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细胞活性技术的诱惑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石宇如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一面梳理着下属们送来的，关于各个合作公司的相关信息，思考着这些信息可能会在市场上造成的反应，以及基金将采取的应对，一面记录着自己的分析。
金代理敲门进来，告诉他清照生物的卢政赫专务前来拜访。
石宇当时很不高兴：“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停止了与这家公司的一切合作吗？就不会说我不在？居然连自己公司的核心机密都会泄露出去，这种垃圾公司就趁早倒闭吧。害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钱。”
金代理道：“是的，经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您不在。”
石宇怒道：“你是白痴吗！现在才说，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不愿意见他吗？”
金代理连连鞠躬道歉：“是的，经理，是我没有想周全。那我去告诉他，您现在正忙？”
石宇思索了一下，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见我？如果是想让我投入资金救清照，那就说我在忙。”
金代理道：“他只是说，手上有个非常好的项目，您一定会感兴趣。所以务必请您见一下他。”
石宇皱着眉头道：“清照都要倒闭了，还能有什么好项目。如果有，在我们抛售他们股票的时候，就该说了。你让他走吧。”
金代理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可石宇想了想，又叫住了他：“算了，你还是叫他进来吧。我就看看他还能拿出什么可以打动我的项目来。”
卢政赫是带着李再熊来的。前者空着手，后者除了肩上跨了个小包，手里还抱着一个正方形的物体。看不出来是什么，上面用了一块黑布蒙着。
因为也是合作过多年了，石宇和卢政赫非常熟悉，对他们的首席生物学家李再熊也并不陌生。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再客套，直接说道：“卢专务，我今天非常忙。如果你来找我的目的是要投资，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卢政赫道：“不着急谈什么。先请您看一样东西。”
随后，李再熊便把手上的一个正方形物体放在了石宇桌上。又拉开了蒙在上面的黑布。
石宇见里面只有一只装着小白鼠的水晶笼子，疑惑地看向卢政赫：“卢专务，这是什么意思？”
卢政赫却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只见李再熊套上了一双塑胶手套，一只手从笼子里抓出小白鼠，另一只手从小包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接着，锋利的手术刀在小白鼠的一只前腿上一划。鲜红色的血，立刻从小白鼠的腿上流下，又流到了塑胶手套上，接着又滴到地上。而他手上的小白鼠则是拼命挣扎，吱吱乱叫。
“够了！”石宇怒道。“卢专务，你是在戏弄我吗？”
“石先生，请你再耐心看一会。不会很久的。”这次说话的是李再熊。
石宇只好强忍下怒气，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李再熊把小白鼠又放回笼子，接着对石宇道：“划破了脚筋，所以这条前腿不能动了。”
石宇看到，笼子里的小白鼠疼痛难耐，似乎正想办法逃走。但是四处爬动时，一条前腿却只能缩着。鲜血在笼子地下，画出一条条血痕。
随后，李再熊从小包里抽出一管液体药剂，再拿出一个超小号的针筒，抽取了大约1毫升的药剂。接着又抓起受伤的小白鼠，在他受伤的部位注射了进去。
再次被放到笼子里的小白鼠先是躺在笼子底部不停抽搐，过了一分钟的样子，突然翻转了身，四处奔跑起来，速度非常快，那条受伤的腿好似痊愈了。只有一点很奇怪，小白鼠似乎变得非常暴躁。时不时就用身子使劲地去撞笼壁。
石宇指着药剂道：“这是什么？肾上激素？”
李再熊摇头道：“石先生，肾上激素只是一种兴奋剂，可没法让断了腿筋的腿再跑起来。”
石宇的眼睛亮了：那这是……”
卢政赫终于说话了：“这是李再熊博士研制的细胞活性药剂。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身体细胞的几十倍活性。理论上，它可以做到让病患恢复健康，让普通人变成一个身体素质超强的奥运冠军。这也是我们清照生物下一步要推向市场的产品。现在，李再熊博士已经在动物实验上取得了成功，人体实验也近在眼前。不知道石先生对这个项目感不感兴趣。”
石宇激动了。以至于忽略了小白鼠的躁狂表现，忽略它的体态已经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忽略了它原本红色的眼睛竟变成了白色。
两人很快达成了合作意向，签署了合作条款。约定石宇的基金向濒临破产的清照注资，并在股票市场上以药剂的概念炒作清照的股价。
然而，就在两家公司合作宣布清照的新项目后不久，卢政赫又约见了石宇。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军方介入了。他们承诺让清照生物成为韩国唯一的生物类军工企业。每年给予巨额订单。
坏消息是，军方要求清照保守技术研发成功的秘密。并要求从现在开始就逐渐散布开始人体实验，但实验失败的消息，并在适当的时机正式公布。
原本坏消息并不是坏消息，因为如果市场上都以为清照研发失败，股票价格将会暴跌。而清照就可以以极低的价格回购股票。等到宣布清照成为军工企业，可以拿到巨额订单，股价又可以大幅拉伸，公司就能在此处又大捞一笔。
但因为那个更坏的消息，所以坏消息也就成了坏消息。
那个更坏的消息是，卢政赫说发现动物实验也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到人体实验阶段还遥遥无期。（事实上，根据李真熙提供的信息，身为清照高层的卢政赫是早就知道动物实验失败的，只是当时为了挽救濒临倒闭的公司，并拉基金下水，才拿出了半成品，并忽悠到了石宇。当然石宇对此并不知情。）
所以，包括卢政赫在内的公司高层们做了一个两手准备的计划，而这个计划需要石宇所领导基金的配合。
一个计划自然是李再熊能够在短期内取得重大进展，先解决动物实验中出现的问题，再尽快进行人体实验。而清照则以垄断军方订单的身份，在未来几年成为行业霸主。然而以目前的形势看，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第二个计划的目的，就是在李再熊失败而公司倒闭的前提下，如何挽回高层的损失。
“趁现在这个时间，公司宣布开始人体实验，然后用你的基金帮我们尽量抬高股价，通过资本运作赚到足够我们东山再起的资金。”卢政赫道。
那是石宇有生以来最愤怒的一天，然而他已经被绑在了船上下不来了。
如果不按照卢政赫的要求去做，卢政赫直接宣布实验失败，基金投入的巨资根本来不及从市场里逃出来，他也会和清照一样是个破产的下场。
按照清照的计划来，如果实验成功，他会和清照一样赚的盆钵满盈。如果失败，他和清照的高层结成攻守同盟，也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至于投资者的利益，就像石宇在电影开端所说的那句话：现在连投资者的利益都需要考虑了吗？
如果有康庄大道，谁愿意走泥泞小路。
接下来的日子，清照的高层明面上打着第一套计划的旗号，暗地里却和石宇一起操作第二套计划。
当市场上开始传出清照人体实验失败的消息时，清照的高层与石宇已经捧着满溢的口袋静待最后的选择了。
卢政赫也给了李再熊最后一个期限。一个月，不成功就去坐牢吧。
李再熊迫不得已，选择了直接跳过尚未圆满的动物实验，直接进行人体实验。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实验的对象是由军方提供的。”石宇道，“现在看来，实验是失败了。不然就不会出现丧尸了。”
陈吾生心忖，这却是未必。
石宇提供的信息，证实了陈吾生之前的一些想法。但有些事情却仍然是个谜团。比如实验究竟成功了没有。又有多少人接受了实验。按照他之前的想法，起码应该有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否则李再熊是绝不可能在他深爱的妻子身上做实验的。再比如，其他城市出现丧尸是不是因为军方的实验呢？对了，还有李植秀。
“你认识李植秀这个人吗？”
石宇点头道：“是的，他是我的一个大客户。在清照的投资上，他损失了很多钱。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大商人，直到三天前，他带着一帮人来公司找我，我才知道他是韩国最大的黑帮成焕派的二号人物。如果早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买清照的股票。那天，他差点杀了我。”
陈吾生道：“除了股票之外，他和清照生物之间有没有过别的关系？”
石宇道：“之前应该是没有的。但是那天我向他苦苦解释，是因为清照的研究失败才造成了他的损失，他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清照去。”
陈长生在他脑中猜测道：“会不会是李植秀因为亏了钱想去找清照的麻烦，结果找到了李再熊。说不定还想绑架李真熙作为报复，所以也就知道了这个人？”
陈吾生道：“绝不仅仅是这样简单。他不但知道李真熙，还在列车出现丧尸后，怀疑李真熙就在列车上。说明他是知道药剂这个东西的。还知道注射了药剂后会变成丧尸。这一切，就要等见到他才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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