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悲怅动听的挽歌
徐丽走过来开门，一见是胡京和孙志，马上就说，胡总呀，你来得正好，我和晓玲正在劝说嫂子呢。嫂子也同意我和晓玲的意见，让他们夫妻回家去好好商量吧，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你说呢胡总？
胡京一听马上说，好呀，我也是带孙处来找嫂子的，希望他们夫妻回家去自行解决，别人也插不上嘴。对吧嫂子？
任艳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孙志此时也只好说，那咱们就回家吧！
晓玲赶快开玩笑说，嫂子，还是老公亲你，快跟回家去吧！
任艳只好就坡下驴，站起来收拾自己的衣服，他们夫妻的一场闹剧也就到了收尾阶段。
经过一场风波之后，剧组一些笑话虽然在全市引起过一些热议，但是在柳絮合理的处置下，总算风平浪静，《红心楼》电视剧的拍摄工作重新进入正常而紧张拍摄之中。
柳絮总算感觉轻松了一些，但是她对于孙志和任艳夫妻两个在剧组出事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她打算亲自去家里走一趟，一来安慰他们夫妻，二来也想办法让孙志回到剧组来，毕竟是党委宣传部派过来的艺术指导。
这天一大早，柳絮刚到办公室，正要打电话联系孙志时，胡京敲门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柳总，孙处长的父亲过世了！胡京进来就说。
孙志的父亲？
对！
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他的父亲？柳絮感到诧异。
胡京解释说，他父亲一直跟着他弟弟，听说过去他爱人和老公公吵架闹不对，所以老父亲一直跟着小儿子过。可是小儿子也不成器，好吃懒做，娶了个老婆半道也跑了，就他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孙志平时只是给父亲和弟弟一些生活费，让他们维持生计。昨天晚上孙老太爷突发脑溢血就走了，我刚从孙志弟弟家里回来。
柳絮生气地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呀！
胡京委屈地解释，我接到孙处长电话时才凌晨五点钟，我担心你还睡着呢，所以就没有惊动你。
柳絮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说，那你再陪我们去一趟，我叫几个集团公司的高管一起去。
胡京解释说，灵棚刚刚搭起，刚把亡灵放进去。柳总，你现在就去吗？
当然！我们得去看看，孙处毕竟是我们剧组的艺术指导，老人没了，心情又不好，需要我们大家的关怀。你说对吗？
是！那我就随你们再去一趟。
柳絮说，你把我们送到孙处他弟弟家就行，然后回来照看剧组。她说罢马上就给徐丽和晓玲两人打电话，通知她们一起去吊唁孙志父亲。
柳絮、徐丽和晓玲各自开着自己的小汽车，在胡京的带领下来到城郊结合部的一处院子外停下。院子外面有人在走动，在忙碌。
胡京从自己车上下来说，柳总，我带你们进去吧，就是这处院子。孙处和嫂子都在这里忙碌呢！
柳絮说，你就先走吧，我们自己进去。
还是我送你们进去吧！胡京说着头前带路走进那处小院。
柳絮等三人跟在胡京身后走进了院子。
灵棚就搭在院子的南墙下面，东西两面用苫布围起来，正面敞开，灵柩安放在里边，冲天纸在晚风的吹拂下飘扬。挽联挂在灵棚左右，灵前摆着一对硕大的花圈。
孙志和任艳刚从灵前烧完纸钱站起来，一转身看见了胡京带着柳絮以及徐丽和晓玲走进来，夫妻二人赶快迎上去。按照家乡的习俗孝子要给前来烧纸的亲朋好友磕头的，孙志即使成为国家干部也不能忘记家乡的风俗习惯，所以他跪下给柳絮她们三个磕头。
柳絮赶快上前扶起，并且说，孙处，礼太大了。
孙志分别与她们三位握手，并且说，谢谢你们！
任艳拉着柳絮的手说，妹妹，你们三位来了我很高兴。老公公一直跟着小叔子生活，突然间就没了，搞得我们措手不及。她边说边分别与徐丽和晓玲握手。
柳絮没有说什么，主动走到灵前跪在烧纸盆前，伸手拿了纸钱。
徐丽和晓玲马上跟过来跪在柳絮身边，也拿过了纸钱。晓玲眼疾手快，拿着一张纸钱伸手就到常明灯点火，然后将火引到纸盆来。
任艳立刻跪在灵前陪着哭丧，她的长腔哭调很有特点，哭腔唱道：我那苦命的公爹呀——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呀，留下我们该咋办呢！
柳絮自幼生在河套农村，这种哭丧的腔调她听了很多。河套农村里为了悼念死者，常常有动人哭声惊动全村人前来观看听歌，那些动人的歌声往往让人泪水涟涟，乡亲们被感动之后大家一齐上前为亡灵点纸，以表悼念之情。
任艳自幼生在河套农村，自然懂得如何诱人眼泪的妙招，所以她利用自己独特歌唱优势，把挽歌喝得非常动听而又引人入胜。她继续唱道，公爹呀我好命苦呀，二十岁嫁你儿我谋心挺厚，没想到一辈子没享一天福，为孙家我呕心沥血不要命，到头来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柳絮听着任艳那借题发挥而又委婉动听感人肺腑的挽歌时，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
徐丽和晓玲两人烧完纸赶快站起来，双双走到任艳身边，企图将她架起来。
任艳此时却想起了她的冤屈，哭得更加痛心疾首，哭声也就更加真挚动人。
孙志的女儿刚把孩子喂饱在屋里的床上，听到母亲的哭声后从屋里出来，跑到灵前帮着徐丽和晓玲一起往起拉母亲。
任艳总算被拉了起来，哭声也就渐渐消失。
柳絮安慰孙志说，节哀顺便！
谢谢！
也正在此时，美心集团行政办公室主任来到柳絮面前报告说，柳总，花圈花篮已经带到。
柳絮回头对孙志说，集团公司和摄制组给老人家送来的花圈和花篮，让人接收一下。
孙志马上带自己的女婿出去接受集团公司的花篮和花圈。那些花篮和花圈是最高档次的，吸引了许多前来观看的邻居。
任艳邀请柳絮等人进去喝水，柳絮却说，老人刚刚仙逝，我们就不打搅了，等到出殡那天我们再来。
那也得进屋喝口水，这么走了让我们心里怎么过得去？
嫂子，今天老人刚刚过世，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们做，我们就不进屋了打扰，到出殡时我们再来。
孙志受到了感动，红着眼圈儿说，柳总，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留你了，到时候让集团公司的人都过来吧，我盛情款待你们。
柳絮说，好吧，三日后再见！
再见！
离开时，孙志和任艳夫妻将她们送到大门外，等她们几位开车离开才返回去。
柳絮回到美心集团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徐丽和晓玲也跟着走了进来。
徐丽抱怨地说，柳总，孙志给咱们电视剧的摄制带来那么多麻烦，不追究他的责任就够宽宏大量了，怎么还亲自带我们去悼念他父亲？我和晓玲有些想不通！
柳絮站起来给两位斟茶。
晓玲赶快走上前说，我来吧！说着就从柳絮手中夺过水杯。
柳絮只好回到座位上，然后说，一码管一码，孙志在剧组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他代表党委宣传部来剧组当艺术指导，我们怎么也不能打了左云部长的脸，你们说对不对？
徐丽说，孙志那么干绝不是左部长让他干的，是他自己野心大心眼小，想在咱们剧组捞钱没捞上就痛恨牛换导演，想尽千方百计要把人家赶走，这种小人怎么可以随便放过他？
晓玲把茶水递给柳絮和徐丽后也说，徐总说得有道理，孙志确实给咱们带来了许多麻烦，要不是你柳总及时处理的话，恐怕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柳絮笑笑后解释说，其实你们不知道，左云副部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人家也知道孙志做的那些事情，而且也已经找孙志谈话了，对孙志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严肃批评。孙志也向左部长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也找我和牛换导演谈过了，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我们和宣传部应该算是合作拍摄单位，孙志代表着宣传部，既然左部长都出面说话了，我们就不要不依不饶的，你们说呢？
徐丽说，他在剧组的所作所为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是咱们几个是集团公司的负责人，不能低三下四地给他一个小处长去捧场，且不说他还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絮说，他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咱们大人要有大量，不能和他斤斤计较。再说了他好歹也算咱们的朋友，他父亲没了咱们总得去看看，拽你们俩去是我个人的想法，不代表集团公司。其实我是想让孙志有个台阶下，只要咱们三个出现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他孙志把父亲安葬后就会回到剧组来。
为什么非要他回来？
是呀！他不回来更好。
可是你们要为左部长想想，他如今兼任文联党组书记，所以才竭尽全力想帮助咱们把电视剧拍摄成功，如果我们抓住孙志这件事不让，那么你让左部长脸上怎么搞得住，你们想想看。
让左部长换人！
对！换人。
柳絮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徐丽问。
我们不能让左云下不来台，他是副部长，孙志是他亲自指派到剧组来的。
徐丽说，这跟左部长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怎么没关系？孙志是左部长手下的处长，如果咱们真的把孙志赶走，那左云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们不给面子？
徐丽说，柳总，任艳在剧组闹出的笑话就够丢人的了，他孙志应该有自知之明，怎么还能有脸在剧组待下去？
柳絮说，那是部里交给他的工作，他是文艺处处长，部里不放话他怎么可能随便离开剧组？
徐丽很不高兴地说，这么说来，咱们是赶也赶不走了他了？
晓玲说，一块臭肉坏了满锅汤！
柳絮扑哧笑了，望着晓玲不说话。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柳絮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玩笑地说，既然是块臭肉，当初你为什么能看上他？
晓玲脸一红，羞嗒嗒地说，柳总，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初我刚出道，孙志已经是副处长了，也想跟着他沾点光，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很势利，靠不住，所以也就不再理他。
徐丽说，他就是个淫棍，见一个想要一个。你柳总假如意志不坚定的话也是他的盘中菜，我说得对不对？
柳絮说，你说得对，既然我们大家都已经认清他是个什么人了，心中也就有了数。眼下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为左部长着想，替他圆圆场，让孙志回到剧组来。
徐丽恍然大悟，然后说，你是为了给他找台阶，所以才邀我和晓玲一起去祭奠他父亲？
柳絮笑着说，知我者姐妹也！
给他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
柳絮说，不大！等他父亲出殡时，咱们集团公司的主要负责人还得去捧场。
徐丽望着柳絮问，你不会让克董他们夫妻也去吧？
不！克董和孙志没有多少来往，他们夫妻不可能去，但是咱们可以带环节干部去。还有剧组的牛导和月月也会去的，给孙志找个台阶让他下。
徐丽笑道，柳总这是在为集团公司工作呢还是在为宣传部工作呢？
柳絮说，宣传部为《红心楼》提供了三百万的扶持资金，说明部领导对我们这部戏抱有很大希望，咱们不能让这块臭肉坏了满锅汤，必须要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人一起把电视剧拍好，将来既给咱们自己添彩，也让宣传部脸上增光，你们说对不对？
晓玲望着柳絮说，还是总裁想得远，想得周全！
徐丽也说，总裁毕竟就是总裁，姐们佩服！
那就下去分头做做工作，把任艳给孙志带来的影响压到最低。
徐丽不解地问，怎么压？禾禾已经离开剧组回家了。月月对孙志的气还没有完全消褪。
柳絮说，想办法让月月主动找任艳解释解释，把任艳心中的怨恨先解开。
月月不可能去给她道歉。
柳絮说，你们先做做工作，然后我再找她和牛导。牛导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即使月月想不通也没关系，只要说服了牛导就行，他会说服月月的。
徐丽说，那好吧，月月从外景地回来与我和晓玲处得不错，我们可以先找她谈谈，看她什么态度，她如果能够听从我们的话，那就更好不过，假如不听的话还得你亲自出马。
柳絮说，好，假如你们能和她说通我也就省心了，一会儿我还得去一趟市委，找找黄市长，了解一下赵清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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