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梁祝15
祝英台刚来到马文才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马伟的抱怨声。
“公子，你说你三更半夜不睡觉，非要到那河里泡着，这下生病了吧，你不是自找罪受吗……”
又听马伟抱怨了几句，却一直没有听到马文才的声音。没一会，马伟说了句去拿药就走出了房间。出房门口时，还听到他低声嘀咕着，“又是为了祝英台，总有一天要把命都搭进去。”
祝英台走进房里，看到马文才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脸上有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马文才。”祝英台走到床边，轻声叫道。
“祝英台你怎么来了？”马文才从床上坐起。
“你今天没有来上课，生病了吗？”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发热，睡一觉就好。”马文才声音嘶哑。
“是为了学划水？那也不用这么拼，都生病了，你到底在水里待了多久？你想学是好事，但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不要急在一时。”
“我是很急，我不想再有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祝英台，我希望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能帮你，而不是只能看着。”马文才拉住祝英台的双手，让她坐于床沿。
祝英台低垂下眼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马文才也跟着沉默。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乎她将他看的清清楚楚，而他却只看到一小部分的她。
“马文才你以后想要做什么？”祝英台低低的问。
“我会先参加秋闱，我相信自己一定会高中，凭我马家的权势与关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达到你所说的乱世的枭雄盛世的伟人，但我会努力，一生都朝着那个目标前进，你能陪着我一起？”
“马文才，在这乱世之中，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兵权。你爹马太守虽然已经坐到了宁波府太守的位置，但只要没有兵在手，命运一样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只有拥有调兵遣将的权力，拥有属于自己的兵权，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立于不败之地。”
“祝英台你的意思是？”
“你有没有想过秋闱高中后，弃文从武，在军中谋得一个位置。”
“……我马家在军中没有任何的人脉。”
“所以你更应该从军，才能让你马家更上一层楼，若你走你父亲那条路，顶多也就是到你父亲那个地步。你不想一飞冲天吗？成为所有人都仰视的存在，我可以帮你。”
马文才愣愣的看着激动的祝英台。“英台你是怎么了？”
祝英台松开马文才，往后退了一步，平静下来。“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被马文才抓住。“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我家的人脉都在文臣之中，若是从军，就要从头开始，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也想拼一次。”
“不，马文才是我太自私了，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其实你才是对的，你按照你爹安排的路走，会很轻松就达到目的地，没必要走一条不知道能不能走通的路。”是啊，凭什么让别人放弃轻松就能达到的高官厚禄，而选择一条艰险不知后果的道路。
“祝英台，第一次听你说的第三类人，我就觉得热血沸腾，只是有些不敢想，我怕会让你失望，但如果有你的支持，我想试一次，用我的一生前途做一次赌注。我想要一飞冲天直上云霄，我想要所有人都认识我马文才，而不是宁波府马太守的儿子。”
祝英台把手伸进衣袖里，握着几张纸，紧了紧，却没有拿出来。
“你在犹豫吗？不是早就决定了？给他吧，也许这也是他的一次机会。”
祝英台看向小燕的虚影。
“想想你的奶奶，如果他只是按步就班的走，凭他的能力资质是达不到你想要的目的的。当然这也要看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也尊重，只希望你能不后悔。”
“马文才，我这里有些东西，你能帮我买一下吗？”祝英台将几张纸递给马文才。
马文才接过。“这是一些药材还有浴桶……上次坏的浴桶你还没买来新的？刚才那些话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
“明天再说吧，你先把这些东西买齐，好吗？”
“好，不过这些你有什么用？还有木炭之些的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养好病。我再来看你。”
“祝英台……”马文才看着转身就走的祝英台，心情低落下去。
“按照你说的那些方法，真的可行吗？”
“当然，只要他能吃的了苦，坚持到最后，一定会有质的升华。有人可是成功过的，你选择了马文才，也算是他的一番机遇。”
“这未必就是他想要的机遇，而是我硬塞给他的。”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你别想太多了。前面你不是还很坚决的吗，怎么突然又莫明心软了。”
“祝英台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要搬到你房里吗？不过东西比较多。”
“不用，放在你的房间吧。”
“那个铁浴桶？”
“那是给你用的。”
“我用？”他有自己的浴桶，祝英台为什么要买个浴桶给他，而且还是铁的。
“马文才你考虑好了吗？”
“当然，我也是很有野心的，这不单单是为了你，也为了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让我马家能够更进一步。”
“那我们就来做一个约定，在书院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你必须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好。“马文才一口答应。即使没有这个约定，他也不会违背她的心愿。
“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一排两散，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不准再找任何的借口任何的理由接近我，从此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并且不准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马文才你能答应吗？”
马文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从此以后消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承诺。”这样的话就不由的他想多了。她是为了帮他还是为了某个人。
“因为这对我很重要，你答应吗？你若答应了，又中途放弃，我绝对不会愿谅你。”她已经没有时间从新选一个人，从新再来一遍了。
“好，我答应。但你也必须答应我，我坚持下来，你的心里必须只有我，不准再想着那个梁山伯。”
祝英台听到答案，放松的笑了。
“梁兄只是朋友，我从来没有对他生出过别的心思，你想多了。”
“可你总是对他跟别人不一样，你对他比对我好多了。”
“那是以前好吗，谁让你以前是那幅德性。我对梁兄不一样，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很照顾，而且我尊重他的为人。”
“古板蠢钝。”
“心地善良纯朴舍己为人，很多很多我做不到的品质，你如果愿意真心结交他这个人，你会发现跟他做朋友是件很幸运的事。”
“哼！”
“跟梁兄做朋友是很幸运，但如果是其它的关系，那就要有的头痛了，所以你放心，我不是个那么想不开的人，而且我已经拥有更好的了。”祝英台轻笑着认真看着马文才。
马文才觉得脸上有点热。
“明天早两个时辰起床，到书院门口等我，马文才，我们要开始了。”
祝英台气喘吁吁的站在书院门口，看着马文才在山路上慢慢挪动的身影，一口气跑完整条山路真不是开玩笑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她没有任何其它负担都觉得快要累爬下了，双腿都在发抖。
更何况是身上背了十公斤的沙、双腿各绑了5公斤的铁的马文才。
马文才一到书院门口就直接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见他累的有多惨。
“我算通过考验了吗？”马文才喘着气问。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先回去洗个澡，去上课，下课后我们继续。”
……
“腿岔开一点，蹲低点，别抖。”
祝英台拿着条柳藤在马文才身上敲敲打打。马文才扎着马步，双手各提着两个3公斤的水桶，才一开始整个人就摇摇晃晃，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从早上的极限奔跑，双腿就已经痛的好似不是他的，这时候再扎马步，马文才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虽然从小就开始读书习武，但却从来没有这样艰苦过，脸上汗水一滴滴往下落，流进他的眼里，眼前一片模糊，脸上发白，嘴唇已经被他咬出了一道血痕。
“小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吟心从开着的窗口看着院子里摇摇晃晃的马文才，又看看淡定练字的她家小姐。“小姐，虽然以前马文才确实做了一些坏事，但现在他对你还是很好的。我们这样整他，不太好吧。”
祝英台放下笔，看向窗外。“马文才你要放弃吗？”脸上是一片淡然平静。
马文才看着那道身影，汗水流入眼里，眼睛几乎睁不开，但他却微微沟了沟唇。
虽然他真的很累很辛苦，但只要看着她，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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