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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3章

        赵老太爷在紫砂壶里加了一些茶叶,闻着茶叶的浓香啜了一口。继续和赵长宁说:“祖父叫你罚跪,不全是想惩罚你,却也是为了磨炼你的品行。你是嫡长孙,下头的弟弟妹妹都要看着你行事的,你可明白?”

        长宁沉默了片刻,笑了:“孙儿明白的。”

        二房太出众,她这个长房的嫡长孙当得像个笑话一样,她又不蠢,反正她不会把这话当真的。

        赵老太爷才欣慰地一笑:“你明白就是好的。我叫你过来,却也是真的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你二弟长淮,还有长松今年刚考中的举人。虽然你们学问的火候还不够,你也是以末尾的名次中了举,却也可以上场历练一番,就算最后不能中进士,但有这见识也是好的,你看如何?”

        “我和长淮是要去的。至于你和二哥是否要去,怕还要问问伯父的意思。”赵长松接着说。

        原来是要跟她谈这事的。赵长宁也喝了口热茶。

        甜滋滋的姜糖茶,用红糖煎熬的,抿一下就甜到心里。她喝了口姜糖茶,嘴唇就红润了起来。

        赵长松不由多看了一眼,怪道这长兄长得……比女孩还好看的。

        “这般的历练好,孙儿自然是要去的。”赵长宁说。

        会试的机会难得,她自然是想历练一番了。

        赵老太爷笑了笑:“这便好,我就吩咐族学里的先生,给你们三人多加些功课。今年年关也不要歇息,好生地准备春闱。你们若是有哪个人真的能够高中,可是光耀祖宗的事!到时候祖父必定有许多东西给你们。”

        又看赵长宁跪了半天,脸色煞白。也挥手放了她回去歇息。

        赵长宁出门的时候,赵长淮也与她擦身而过。对方的身影十分高大,步伐稳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亦没有多看。

        赵长宁皱了皱眉,那梦当真奇怪。赵长淮哪天会怜惜她同情她,跟她有兄弟情谊?撞鬼了吧。

        ***

        赵长宁的母亲姓窦,山东人氏,嫁到赵家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她回来的时候,窦氏正带着几个庶出的姐儿做针线活儿,见儿子脸色苍白的回来,吓得立刻扶他坐下。亲手给她挽了裤卷。

        那白玉一样的肤色的双腿冻得发青,膝盖红肿得跟馒头一样,窦氏的眼眶就红了:“我的儿啊,疼不疼?你那祖父怎的这般黑心,知道你身子不好,还叫你罚跪。”

        赵长宁回了母亲这里,才放松一些,疲懒地道:“我今日没有交文章,所以被罚了。母亲,玉婵呢?”

        赵玉婵是她的嫡亲妹妹。

        窦氏道:“跟媛姐儿出门玩去了,你找她做什么?她玩得疯,怕要晚上才能回来了。”

        赵长宁听了摇头,窦氏什么都好,唯独宠溺孩子这点不好。

        “她今年十四了,您该让她收收性子。做做女红针线养养性子,怎么能由她胡来。”赵长宁的膝盖还生疼着,“要不是她贪玩,拿我写文章的纸来描了花样,我怎么会交不出文章被罚跪?”

        窦氏叹了口气:“婵姐儿也为这事也哭了一晚上,早上才略高兴些的。你们是亲兄妹俩,娘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好说你们。”

        长宁听多了这个论调,知道自己母亲性子软,只能劝她:“婵姐儿是女孩儿,始终要嫁人的。您要约束她一些。”

        窦氏看着儿子秀美的脸,不由就笑了笑:“若你高中了进士,还怕她嫁不到个好人家么?有个进士兄长,婵姐儿又是嫡出,不愁嫁不出去。”

        赵长宁额头微微抽动,窦氏果然就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对牛弹琴!考进士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要是容易,大家都去考了。

        窦氏还是心疼儿子那膝盖,“娘给你寻条干净的膝裤来,你忍着疼,叫嬷嬷给你些吃食,该是饿了的。”

        宋嬷嬷早就端了盘枣糕等在旁边:“奴婢用了核桃仁葡萄仁松子仁包在里头,加了红糖,还洒了糖霜的。大少爷您吃些吧。”

        赵长宁喜欢吃甜食。

        这个爱好她一直比较禁止自己,因为嫡长孙爱吃甜食听起来……太不像样了。

        宋嬷嬷自小带她,赵长宁在她面前就放得开,又是饿了。枣糕三两下便在嘴里塞完了,嘴巴里甜滋滋的,又灌了一杯油茶。

        宋嬷嬷慈祥地看着她:“您慢些吃,不够还有的。”说罢低柔了声音,“长孙可怜担待,您是为婵姐儿好,奴婢会劝太太的。”

        赵长宁才叹气:“嬷嬷费心了。”知道她这妹妹心不坏,小时候还会把松子糖攒起来讨好她。就是太不懂事了。

        家里长房地位本来就不高,孩子要是再撑不住,就更撑不住了。

        其实她也没有忍心真的怎么对赵玉婵,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知道在这赵家里,嫡亲的人才是真的亲人。

        她不由得想起了赵长淮。

        赵长宁看屋子里熠熠堂皇,有股淡淡的香气,外头正是金乌西沉的时候,屋檐上收起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再远处是人家的炊烟。她凝神静气地看着,只有在窦氏这里她是完全放松的。

        长宁正拿起一瓶药膏。旁边一个丫头却上前一步说:“这事怎劳烦大少爷,奴婢来做就成了。”

        说罢半跪下来,从那白瓷青莲小碗里抹了些药膏,轻轻地抹在长宁的膝盖上,细声问:“大少爷,这样的力道疼吗?”

        长宁凝视着她。

        这丫头有点面生,似乎不是窦氏的贴身丫头。穿了件鹅黄对襟纱衣褙子,里头是件绣了桃花枝的抹胸肚兜,肤色白皙无暇,看得出姿色甚好。

        丫头抬头向她看过来,与她对上视线后,似乎不好意思一般低下了头,雪白的脸蛋微红。

        赵长宁嘴角微微一抽,她又被小姑娘给强撩了。

        这两年经常有丫头莫名对着她脸红,借故对她献殷勤。她当然明白为什么。她今年都十七岁了。

        一般的男孩,这个年纪早该有通房了。

        她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嫡长孙,但多少也是个主子。想爬她的床当小妾的丫头也是有的。若是当了他的小妾,就不用伺候人了。要是再赶上运气好,赵长宁考上了进士,她们能生个少爷,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少。

        赵长宁有时候看着她们也觉得很可怜,不过有理想有追求,总比混吃等死好。

        这丫头真有进取心,还是别害了她。

        赵长宁拂开了她:“好了,你起来吧。”

        宋嬷嬷去端了盘水晶糕回来,正好见那丫头在给赵长宁擦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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