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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这样想的


“那项链你还收着吗?”百里赞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小兵说了个地方,曹迁去翻,却没找着,小兵顿时着急了:“我为了那串项链命都差点没了,是谁这么缺德,趁我病着把东西偷走了?”



        百里赞道:“你先不用急,偷东西的人一定在染病的人当,很容易查出来,不过那串项链你最好是不要留着了,否则带回去万一连累你的家人也染瘟疫可麻烦了。”



        那小兵一脸不情愿,曹迁板起脸道:“你一时贪心,险些让大家全军覆没,如果皇怪罪下来,我看你还有命回家!”被他一吓唬,小兵方才哼哼唧唧答应让他们找到东西以后烧了。



        离开了士兵的营帐后,曹迁问:“现在是否立刻把所有得过瘟疫的人都聚集起来挨个审问?”



        百里赞神情凝重:“偷东西的人不会承认的,珍珠项链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东西,哪怕知道那是疫病的根源,也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想带回去,像刚才那人一样。”



        “那怎么办?”曹迁犯难了。



        百里赞狡黠一笑:“不难不难,只需如此这般……”



        半个时辰后,曹迁骑着马穿过大营,高声喊道:“皇丢了一块红玉龙纹佩,是谁拿了!自己交出来,尚可免一死罪,若是稍后搜出来了,地处斩!”



        整个军营一片哗然,士兵们纷纷出来看热闹,都想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偷儿的手都摸到皇帝身去了。曹迁跑了一圈,不出所料没有认出来认罪——因为根本没有犯人——于是下令开始搜索有人的行李。



        因为要找的是个压根不存在的东西,所以偷了珍珠项链的人一点儿也没防范,不多时有亲兵从一间帐子里跑出来,手里高举着赃物:“找到了!”



        围观的士兵们一看,咦,怎么是珍珠项链,不是找玉佩吗?



        曹迁坐在马背,眼睛在人群一扫,看到了一片讶异之唯一一双惊慌的眼睛,当即把手的马鞭朝那边一指:“抓住他!”早等候着的亲兵们马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人群一名魁梧的男子马掉转头,奋力拨开人群要逃,他周围的士兵们虽然被推得一懵,但马反应过来,一拥而,将那男子摁倒在地。



        曹迁将珍珠项链挑在枪头,递到他面前,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魁梧的士兵被七八个人制住,动弹不得,看了一眼项链,避开目光,嘴硬道:“这是我给家里娘子买的,怎么,不行啊?”



        “倒不是不行,只是这场连累了整个军营的瘟疫的起因,恰恰是这串项链,”曹迁将项链都落在他面前,“既然你是项链的主人,那么只有由你来为这场瘟疫负责了,来人!拖出去砍了!”



        士兵当场吓得尿了裤子,连忙改口说项链不是自己的,和自己没关系。



        曹迁又一番逼问后,男子承认项链是自己偷来的,又是磕头又是认错,曹迁便按百里赞的安排,罚了他三十军棍,派人押送去最近的县城关押。



        “一个人要想染瘟疫,要么是接触已经染病的人,要么得接触到病人用过的东西。”



        查出了疫病根源也惩治了军偷窃者后,百里赞将经过结果汇报给康敬绎:“根据陈二柱的话说,卖给他项链的是一个蒙着面戴着手套的呼蒙托儿商人,呼蒙托儿人生活在沙漠之,男女都会戴面纱,但虞城并无风沙,不需要蒙面,更不需要手套,依臣之见,此人定然知道珍珠项链原来的主人曾染过瘟疫,说不定还是死于瘟疫,故意把东西便宜卖给了军士兵,为的是把瘟疫散布到军营来。”



        康敬绎十指交扣撑着下巴,语气沉沉:“呼蒙托儿商人……”



        徐诚怒不可遏道:“一定是那个郭子偃搞的鬼!竟然想出这么狠毒的主意,不敢真刀真枪地和咱们打,知道在背后玩阴的!等抓到他了,大家一人一刀,活剐了他不可!”



        曹迁却有些迟疑:“还不能肯定是他的诡计吧?用瘟疫害人和他过去的作风也不太像……”



        “的确不太像是郭子偃会做的事,”百里赞也认同他的看法,“去年回到京城后,有一次娘娘曾对我说起过郭子偃的为人,说此人为人甚是圆滑,在大小官员之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做事向来留三分情面,不会做绝,如此有伤天和的计谋,实在不像是他会想出来的,倒是有几分符之过去的做派。”



        康敬绎突然用力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百里赞一脸莫名,康敬绎岔开了话题:“不管是谁做的,咱们这次侥幸逃过了,接下来也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能想到用瘟疫来害人,也一定会想到其他更恶毒的办法,不得不防。”



        百里赞虽不明白他为何打断自己,倒也从善如流:“皇所言甚是,容臣再派探子出去打探一番。”康敬绎点了头,他也出帐子去了。



        山简的名字被百里赞无意间一提,之前还骂得义愤填膺的徐诚,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万分,犹如便秘了一般,曹迁看着怪,忍不住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也被传了病?快去找军医看看吧!”



        徐诚不便解释,支支吾吾地去了,曹迁十分费解:“元恪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病了。”康敬绎一语双关。



        几日后,双方大军在凉州八台原交锋,肃反军人数多,武器精良,但联军半数以是骑兵,占了平原会战的优势,竟是战得不相下,从接近正午一直打到黄昏,肃反军鸣金收兵,双方将士才各自回营用饭。



        帅帐,康敬绎紧急召集众人开作战会议,会议的主题直指联军的一支与众不同的骑兵。



        西域各国都是在沙漠绿洲里建国,除了马,常见的坐骑还有骆驼,但在过去这种被誉为“沙漠之舟”的动物并没有被运用到战斗来,百里赞虽然很早得到了联军有骆驼骑兵的消息,但无法有效地分析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更无法预先提出对策,结果在今天这场首战险些吃了大亏。



        骆驼常年生活在干旱少水、昼夜温差极大的沙漠地带,身体强壮,力大无,负重能力更在马之,又不惧风沙,加个头也马高,体积也马大,骑兵骑着骆驼往人群一冲,轻而易举能把人撞翻在地,一蹄子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将军们只以为骆驼体型笨重,八成跑不快,掉头也不如马灵活,直到被撞了一下,险些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才知道了厉害,不敢再和骆驼骑兵硬碰硬,只能游走应对,心理先输了一筹,气势自然也不如对方,这一战虽然是不分胜负,但其实是输了。



        百里赞谨慎地提出建议:“骆驼虽然力大无,但个头大的动物都有一个顾此失彼的弱点,或者我们可以派一队人从下方攻击骆驼的腹部,只要割开它们的肚皮,不信这大个子还能继续冲锋陷阵。”



        “可骆驼力气实在太大了,说不定人还没靠近,被撞飞了。”一名将军心有余悸地道。



        又有人提出:“他们会用瘟疫来攻击咱们,咱们也可以想办法在他们骆驼的饮食下点药,毒药也好泻药也好,只要让它们失去战斗力行。”



        这个建议被康敬绎否决了:“骆驼不吃不喝可以在沙漠行走三四天,更何况这附近的地形还是以荒漠草原居多,骆驼多半都是地采食,无法在食物下毒,水源更不行了,失去了水源,最先倒下的一定是我们的马,不妥。”



        帐数人有七嘴八舌地提了不少意见,但不是无法实施,是弊大于利,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行之有效的结论。



        第二天再战,肃反军下都对骆驼有点发憷,不愿与其正面交锋,转而将进攻重点放在马骑兵身,伤亡人数稍有下降,但也不能说从根本解决了问题,甚至发生了康敬绎被七八头骆驼围攻的危险状况,亏得亲兵们殊死护卫,才逃脱险境。



        收兵后清点人数,重伤者增加到一千六百多人,轻伤者则有近万,其被骆驼踩伤、撞飞的过程遭了暗算的有近三成,肃反军的士气越发低迷,连向来自信满满的康敬绎自己,面对这无法逾越的种优势,也难得地愁眉不展了起来。



        前方的军报被快马加鞭传回京城,玉莹先是为自己果然料了军疫情之事感到庆幸,紧接着又为如何破解骆驼骑兵强大的威力而发起了愁。



        时间越接近白龙岗之役,她所能提供的有效信息越少,当年百里赞是病死在甘州,康敬绎眼见城守不住,这才一路带着人向西北逃去,本想出了阳明关再作打算,可惜还是被康敬颉的人马围困在白龙岗,战败身死。



        一晃六年过去,决定命运的时刻眼看要到来,主次之位虽然颠倒了,但康敬颉依然是个棘手的对手,没了山简,他还有郭茂,还有呼蒙托儿等西域国家的支持,仅仅一支骆驼骑兵,让朝廷的肃反大军束手无策,玉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有天命庇佑着的。



        但那又如何?算他是天命之子,自己也要逆天改命,让他尝到复仇的滋味。



        玉莹将曾经带兵在西域打过仗的将军们不分老幼全部召集到了耀华宫,向他们询问骆驼这种坐骑的优弊,想找出对付骆驼的有效办法。但将军们手掌握的关于骆驼的信息也不她多,戴志北曾经在凉州驻守过几年,说起骆驼,基本都是骆驼在运输的优点,关于骆驼的缺点,实在是想不出来。



        不过戴志北的小儿子戴晶提出了一个办法:“既然我们拿骆驼没办法,何不也弄他几十头骆驼来代替马,这样一来虽然不能克敌制胜,但至少有了一搏之力,不求多,能牵制住敌人也是好的。”



        钟远山皱着眉道:“这个办法皇他们一定也想到过,但是一来骆驼多为商队运送货物所用,一时半会儿难以筹集到这么多骆驼,二来拉货的骆驼没有经过训练,未必能阵打仗,万一受了惊吓,说不定还会误伤自己人,三来,朝廷也没有会驾驭骆驼的骑兵,骆驼这么高,万一摔下来可不是说着玩的。”



        戴晶年轻且充满干劲,闻言丝毫没有露出怯意,反而主动请缨:“只要娘娘首肯,小将自请负责此事。”



        戴家十几年来一直对康敬绎忠心耿耿,玉莹也十分欣赏戴晶的勇敢,便应了:“你既有此心,便是前方将士之幸,皇之幸,大楚之幸,本宫岂有不允之理,此事全权交由你负责,若有任何需求,或任何困难,可随时告诉本宫。”



        “多谢娘娘!”戴晶跪下谢恩,“训练骆驼非一朝一夕可成,望娘娘先修一封给皇,请皇暂拖住联军的进攻,小将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楚调教出一支骆驼骑兵。”



        自古推陈出新都不是一件容易事,玉莹虽说全权委托给了戴晶,但自己仍不时派人去现场查看进度,戴晶今年不过二十刚出头,却已经隐约有大将风范,他拿着玉莹给的信物,到东西二营挑选了精壮的骑兵五百人,又从西域商人手高价购回近百匹骆驼,不分昼夜地训练,一个月过去,小有成效。



        程奉仪带着女儿进宫来玩,二人说起训练骆驼之事,程奉仪道:“从前在北狄,也有人想过训练羚羊来打仗,羚羊角粗长锋利,有时候能把狼的肚皮也刺穿。不过也是说笑而已,羚羊角再利,还能刀枪更利不成?不过白白给人送羊肉过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莹忽地从她的话找到了灵感,连夜命卫尉寺赶制了一批新的辔头,送去凉州。



        “这是什么玩意儿?”卫尉寺监事把箱子打开,康敬绎探头一看,眼睛睁得大了一圈。



        新的辔头起过去的,增添了一副锋利的芒刺,犹如犀牛角一般,冲向骆驼时,会起到羚羊角一样的作用——玉莹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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