皇帝一起,策划了我爹的死亡!你不告诉我,不是因为怕我误会,而是想看我像白痴一样,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卑鄙无耻,想利用我,达到登上皇位的目的!”

        “不是这样的。”康惜赐摇头否认,她的每一句指责都像尖刀一样刺进了他的心脏。他知道再不解释清楚,她一定会恨他一辈子的!

        “不要碰我!”在他靠近她时,景如是突然低喝一声,一掌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口!“咚!”他撞向桌子,顷刻间木屑横飞。

        “殿下,里面发生了何事。”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侍卫,他们正想破门而入时,康惜赐大吼一声:“滚!”

        门外的人被震住了,不敢开门,但也不敢离开。

        “听不懂本王的话吗,都给我滚开!”康惜赐捂着胸膛,站起身来,唇角鲜血蜿蜒。

        当侍卫们都离开后,他看着景如是,面容苍白,唇角却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不可能永远瞒住你的。没错,当年你爹的死,我的确脱不了干系。我收买了你爹一名心腹,让他打探出你爹的弱点,从而打压如日中天的景家。我不知道皇上下了死令,也不知道你爹竟然真的被那名心腹害死了。我以为像你爹那样的人物,是绝不可能轻易死去的。可是——如是,我知道有愧于你,知道不配求得你的谅解。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绝无一丝虚情假意。若是你想杀了我替你爹报仇,你就动手吧。”

        说罢,康惜赐闭上了眼睛。一命偿一命,他虽不是真心想要景从之死,可景从之的确间接死于他之手。他该偿还这笔债。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景如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被欺骗了这么久的怒火喷薄而出,手掌攥紧了,指尖深深刺入了骨肉之中。

        她多么想听到整件事都与他无关,多么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机缘巧合。可是她的幻想破灭了,他真的害死了她爹!

        满腔愤怒如熔岩般,从四肢百骸汇聚到了右手掌心,她要杀了他!

        “动手吧,如果能让你不再恨我。”康惜赐心中苦涩翻涌,若是早知今日,当时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或许还是会吧,景家是国之大患,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景从之能倒下。可偏偏天意弄人,让他爱上了她,不过若不是景家突逢变故,他与她或许也不会有交集。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景如是发出一声怒喝,一掌用力拍向他,凌厉的掌风击破鸿蒙,夹带着滔天怒气!

        “住手!”突然间,一道厉声喝止传来,门扉被外力猛然撞开,堪堪截断了景如是挥出的掌风。

        “巢文彦,你给我滚开!”景如是怒喝,看清是巢文彦之后,更加怒不可遏。

        “景如是,你冷静一点。”巢文彦手臂一阵震麻,体内真气翻滚汹涌,可想而知,刚才她那一掌动用了多少内力。

        “文彦,你让开。”康惜赐推开巢文彦,面向景如是,面色平静,“是我有负她。”

        巢文彦却又再度挡在他的面前,对震怒中的景如是说道:“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你爹的能力和本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他存心留出漏洞,谁能动得了他?“

        “这么说,你也早就知道真相?“景如是看向巢文彦,眸光森冷冰寒。

        巢文彦刚毅的下巴绷得更紧了,他也是在知道他们开始之后,按耐不住向康惜赐打探,康惜赐却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初听时,他也觉得很震惊,但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其实同康惜赐的想法一致:若不是景从之存心求死,这么简单的局又怎会堪破不透呢?

        只是现在康惜赐却不解释,而是任由景如是误会,他又怎能不说明。

        “我知道与否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爹不是真的是被殿下给害死的。”巢文彦替康惜赐辩解道,”你难道没想过,区区一名影卫就能设局陷害你爹?就能调开其他侍卫了?你爹那样精明的人,从出生之时起就经历着层出不穷的阴谋暗杀,却一直安然无恙。却被一个拙劣的算计给谋害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或许有别的原因吗?“

        “原因?“景如是冷冷看着他,面色阴冷,“你想说我爹是自杀?”

        巢文彦不置可否,却反问道:“景如是,你一向冰雪聪明,为何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我爹死了!被你们,被整个大楚合谋杀害!“景如是眼眶突然红了,她大吼出这些话来。身子突然雷动,狠狠一掌劈向巢文彦。

        巢文彦闪开,她却追击过来,出手毫无章法,却招招狠辣,攻击他的命门。

        巢文彦出身将门,又师出名门,功力远在景如是之上。然而面对她的攻击,他却不能还手,只能以避让为主。

        “如是。“康惜赐见状,想拦住景如是,却被她一记凌空飞踢踢中虎口。

        “景如是,够了!“巢文彦本想喝止她的举动,却不料引来她更加疯狂的攻击。

        “殿下!“门外聚集着大量侍卫,然而没有康惜赐的吩咐,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就在三人混乱交手,屋内一片狼藉之时,初一出现了。他拨开侍卫,闯进屋内,将歇斯底里的景如是死死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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