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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杨父出事


第三十二章杨父出事

        谢师宴之后的第二天,杨子愉接到家里三叔打来的电话。说杨父去山里给油菜花拍照,被别人家的牛抵下了悬崖,情况很不乐观,正在往杨子愉她们市医院送,让她赶紧回来一趟。杨子愉乍听消息,都要六神无主了,强压住要哭出来的眼泪,匆忙给王佳和孙羽燕说了一下,让帮忙照看一下学校的事情,就背了包赶往火车站,正好还来得及赶当天晚上的火车。

        在火车上,杨子愉又拨了三叔的电话,想再问问具体情况,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她心里焦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插了翅膀立马赶到父亲跟前。一晚上将近十二个小时,一眼没睡。断断续续地想到小时候父亲教她认她的小黄手帕上面的算术的情景。那时候父亲还年轻,他黑黑的头发,白净的面庞,英俊又儒雅,身上飘着淡淡的有一丝甜味的烟草香。她很喜欢父亲身上的这种味道。

        又想到上大学之前,父亲看着她上了班车时的殷切和不舍的眼神。那时候他的背已有些佝偻,脚步也不再潇洒利索,两鬓有了一些白发。杨子愉当时坐在车窗前心酸无比,含着泪和他告别。

        之后便一直在心中猜测父亲到底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一晚上神思恍惚,一个人坐在靠窗处,悄悄摸了好几次眼泪。早晨六点多下了火车,还得再乘坐三个小时的大巴,才能到她们市里。杨子愉太着急等不住按时按点发的大巴车,坐了一辆面包车,还被人讹诈了100多块钱,她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跟人理论,一切只希望父亲能平安无事。

        然而,当杨子愉到医院的时候,杨父早已不省人事,比杨子愉想象中的严重多了。摔断了肋骨,肋骨戳到了内脏,希望很渺茫。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保守治疗,也就是输输液,止一下疼,希望人能清醒一会,跟家人说几句话,当然剩下的就是等死;另一种方案是做手术,从内脏里取出肋骨,但他们市只是一个三线城市,技术根本达不到,除非送到邻省的省会医院,当然手术成功率也很低。

        医院让家属早作决定,好安排下一步工作。母亲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不得不在医院暂时吸氧,能做主的就是杨子愉和杨三叔。杨子愉虽然心中悲痛,但不得不挺起身板打理。有些事情三叔也不好全权□□。

        杨子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一动不动,他全身裹满纱布,插满各种管子,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瘦弱的父亲。她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否有意识,她想他一定非常疼痛,只是他发不出声音。她站在父亲的病床前,心痛难忍,泪流满面。她想,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啊!她一定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父亲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

        三叔叫了杨子愉去外面,他是个个子中等,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此时也是一脸愁容,看着杨子愉说道:“你也不要再哭了,你爸他就这样了,好好的不待在家里,还跑到山里照什么相。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始料不及的。刚刚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做主决定。”

        杨子愉便说道:“恩,我知道,一点希望也是希望,我们这就收拾转院吧!”。杨三叔就皱了眉头道:“子愉,你要想清楚,你爸这是没得救了,与其再花转院的钱,还不如风风光光给他办一场事,再说你们姐弟三上学也正花钱着呢,你可要仔细打算打算啊,这要真做手术,可不是一两万能止住的。”杨子愉听到三叔的话,心里难过极了,她怎么忍心让还有一丝希望的父亲在这等死。

        杨子愉也不和三叔理论,直接甩了脸色,就去找医生说了,并办理转院手续。一会之后,杨母也醒了,杨子愉跟母亲说了情况,杨母心里也知道不转院,不做手术是明智的,但到底过不去心里的坎,就说那就转院。也强打起精神,和杨子愉一起料理。

        杨三叔看着娘两心意已决,知道再不能劝。其实打心底对嫂子和子愉的决定还是觉得挺宽慰的,毕竟是自己亲哥,他也不想看着哥哥等死。一切办理妥当,转去了离他们市里较近的一个省会医院。经过专家会诊,还是说,手术成功的几率非常小,让家属考虑清楚,杨子愉还是坚定的选择做手术。

        那一刻她也终于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跪在了医生面前,哭的像个小孩,请求他们一定一定尽力救治自己的父亲。医生见这种场面自然也多了,当然只答应一定尽力、尽力。五个小时的手术,医生说只从手术角度来说,是成功的,但病人能不能醒过来,还很难说,因为人的内脏受损不像骨折,不像皮外伤可以接骨,可以消炎,内脏中有些伤是检查不出来的,就像人的肺是没有痛感的一样。所以大家也只能等待。

        窗外春阳如酒,仿似要醉倒这春日里的一切。蝴蝶扇着美丽的翅膀,从玻璃外蹁跹而过,病房里静悄悄的。

        杨父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杨子愉亲眼看着显示器上那条代表生命迹象的线微弱的波动了两下,彻底成了直线。心中死寂一片,她轻轻的摸了摸父亲裹着纱布的手,将它放进被子里,缓缓趴到床头,将头抵在父亲的肩旁。她想感受她的父亲最后的一点温度,她想做一个梦,梦醒了,父亲依然在他的老式书桌后面,拿着毛笔,他在专注的蘸着墨汁,面前是他正在写的大字,上面墨汁还没有干,一切还在继续,还在继续……

        杨母和三叔去向在本市的一个亲戚借钱去了,回来的时候,知道杨父已经走了。也许经过这么多天,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杨母也不再大声恸哭,只是握了杨父的手默默流泪。

        人死如灯灭,来时好歹还有一副躯体,回时就只有一股硝烟。杨子愉抱了父亲的骨灰盒,在摇摇晃晃的车上静静的发着呆……

        在路上的时候,杨子愉就给杨子悦打了电话。回到家的第二天,杨子悦就回来了。家里已经没有了父亲的身影,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哭了很久,再出来时,就红着眼睛跟姐姐一起商量料理父亲的后事。杨母回到家就躺在床上,虚弱的起不来,每天混混沉沉,请了医生在家里输液,也许是在杨父住院期间她看到因为杨子愉已经可以独立处理事情,就放纵了自己的悲伤,彻底将事情交给了女儿。

        杨子忱上的寄宿学校,从学校回来,看见家门上挂着的白帆,他就已经害怕的哭了起来。之后知道是父亲去世了,他就接受不了,抱着杨子愉哭的止不住,杨子愉摸着弟弟的头。想他还这么小,父亲就走了,心痛如刀绞,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给他擦眼泪,拥抱他,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之后还是杨子悦拉了杨子忱去房间,好好安慰了他,给他说了好多,他也是十几岁了,什么都懂,知道父亲已经去世,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了,要帮姐姐,要照顾母亲。

        杨子愉这边丧礼一般是要大办的,而且还要请阴阳师看日子,要停灵,十分繁琐。因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所以父亲的事暂时先瞒着他们。之后打电话叫了二叔回来,一些程序上的大事就由二叔和三叔操办,但在要花大头钱的事情上,他们还是征求杨子愉的意见。

        杨子愉也从刚开始的一片懵懂到慢慢的摸清了各种道道,现在母亲卧床,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凡事都要参与决定。悲伤只能压到心底。一直熬到七天之后下葬。因为杨子悦上大一,课程很紧张,杨子愉不想让她耽误太多,就让她买了第二天的车票回了学校。

        杨子忱也回学校上学,走的时候,在杨子愉跟前默默的站了很久。杨子愉一直忙来忙去各种事情也不得闲,最后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要求?他也默默地摇头。杨子愉在心里叹口气,知道他伤心,短时间内肯定缓不过气来,遇到这种家人突然逝去的重大事件,心里肯定很没安全感。就抱了抱他,给他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让他好好学习。他就哭了,问道:“姐,你过两天是不是也要走了?”

        杨子愉虽然常年在外读书,但她比杨子忱大了十岁左右,对待他往往更包容,更体贴,很温柔,像母亲一样。而且小时候父母忙,一直是杨子愉照看弟弟妹妹,所以弟弟妹妹都有些依赖她。尤其是杨子忱,跟杨子悦倒还罢了,跟大姐就特别亲近,时常在杨子愉跟前赖皮、撒娇。

        杨子愉心里难受,说道:“我暂时先不走,走的时候会去学校看你,你在学校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委屈自己,什么事都不要怕,有姐姐在呢,再说我们还有妈啊,你要快点开心起来,妈看了也会高兴!”杨子忱听姐姐温柔坚定的声音,似乎这几天的孤单害怕都消失了,用力的点点头。杨子愉帮她收拾了书包,以及要拿的吃食和衣服,送他上了校车。杨母在输了几天液之后,看着杨子愉实在单薄的很,便也强打精神,好好吃饭,恢复了体力,应付来来往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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